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望向他,我們二人的目光一觸即分,但我有七八成肯定那布條血書是他給我傳來的。因為在他那銳利的黑眸中有一閃而過的誠懇、焦急、憐惜······我鬆開已握住箭羽的手,對走至身前要捆綁我的官兵挑眉輕喝:“誰敢碰我?”那兩人被我氣勢所奪,齊齊後退一步。我摘下箭囊與精銀長弓一起扔到地上,對華澤·瓊川道:“我跟你走就是,綁就不必了吧,難道王爺還怕我一個弱女子不成?”華澤·瓊川望向地上的精銀長弓道:“若我沒記錯這把精銀纏絲弓應是流銀的收藏,是白國“七竅玲瓏閣”打造的弓中珍品,“七竅玲瓏閣”出產的兵器向來是萬金難求,你這樣隨手拋棄太奢侈了吧?看來流銀實在是對你很好。”我心中更痛,水越·流銀從來沒有對我炫耀過這些東西有多麼珍貴值錢,天衣無縫珍寶坊的狐裘、名刃神兵閣的銀弓都是彆人告知我才知道其名貴難求,他隻是在用行動默默的縱容我寵愛我。我心頭滴血但麵上卻神色不變,前生在商場征戰中我一向是逢弱不欺,遇強更強。我心中越怒越痛笑容便更嬌更甜。我攏攏頭發,目注華澤·瓊川揚脖挑唇笑道:“我們王爺向來沒什麼眼光,他視為珍品寶貝的東西未必真正值錢。”華澤·瓊川看著我挑釁的目光,明白我指的是他。水越·流銀向來當他是好友兄弟,珍之敬之。他目注我眼中殺機畢現,我毫不避讓的迎視他的目光。雙手緊握,指甲深深刺進掌心,隻有這**的痛才能勉強阻止住我眼中的淚,我不要在這偽君子麵前流一滴淚!華澤·瓊川在我無懼無畏的目光下退縮,對身後親兵道:“看好她,若有異動格殺勿論。”我在那群親兵的監視下,隨著華澤·瓊川來到前院見客大廳,到處都是搜查的官兵和哭叫的丫鬟仆人。令我焦心的是我在一群被看押的歌舞伎裡看到了淇淇和蘊蘭的身影,她倆應該與卓婭一起逃出府去了才對,怎會被抓住了哪?我目光四處遊移,尋找卓婭的身影,但沒有找到。心中更加奇怪,難道淇淇蘊蘭也同我一樣為了掩護卓婭逃走而犧牲自己?我的疑問在進入大廳後得以解答,卓婭正抱著王妃腦漿迸流的屍體在嚎啕大哭。我雖有心裡準備但還是雙目儘赤,可是我不要哭!我握緊雙拳,用掌心奔流而出的血發誓不報此仇我誓不為人!!一武將打扮的銀族男子惶恐的對華澤·瓊川說,因為找不到老太妃和小世子水越·輕漾便逼問了王妃幾句,結果沒想到王妃如此烈性,竟撞牆而死。華澤·瓊川沒在意王妃的死,卻對抓不到水越·輕漾和太妃非常惱怒。勒令眾人繼續搜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水越·輕漾找出來。我心中冷笑,想斬草除根嗎?可沒有那麼容易,水越·輕漾現在應該已經被送至車行見到丘陵了。華澤·瓊川似有所思的看向我,問道:“大清早的,你怎會在荷花塘那早已荒廢的院中?”我早有準備,回道:“找球球呀,這小東西早飯也沒吃就跑了出去,我擔心這冰天雪地的凍壞了它,便出來四處尋找,也沒留意自己走到了那裡。”一陣熟悉的鈴鐺聲即時傳來,球球不知從那裡鑽出向我跑來。我欣喜的迎上去,卻被華澤·瓊川劈手把球球抓起。他抓住球球細細的脖頸,寒聲問道:“水越·輕漾在那裡?”我給自己心裡暗示,“我不知道水越·輕漾在那裡、我不知道水越·輕漾在那裡·······”我直視華澤·瓊川的眼睛,理直氣壯的道:“我又不是水越·輕漾的娘,怎會知道他在那裡?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也看出來了王妃為什麼要自殺,自然是要保守住秘密。”我一頓,佯怒道:“彆人的兒子我不管,但你趕快放開我的兒子,否則我可要與你拚命。”我作勢擼胳膊挽袖子的要撲過去。站在華澤·瓊川身側的那武將大喝道:“大膽賤婢!”跨步而出,探手抓向我伸出的手臂。我心中正恨著他逼死王妃,見他獻媚邀功不知死活來抓我。我不躲不避讓他抓住我的手腕,順著他的力道踏前一步,靠進他的懷中。抓住他的胸甲,腿絆肩頂弓腰彈背,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把他直摔出去兩三米,轟然摔倒在大廳中央銀色石板上。我看著癱在地上呻吟的那武將,整衣拍手冷笑道:“這是你亂吠的代價!”我轉首瞪視華澤·瓊川喝道:“還我兒子。”琥珀般通透的雙目中燃起熊熊戰火,即是忍無可忍我打算不必再忍。華澤·瓊川眸光閃爍不定,陰寒的臉收縮扭曲,喃喃的道:“琥珀、琥珀、琥珀······”我不耐煩的應聲喝道:“怎樣?”他忽露出他那招牌式爽朗笑臉,抖手把球球扔給我道:“很好!呐,兒子還你。”我看著他那爽朗英俊“正直無害”的笑臉,刺激得我鬥誌洶湧。這個人喜怒無常心機隱晦,我倒是要與他鬥上一鬥,鹿死誰手各憑本事!我媚聲笑嬌聲道:“琥珀謝謝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