002 那些屬於家與親人的曖流 02(1 / 1)

多重入侵 從容 1770 字 2個月前

陽毅認命的歎了口氣,挽起衣袖開始打掃,誰讓他是當弟弟的呢?且還在一幫子人中除了何芷以外是最小的那一個,隻能認命的扛起居家煮夫男的悲慘命運。在打掃的過程中,陽毅發現了整個房子裡唯一算得清潔的東西。它如同汙泥中的蓮花,在一片臟亂裡顯得很是格格不入。那是嵌得有照片的一個銅質像框,照片則是朱山花還沒有帶著自己離開岐江時大家一起照的全家福。大約是史誠常常端起它來看,且還非常的愛護它,因此顯得特彆乾淨,足以見得史誠有多喜歡這張照片。照片中最中間的位置是十一歲的陽毅,病怏怏的又瘦又小顯得腦袋特彆大,跟小蘿卜頭似的,正瞪著一雙藍中帶黑的瞳孔一臉苦大仇深的瞪著鏡頭。朱山花在他背後蹲著,臉上畫著幾年前很流行的那種很深的彩妝,很俗氣的舉手擺著‘嘢’的手勢。然後依次過來是徐泌峰,那會兒他長得青黃不接的,還瘦得像根竹竿,臉上的眼鏡片兒已經厚得像玻璃瓶底。它戴在他臉上時鏡片反著光,讓他更像是一隻發育不良的大眼青蛙,乍一眼看上去很傻氣,半點沒有現在帶著濃厚的書卷般的俊儒氣息。石頭挨著徐泌峰站著,在一片或消瘦或體型中等的人當中,襯托得他特彆的肥。他一手搭在徐泌峰肩上,手指肥得每根都像是香腸,更可恥的是指根上還有胖人才有的那種小圓窩。他正在衝著鏡頭笑。笑容跟現在一樣猥瑣,臉看上去像發酵失敗的饅頭。何芷左邊挨著石胖子,向右邊偎在陽毅身上,正做著一個側耳傾聽的動作。陽毅回憶起當時石頭讓她聽著攝影師的聲音,把頭轉向那個方向。所以照片上的何芷看起來一臉的茫然,兩隻美麗卻空洞的眼睛無神的看向前方,顯得膽怯又無無助,表情直擊人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處位置。陽毅的另一邊最末是史誌裼,渾身上下又臟又亂,活像是泥猴子。他實在太調皮了。陽毅記得早上朱山花才告誡過他下午要照相。不許弄臟衣服,結果還不到一小時,這個小混世魔王就把衣服搞成了擦桌布。他一手環抱著史誠的腰,頭頂著史誠的胳肢窩。笑得白牙儘露。無論怎麼看都是一臉的狡黠。真真是個讓人又愛又狠的搗蛋鬼。史誠則夾在史誌裼和陽毅的中間,他一手扣著史誌裼,不讓他在照像的時候搗蛋。另一手環著陽毅的肩膀。用一種明顯的保護意味摟著這個瘦弱的混血弟弟。那會兒的史誠,嘴邊已經微微帶上了一圈絨毛,臉上剛毅正直的輪廓已現,儼著已經有了今日剛正不阿的雛形。他的眼神明亮,瞳孔如漆,像軍人那樣站得筆直得如同一杆標槍,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鋼鐵男兒的味道。崢嶸歲月打磨著這個男人,再多的磨難都沒有磨掉他的銳氣。如今的史誠,越發剛正勇敢,他就像一把出鞘的大刀,鏗鏘著、鋒利著,刀芒如雪,總是用坦然的眼光直視任何人與事物。無論是誰,麵對那樣的眼光都無法直視,深恐暴露出皮囊下被掩蓋的陰暗。陽毅也是,發現就算是看著照片,他也不敢直視史家大哥明亮的雙眼。心顫,手也顫,逐輕輕放下這張史誠珍愛無比才顯清潔之極的像框,用背對著它沉默的進行打掃工作,似乎心裡就不那麼愧疚了。同時心裡更升起一種明悟:史家大哥,一直都在自己的生命裡,從沒遠離。這樣的好兄長,卻傷在自己的爪下,自己怎麼才能夠提起勇氣麵對他那雙乾淨明亮的眼?-一直到了史誠的病房門口,陽毅都還在想著這個問題。緊張的提著在醫院前麵的小攤區買的蘋果站在史誠的病房外麵,陽毅試了幾次將腳跨出去,最後都不由自主的縮了回來。敢戴著苦修環,一戴就是兩個多月,咬牙抗下那般巨大痛楚的少年;敢與惡魔戰鬥,最終將它擊潰的驅魔少年;生活遭遇大變,卻始終勇敢麵對的少年;此時竟沒有跨進自家大哥病房的勇氣!他就像一根木頭樁子那樣站在那裡,下竟識將自己的聽力放大,凝神偷動病房裡的動靜。那裡麵很熱鬨,表達著史誠的人緣並不像他那剛正的脾氣那般不好,他擁有的親人很多,朋友也很多。其中朱山花的聲音最大:“大史,讓我看看你的傷口。”“被紗包裹著,看不到。”史誠的聲音悶悶的道。有個很華麗的聲音接道:“美女要看,剪開不就行了?反正給你裹傷的護士技術也不咋地,換了我來,你就知道什麼是包紮的藝術。隻用一根用紗布條一口氣綁上十個蝴蝶結對我來說都不是問題!”語氣這麼拿腔拿調,內容這麼騷包,陽毅聽出來了,是那個有著一麵之緣的驗屍官,駱洛。美女這個稱呼,還有話裡的迎合,明顯戳中了朱山花的萌點。朱女士開始桀桀大笑,很阿莎力的拍了駱洛一掌:“你這個孔雀一樣的小娘炮很上道,很合我的口味,老娘稀飯你!有空來我家,燒好菜招待你。”駱洛顯然受寵若驚:“是嗎?女王的寵幸,就是在下的榮耀!”而後聲音越發諂媚,又帶上了一種找到誌同道合的友人的喜悅:“女王陛下,我跟你說,對於美容和打扮我也很在行。你看你,膚質雖然很好,但是缺少護理顯得很乾燥,你有沒有試過小黃瓜加蜂蜜打底的全天然自製麵膜?”“彆跟我提黃瓜,老娘單身太久了。聽到黃瓜就慪氣。”“呃?原來跟我一樣啊……難怪一臉的怨氣。女王,多久沒有滋潤過了?”光聽這口氣,陽毅已經想到駱洛衝朱山花擠眼的模樣。朱山花的聲音落寞的道:“讓我算算,嗯……大半年了吧,真是饑渴難耐。”“我們真是可憐,都缺愛,缺黃瓜!”史誠受不了了,於是咆哮:“你們兩個,給我合適一點。請注意場合,這裡是病房!”史家大哥的咆哮聽起來中氣十足。陽毅頓覺心中微安。又有聲音安撫道:“彆吼。小心繃裂傷口。彆理他們,來,這是我老婆親手做的愛心白烏魚渴,養血補身體。快喝了吧。”這個男人的聲音很陌生。陽毅沒聽過。卻聽朱山花諷剌打擊道:“這就是你老婆的愛心滋補湯?彆讓老娘發笑了。魚腹都不剖,內臟不清理就直接甩鍋裡煮,又腥又騷的誰喝得下去?光聞這味道。就跟毒藥似的!”駱洛掩嘴悶笑:“對,女王,就這樣,撲上去踹他!閔華他老婆煮的東西,也就他敢吃,還拿出來害人?我悄悄告訴你哈,他老婆也就在外麵精明能乾,回到家做家務什麼的,簡直夠屁不是。”“你敢批評我老婆?!”陌生的男音大怒,聽聲音像是在挽衣袖打算動武。“來呀,來呀!伸手過來試試,看小爺不削死你!女王,你在旁邊幫我壓陣!看我怎麼修理這個自以為最爺們的蠢貨!”“屁的小爺,死玻璃!”“閉嘴,都讓我安靜會兒!當不當我是病人了?”史誠再一次暴走。沒人理他,朱山花還在唯恐天下不亂的教唆駱洛:“親愛的,咬他!不對,這一招不好,先用撩陰腿踹他褲襠!再插他雙目!要不施展抓奶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以我對男人豐富經驗,咪咪也是他們的弱點。”“呸!我才不去捏他惡心的葡萄乾。”“誰是葡萄乾?老子的胸肌能夾死蚊子!”真是……熱鬨……陽毅聽得幾乎要笑場,心裡的緊張不安被朱山花和駱洛胡鬨驅趕了大半,剩下得已經不多。正待要繼續偷聽,忽聽一個溫柔的女音在背後道:“咦?你是……叫做陽毅吧?我想起來了,史誠的外姓弟弟。來看哥哥啊,你不進去嗎?”陽毅猛然一驚,霍然回頭,發現銀行門口遇到過的那位叫做溫儀的女孩正提著一個保溫盒,滿眼疑惑的打量他。病房裡突然就安靜下來,史誠的聲音微帶驚喜的道:“小毅來了?還不進來!”朱山花的聲音也喜道:“我兒子來了。”聲音轉向旁人:“我兒子帥得一塌糊塗,包你大開眼界!不過,不準向我兒子伸出魔爪,不然老娘剪了你!”駱洛的聲音並不太相信般很隨意的道:“真的,很帥?放心啦,女王,我對比自己小的一向沒性趣。”溫儀在陽毅身邊嗬嗬輕笑,道:“他們還是那麼愛鬨,走吧,一起進去。”說罷一推陽毅,陽毅隻能硬著頭皮跨進病房。跨進去,一抬眼,就看到了史誠。他坐在病床上,看著自己時滿眼的歡喜,精神十足的道:“小毅,過來。”陽毅心裡顫了一下,有些不敢對上史誠的眼,低聲嚅嚅的道:“誠……誠哥。”“過來啊,難不成你還害羞?”史誠笑著又道:“這個是騷氣衝天的是駱洛,脾氣暴躁的叫閔華,你旁邊的是溫儀,你見過的。”又指向陽毅:“這是我最疼的小弟弟,陽毅。你們要多多照顧他。”閔華瞧向陽毅,怪聲怪氣的道:“陽毅小弟弟!”駱洛則猛擦了一下口水:“操!真是俊得天理難容!還有這雙藍黑的眼睛……好看得戳人心窩啊!嗚嗚嗚,女王,咱們重新商量一下行不行?我收回我剛剛說過的話。為什麼你的兒子們都那麼帥?大的敢看不敢碰,小的也是敢看不敢碰,我不活了我!”史誠被逗樂,笑道:“敢碰他一下,死!小毅,過來,坐我床邊上。”陽毅躊蹉著,慢慢挪過去,史誠一把抓住他,在陽毅頭頂狠命的揉了一通,道:“小混蛋,現在才來看我?誌裼都蹺課來看望過我,何芷他們也是,就你這個小混蛋現在才出現。”“誠哥,我……”“安啦。”史誠放過他,又道:“知道你要適應岐大那個環境不容易,不過來了就行了。我心裡高興!”陽毅眼裡一酸,把史誠的手從頭下抓下來握在手裡:“誠……誠哥,對不起!”卻是一語雙關,終於把弄傷他的愧疚說出了口。“胡說什麼呢?”史誠不疑有它:“來,陪哥坐會兒。有老娘,有弟弟,還有朋友在身邊,我果然命好!”一幫人又笑,陽毅便覺得心柔軟得如同化開,自家大哥,當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哥。(。。)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