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蘇啟大驚,震怒震驚之下氣急敗壞的一掌拍碎桌麵上的一個玻璃鎮紙,連玻璃碎片紮進手掌裡都仍不自覺。“大隊手,你的手!”蘇啟翻過手掌看了一眼,隨手扯過幾張衛生紙壓在那上麵,凝聲問道:“調查情況屬實?已經有六百六十六名被獻祭的死者出現?”秘書額頭冷汗淋漓,秀氣的臉寵在眼鏡的遮蓋下顯得十足蒼白,但他臉上仍是保持著身為大隊長秘書的鎮定,仔細回複道:“是的。在收到王勁洛組長的警告,以及你後麵下達的命令以後,特警隊成員確實是及時全體出動。但對方在暗,我們在明,而且他隻是一個目標,行事又詭密難尋,很難被發現。直到我們接到線報後趕去的時候才發現晚了,三六之數的獻祭已經完成——事實上,正確的受害者數目是七百三十個。看來它並不介意多死些人,隻要湊夠三六之數就行。”“它都襲擊了哪些地方?”“北城郊的違規製鞋廠,廣安縣的建築工地,紅蓮鄉的一個豬肉加工廠,還有一個養老院和一上康複中心。報告上的消息說……無一人生還。”蘇啟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問道:“消息散播到了外界沒有?”“還沒有。”秘書道:“消息的封鎖做得很嚴密,而且它也在秘密行事,所以這件事還沒有引起民眾的恐慌。”咬了咬牙,秘書又道:“對不起。讓事情走到了這一步。”蘇啟半天無語,許久之後才揮揮手:“不怪你們,那些東西在暗中行事,總是讓人防不勝防。照這麼說,事態已經無法挽救了?”秘書臉色變得一片頹然:“是!事情走到這一步,它們所有的準備工作已經就緒,那道門將會無可避免的會被再一次打開!”說話間,兩人目光相對,表情都是驚懼裡帶著頹然,就像是看到一輛卡車正在飛速的撞過來。自己卻避無可避。隨之而後。必然是一片血雨腥風!沒人能更比兩人清楚那道門打開之後的結果。那道門一但打開,就意味著那個黑暗的世界與自己的世界擁有了一個正式的通道,源源不斷的陰暗邪惡東西會通過那道門不受阻檔的蜂擁而來而來!一邊是殘暴凶悍的黑暗生物,一邊是懦弱戰力低下的人類。結果隻會是人類世界變成一個大型的狩獵場。被獵手以割麥子的形式絞殺!它上一次的泄漏。僅僅隻是泄漏,並不是真正的打開,代價便是七百三十二名特警隊員殉職。一百二十八名組長殉職,四十九名隊長級老成員殉職,四名大隊長級資深異能者的殉職,共計九百一十三名特警成員和一大群在野的異士犧牲了生命這才重新堵住了它。而這一次,它是真正的被完全打開,結果會如何?蘇啟都不敢去想。下意識的,蘇啟的眼光落在桌麵上的相框上。那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六年前照的。女兒蘇武六年還沒現在這麼固執頑劣,老婆顧群英臉上的皺紋也比現在少很多。一家三品就那麼依偎在一起,老婆握著自己手,自己環著她已經不再細柔的腰一起坐在公園的一聲大鵝卵石上,女兒叼著一塊巨大的波板糖從背後抱住兩人,臉上笑容如花。簡簡單單的一張溫馨家庭照擺在辦公桌上,一直是蘇啟的心靈雞湯。無論累了、倦了、厭煩了,更或者是快要經受不住各種錢權色之類的誘惑遊走在在墮落的邊緣時,隻要看看這張照片,蘇啟就會記起自己立誌為之奮鬥的目的是什麼。秘書隨著蘇啟的目光也在看那張照片,同樣的東西他也有,一張放在辦公桌上,一張縮印了夾在錢夾裡,同樣也是他的力量源泉,為之奮鬥的東西。它們歸結起來是同一種東西: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而現在,它們有可能隨時都會隨著一場可怕的災難的到來而灰飛煙滅!蘇啟拉開抽屜摸出煙來,自己點了一支,又遞了一支給秘書。秘書本來不吸煙,這次卻接過手來把它點著,狠狠吸了一口時大聲咳嗆著。蘇啟在青煙繚繞裡問道:“小俞,你跟我在一起工作了幾年了?”秘書苦笑道:“今年過了就是九年。多虧你當時肯收留我這個半點武力或是靈力都沒有軟弱書生來當秘書。”“九年啊,時間過得真快!”蘇啟眼光一凝,抬指將半截煙彈到垃圾桶裡,輕聲喝道:“有沒有那個信心再跟我十年,二十年!彆的我不敢保證,隻要跟著我一天,死的時候我一定站在你前麵!”秘書的眼圈頓時忍不住一陣微潮,也學蘇啟那樣豪爽的彈飛煙頭,笑道:“彆。我就是一個手不能縛雞的無用之人,死不足惜。大隊長你比我要有用多了,到時候我站你前麵吧,興許也能幫你檔個兩、三刀的。”蘇啟哈哈大笑:“有種!以前一直小看你了。小俞!”“在!”秘書下意識挺胸收腹,伸手扶正了眼鏡:“請吩咐。”“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大家隻能背水一戰。通知下去,全體特警隊員做好一切準備。這一次的事情隻靠我們遠遠不夠,努力接觸那些對我們持親和態度的退魔士,還有在野的那些真正的高手,一定要想辦法獲得他們的幫助。”“明白。我馬上去辦!”秘書轉身待走,蘇啟又道:“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情,立即查清那道門打開的具體位置。前期的預防工作我們沒有做好,以致於被逼到這一步,如果還不能查到那門打開的位置做不到提前就位預備大戰,大家就洗好脖子一起等著準備挨宰吧!”“是!”秘書大聲應了一聲,飛奔出去。蘇啟則沉吟了一會後拿起了電話:“父親,是我。”蘇光君的聲音在電話裡響起:“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正在遊說那些在野的民間高手,請動他們配合特警隊的工作。想來我的麵子他們還是會賣點,戰鬥的時候不會出現各自作戰的一盤散沙局麵。”“拜托了。”蘇光君應了一聲後,聽筒裡出現了短短的沉默。而後那個一向抱著用鐵打的兵這個理念來嚴厲教育兒子的前任大隊長放緩了聲音,像是閒話常話一樣的道:“兒子,不管結果如何……你做得很好,我以為你傲!”蘇啟手一顫,手機差點跌落在地。再回話時聲音止不住的輕顫:“爸爸,我也以你為傲!”“放手去做吧!整個蘇家都在你背後站著,看著你。”“嗯,我知道了,爸爸。”短短兩句後,雙方就掛了電話,父子倆人在麵臨大難來臨前的告彆之語竟是那樣簡單!而後蘇啟長長的籲了一口氣,起身穿起了很少穿上的警服,又把帽子正了正,重新端坐在辦公桌前的時候已經是一臉坦然。蘇家無孬種,我蘇啟手底下的兵也沒有孬種,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我也要守護一方平安!此時此刻,蘇啟的想法僅有這一個。?-“什麼?!”半小時以後,何錄說出了和半小時前蘇啟同樣的驚語。隨後再一次不信的驚道:“地獄之門,真有那樣的東西?!”“是的。”胡誌臉色難看的在桌上攤開一大堆打印出來的資料,道:“這一次特警隊非常大方,完全公開透明的把相關的資料透露給了像我們這樣的小組織,目地已經表達得明明白白,意思就是像這樣的大難連他們也無法對付,需要各方麵的支援。”範誌剛陰沉著臉,雖然他沒有何錄、胡誌那樣的高學曆,做為一個混生活的網吧老板也不具備什麼特彆的能力,但人情事故方麵他卻要比其它人通透得多。整個情況已經表明特警隊獨力難撐,事情已經到了危急萬分的時候!天,要塌了!他以為自己遇到這種事的時候會無比慌亂,第一個念頭就是逃跑,離開這座城市,逃到安全的地方。但是,除了內心惶急恐懼之外,範誌剛出奇的發現自己居然還坐得住,甚至還拿起了一張照片,問道:“地獄之門就是這個樣子?”照片上的東西是一道裂口,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巨人持著一把巨大無比的斧頭淩空往下劈了一斧。那一斧直接劈在某個湖麵上,使得如鏡的湖水直接被分離開,中間出現了一個深溝。也不知道是什麼力量使得湖水無法自然合攏,那道露天的湖水裂口就那樣仰天坦露著。在裂口的邊緣,湖水向下直接傾泄而下,雖然隻是畫麵靜止不動的照片,卻也能感覺得出來那裂口下方有著一個無論的深淵,再多的湖水傾泄下去都無比填滿它。更奇異的是在裂口中空的部分,本應該什麼都沒有,可事實上那裡燃燒著熊熊的火焰,橙紅的火焰衝天而起,幾乎照亮了半邊天,激得水汽蒸騰,整張照片顯示的就是這樣一副水火共存的怪誕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