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婚女嫁的,還能有什麼義務?不過蕭淮明白她的意思。要是真這麼說了,搞不好她又會拔簪子插他的喉嚨。他漫聲道:“禮尚往來而已。”我對你怎麼樣,你將來也對我怎麼樣就成了。沈羲聽著字麵意思,沒有再往下說。但是過了片刻,她又還是道:“我有幾句話想說,就是不知道世子會不會覺得我有些得寸進尺。”蕭淮眯眼望著她。她遂往下說起來:“首先我得感謝世子,因為蒙受損失的是世子,我平白占了許多好處。“那天雖然您說過暫且不成親之類的話,但是我還是想重複一句,如果世子與我可以保持之前的狀態,那我將十分感激。”不是說有了聖旨,有了個他這麼好條件的男子垂青,她就非得喜滋滋地巴上去不可。她重生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嫁人。嫁人也不能因為他條件好就放棄原則。再說了,這世子妃的身份雖然於她極為有用,可她也不能指望燕王府替她複仇。燕王府與韓家雖然時有摩擦,但燕王以及鄭太後又豈會容許因她的私事而令整個王府與韓家對立?燕王寧願讓蕭淮娶宋姣也不願跟鄭太後與韓頓撕破臉,可見他還是有他顧及的一些東西的。那麼,如果知道她要對付溫嬋,即便韓家不能拿她如何,那燕王會怎麼對她?蕭淮並不是燕王府真正的掌權人,他的行動還受著燕王管束。如果她把他牽扯進這件事裡,那麼到時候她自己危險不說,也必然會令他的處境變得為難。蕭淮默默掐了會兒手指頭,陰聲道:“知道了。”都賜婚了還說感謝他,難道她以為她嫁的是孔夫子?不過既然她說了,那他又不能不依。“除去在外人麵前裝一裝,私下裡我們跟從前還一樣。”他說道。沈羲聞言整個人鬆下來,笑道:“多謝世子!”單槍匹馬地在大周京師裡闖,也確實會累的。如果他不表示理解,她真真是沒有辦法。蕭淮看了眼她,目光涼涼地。居然還敢這麼高興!沈羲心裡大石落下,也不吝好心情了,伸手替他收拾起散落在案頭的紙筆來。蕭淮看著那雙未曾塗蔻丹的白皙素手如粉蝶般翻飛,忽又說道:“早兩天我幫你去淩雲閣問了問,沒查到是誰把林霈的話傳給他們的。“想來要麼是此人做得隱秘,要麼是順嘴一句話,令得那些人起了疑心,所以這筆帳看來是沒法算。”沈羲身子停下。倒沒想到他居然還為她去了淩雲閣……再想想林霈那門婚事,她驀地就悟了過來!該不會那日她與林霈在茶樓裡見麵,他也去了?她臉上多了絲狐疑。他則不動聲色:“我隻是恰巧路過,當然不可能是為了你去的。”真的嗎?沈羲睨了眼他,繼續收拾起來。她跟林霈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且沈崇信這段他也不是不知道,去了就去了吧。且他還替她去過淩雲閣說起來,她還確實起過心思想去查查的,不過都在等戚九到來之後的時機。如今連蕭淮都查不到,那顯然這裡就不用想了。想到這裡她到底忍不住,遲疑地道:“世子近來似乎挺關心我的。”就算去茶樓隻是巧合,那他去淩雲閣呢?總不能也是巧合?“有嗎?”蕭淮收回手肘,一臉正色端起茶:“你不必多心,我對屬下向來如此。”反正你也不想嫁給我。沈羲眼裡疑光閃爍,不過倒也沒再說什麼。他這個人老讓人捉摸不定,但總的來說還是讓她覺得安心的。她繞到他那邊去掛毛筆。蕭淮扭頭望著相距不過一尺的她:“你不要借故靠近我。”等下又懷疑他彆有用心。沈羲無語瞥他,本著不與他起衝突的原則,往後退了點。蕭淮接而又將手裡茶杯放到她麵前:“我渴,幫我添茶。”這麼一來他身子整個兒便都挪了過來,倒是比先前距離還要近了。且臉就壓在她上方,看上去不像是遞杯子,倒像是要把她整個兒摟在懷裡。沈羲深深看了他一眼,將手畔自己那碗沒曾動過的茶推到他麵前。“一個時辰的值崗時辰已經到了,世子慢用,我先告退。”蕭淮一把扶住她肩膀:“那這禮單怎麼辦?”沈羲收勢不住,倒在他臂彎裡!臉上也恰接住他呼出來一股氣息……他鼻尖距她不過三寸,龍冠上累絲金珠都已經能瞧得清清楚楚……蕭淮長臂將她整個人卷裹著,落在她櫻唇上的目光倏然間深不見底。“少主!”匆匆走進門來的蘇言恰見此狀,匆忙將身子背轉了過去。沈羲全身血往臉上湧,連忙推開他想站起來,卻反被他緊緊扣住在懷裡。“什麼事?”他一麵將她護得嚴嚴實實,一麵波瀾不驚地問。蘇言麵向屏風,極力穩住語氣:“回少主的話,王爺有消息來了。”蕭淮目光裡閃過絲清冷。身軀定了半晌,他才垂首將她耳畔發絲慢慢捋順,說道:“知道了。”蘇言如箭一般退了出去。趴在他胸前的沈羲臉已紅成豬肝。“意外而已,臉紅什麼。”他放開她,斜眼道,“我對投懷送抱的女人沒興趣。”沈羲滿臉羞色儘數退去!投懷送抱?她白他一眼,站起來:“那真是謝天謝地!我對看中意的男人,恰恰最喜歡主動的。”說完她頭也不回,昂首挺胸地出去了。原地坐著的蕭淮,臉色逐漸便就有些發黑……當天傍晚蘇言便帶著幾名侍官到沈家送了禮單。因為輕車簡隨的,而且又挑的是人人急著歸府的黃昏時,因此外頭並沒有什麼人留意到這件事。蕭淮自己到底是沒去,因為燕王派人送了消息回來,說是不日便將還朝。沈羲回到府裡倒是很快把那層“意外”給撂開去了,因為府裡上下已經緊鑼密鼓地預備起了沈歆的喜期,且這種糗事誰願意回想誰回想去,她反正寧願失憶。我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