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訂閱比是70%, 所以如果沒看到正文, 請補一下或是靜待替換她戴著一頂黑色的遮陽帽,大多數頭發都被捋到腦後,隻留幾縷黑發垂落在臉頰兩邊,顯得十分神秘。因為走了兩個多小時山路的關係, 她不可避免地出了一些汗,汗珠落在白皙的脖頸上,在晨曦中閃著珍珠似的微光。她的嘴唇薄而有棱角,不點而紅那種,接過螢火蟲時開心地笑了下,隱約露出一股迷人的風采,雖然周彤隻能透過她的帽簷看見那紅唇, 但也在瞬間紅了臉頰。這麼好看的一個人,她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周彤一邊跟著隊伍往上爬, 一邊想到。她一開始接近蘇情其實隻是為了從她身上得到一些好處,就像她討好李雨田一樣,但是現在, 她覺得心裡有了不一樣的想法。過了半山腰,天上毫無預兆地下起了大雨。山裡的雨來的快去的也快,不過一會兒,雨聲便消失了,隻留下一地的泥濘。眾人都被淋濕了, 但這也不是大問題, 因為大雨而變得濕滑的路才是最讓人難過的。不過再往前走了一會兒, 就有好幾個同學差點滑倒,往下看,大家腳上穿的鞋子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而都變成清一色的泥黃。“這也太邪乎了,我昨晚還看了天氣預報,不是說今天是個大晴天嗎?”“山裡就是這樣了,有時候飄來一片雨雲,就能下場雨,今天還算好了,不是沒下很長時間嗎?等下太陽出來,曬一曬就乾了。”“問題是我們的衣服都濕了,這樣爬上去真的沒有關係嗎?我看要不我們先回去吧,這邊路也不好走了,反正我們要在這邊呆三天的,明天再過來也是一樣啊。”“都爬了這麼久了,就這麼走回去我不甘心,要不還是往上走吧,反正濕的隻是外套,沒事的啦。”隊伍慢了下來,不時傳來同學的抱怨和爭吵,這時從山上匆匆走下來幾個同樣背著登山包的人,他們大概是昨天就上山的,在山頂露營了,此時背著的帳篷上還沾有樹葉和泥土。他們走的很急,大概是被那場雨澆的,前麵的同學都敏捷地避讓了,隻有周彤因為一直盯著蘇情看的關係而被撞了一下,腳下一劃,本能地抓住了旁邊的木欄杆,這欄杆卻有些鬆動,周彤沒抓穩,直直摔了下去,眼看要從欄杆的縫隙中滑下去了。這突然的變故是大家都沒想到的,前麵的同學多少在轉頭看這幾個突然出現的人,也就看見了這麼驚險的一幕,大家發出一陣驚呼,有幾個男生立刻想要過來,但是看起來已經晚了。但是預料的事情沒有發生,周彤被蘇情拉住了。蘇情離周彤比較近,她一摔倒,蘇情就扔掉了一個包伸手去拉她,勉強抓住了她的胳膊讓她不至於滑下去,自己卻也被帶得滑倒了,膝蓋磕在腳下的一塊尖細的石頭上,磨破了好大一層皮,刹那間,鮮血如泉水般湧了出來,混在地上的雨水裡,迅速將雨水染紅了。然後......蘇情的額頭也磕在了山壁上,徹底暈了過去。發生了這種事,同學們自然不能再往上走,慌張地帶人下山。原先是由幾個男生輪流背蘇情下山,但是山路泥濘,這樣很容易出事,於是又亂哄哄地弄了兩根手臂粗細的樹枝,拿某個同學背上山的帳篷布緊緊纏裹住了,做了個簡易的擔架,但是抬著蘇情走了一段路之後,蘇情的氣息越發微弱,他們已經在上山的路上走了兩個多小時了,此時在雨後下山,又帶著傷員,速度隻會更慢。“這樣不行,你們看,就算拿布條纏住了她的大腿,還是有血在流出來,她之前已經流了很多血,現在身體都變冷了,身上又是濕衣服,我怕她挨不到我們把她帶下去。”班長王易軒抬著蘇情走了一會兒,見她的嘴唇越來越蒼白,頓時停下了腳步。“嗚嗚,那怎麼辦啊?”周彤一直走在抬著蘇情的人的後麵,剛才那一跤她倒是奇跡般地受重傷,隻是有點輕微的擦傷,她一直在抹淚,此時聽到王易軒說蘇情可能挺不過去,眼淚頓時就更加洶湧了。她在這種時候哭成這樣,令很多同學煩躁起來,平常覺得她哭起來也很惹人憐愛的一些男生此時心裡就隻有膩煩了。“那還能怎麼辦?隻能儘快走下去了,快走吧班長,你停下來耽誤的時間更多。”“真想直接飛下去!”飛,飛下去?仿佛被當頭打了一棒給打醒了,楊媚立刻掏出手機聯係家裡人,卻被告知她家雖然能調來飛機,但是飛行員不一定能在群山裡找到她們並且準確地懸掛在她們上方,也很難吊繩梯下去救人。“等一等,你們先停一停。”楊媚的舉動令一旁的李雨田想到了秦長青,如果是秦家的話,肯定有辦法的!她立刻把隊伍喊停了。“又乾嘛啊,現在這麼急了你還等等等!等什麼!”“叫你停你就停吧,我,我得找個人。”李雨田從蘇情兜裡掏出手機,抓著她的手核對了指紋,在通訊錄裡找了找,卻沒找到秦長青的名字,隻有一個被備注為秦阿姨的號碼,這是手機裡唯一一個帶“秦”字的號碼,並且也正是這個號碼和蘇情通話最頻繁。沒時間再找,死馬當活馬醫吧,李雨田對著那個號碼按下了通話鍵,不一會兒,一道十分溫柔的聲音響起:“喂?”“秦總我是蘇情同學,我們現在在張家界的山裡,蘇情她受了重傷昏迷不醒,你能弄架飛機來把她運去醫院嗎?飛機來的至少比我們走路快,我們現在走下去可能需要三個小時。”秦家是盤踞在江海的龐然大物,如果連秦家都無法在這種情況下救人,那麼真的就隻能看蘇情的造化了。李雨田捏著話筒,心裡砰砰直跳,生怕那頭的人會突然發怒,她見過的,那個人對蘇情有多看重。“待在那裡彆動,一個小時以內一定會有直升機到你們那裡。請你照顧好蘇情,請你一定照顧好她。”電話那頭有一瞬間的寂靜,李雨田在這裡都聽到了那頭大喘氣的聲音,而緊接著,帶了一絲顫音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像之前那麼溫柔,卻暗含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堅定。李雨田捏緊了話筒,用力點了點頭:“我一定會照顧好她。”“多謝。”那頭傳來忙音,李雨田心想,那一定是秦長青迫不及待地去調人過來了。“好了都停了吧,我們就在這裡等。這地方還算寬敞,等下會有直升機過來的,蘇情,蘇情會沒事的。”她跟同學們說了一聲,示意他們不要再走了。“臥槽這麼厲害?真有直升機會過來?李雨田你行啊。”“不是我行,總之......蘇情不能有事。”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李雨田又不能說是蘇情自己有人救,隻能含糊帶過。而有幾個離她近的人,聽到她說話的內容,不由對蘇情產生了幾分疑惑。聽起來,像是李雨田在請認識蘇情的人幫忙。李雨田沒工夫掩飾這些,在等待直升機到來的時間裡,她把蘇情的濕外套脫了下來,換上了隊伍裡僅存的幾件乾外套裡麵的最厚的一件,其他幾件則被她蓋在了蘇情身上,希望這樣能減輕一點蘇情身上熱量的消耗。同時她拿冷水——五月份爬山沒人帶了熱水——泡了很濃的紅糖水喂進了蘇情的嘴裡,希望這樣能給她補充一些能量。做完這一切,她也癱在了原地。秦家來人很快,真的不到一個小時,直升機的轟鳴聲傳來,在此刻,這種大分貝的噪音聽在人們耳裡,卻比天籟還要美妙。謝紅塵也沒這樣對待過她,因為紅塵自己不會伺候人。可是秦長青,這個家世不低於、甚至隱約高於謝紅塵的人,此時卻好像真的在親力親為地照顧她,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她們這種人,不是信奉有錢走遍天下的信條的嗎?她為什麼不給自己請看護呢,她不是很忙的嗎?這時膝蓋上的傷口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仿佛被燒紅的烙鐵碰了一下,火辣辣的疼,蘇情控製不住地抓緊了被子,悶哼了一聲。麻藥的效力終於過去,她開始嘗到苦頭,而秦長青,也在這一聲痛呼中醒來了。她受驚般彈起來了,眼神卻還是迷蒙的,但她第一眼就去看蘇情了,蘇情的眼睛很漂亮,繼承了東方人常有的棕色,但是顏色要淺一些,在黑暗的長夜裡,隻要有一點燈都能看清楚,秦長青沒想到蘇情也在看她,兩人的視線便對上了,她盯著蘇情看了兩秒,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聲痛呼,立刻就有些緊張,起身把燈打開了。刺目的燈光在一瞬間填滿了房間,蘇情眯著眼拿手擋了擋眼睛,過了一會兒才適應過來,這時候秦長青已經走回了床邊,彎腰去看她的傷口,那裡沒有出血,紗布還是雪白的一片,她稍微放下心來,轉頭看向蘇情:“怎麼了,做噩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