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訂閱比是70%, 所以如果沒看到正文, 請補一下或是靜待替換秦長青把車駛入將滿的停車場, 拎著兩瓶酒並三支香燭走到墓地的一角時, 看到那塊新碑前已經擺滿了花,一個穿著白裙的女人蹲在墓地旁, 脊背彎著,像是蜷在那裡, 小小的一隻, 小貓一樣。又像一朵開的寂寞的小白花。那個人她當然很熟悉, 昨晚那人還在她的床上, 把她翻來覆去地折騰過。那是蘇情,同她一樣, 是來祭奠謝紅塵的。秦長青走近一些,就聞到一陣濃烈的酒氣,合著衝鼻的煙味。看著墓前濕漉漉的地板,她抿緊了唇, 雅致的眉眼中除了哀傷,還有幾分無奈。紅塵好酒, 每年,來祭奠她的人總不忘帶上兩瓶好酒, 而隻有蘇情,會將酒整壇地帶過來, 傾灑在紅塵墓前。謝紅塵也好煙, 蘇情記得這些, 她每年,在謝紅塵的墓前燒大把的煙草,倒許多的好酒。“還是雙酒?”長青在墓前站定,梳得一絲不苟的發絲一直垂落到腰間,瀑布般鋪散在背上,水墨畫一般,她低頭看著蘇情,眼中透出幾分難以掩飾的柔和。“嗯,還是那家的,紅塵會喜歡的。”紅塵好酒,她喝酒不喝紅的,不喝黃的,隻喝白的。她尤其愛一款產自南方某個小縣的白酒,當地人叫它雙酒,此酒由大米、玉米發酵而成,不知道經過幾蒸幾餾,總之,烈的很,一口下去,辛辣首先自喉間升起,然後是熱騰騰的暖意,夾雜著綿長的酒香。謝紅塵就愛這口,在她還活著的時候,每年,給她遠赴西南買酒的人不曉得有多少。一陣春風吹過,清涼的雨絲打在臉上,秦長青撐起傘,將大半的傘罩在了蘇情頭頂,這樣過了一會兒,蘇情察覺到什麼,抬頭看了一眼,又重新低下頭去。也沒一句謝謝。秦長青習慣了蘇情的冷淡,好脾氣地等在那裡,過了一個多小時,煙草燃儘,蘇情拍拍手,像是做完了一件大事般站起身來,自然地挽過了她的手:“送我回學校?”秦長青點點頭。又是一陣沉默。到了車庫裡,長青拉開車門時,蘇情閃進了駕駛位:“我來開吧,好多天沒碰過方向盤了,有點想。”長青蹙起了眉:“你剛喝了酒。”蘇情不在意地一笑:“我可一滴都沒沾。”一邊說著,她一邊發動了車子,長青見此,無奈地走到副駕駛坐下。“可你這一身的酒味,如果遇上交警,又是一番麻煩。”長青忍不住多說了一句。蘇情拉起手刹,轉頭玩味地看著她,長青立刻住了嘴,她在蘇情的眼中看到了一絲危險。而下一刻,放開了方向盤的女人傾身壓了過來,用力地抬起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唇。熟悉的小舌頭鑽進長青嘴裡,長青掙紮了兩下就投降了,專心地配合著她,任由她加深了這個吻。一兩分鐘以後,也可能更久以後,蘇情終於從她身上離開,手上仍舊捏著她的下巴,白細的骨節扣在尖尖下巴上,讓她一陣陣發疼。“嗯?有沒有酒味?”比她小好幾歲的女孩兒盯著她的濕漉漉的眼睛,緩緩問道。秦長青搖搖頭,她的唇被用力地咬過,又被有技巧地舔舐安撫過,便微微紅腫起來。她不曉得自己這幅模樣有多麼誘人,她隻感到一陣羞恥,嘴裡好像還滿是蘇情的舌頭劃過時的酥麻感,唇瓣上也火辣辣的,她沒忍住,伸舌出來,在還殘留著少女香氣的唇上舔了舔。好吧,沒有酒味,隻有淡淡的女孩香氣,她果真一滴酒都沒沾。秦長青再次確定下來。看著長青舔唇,蘇情的眼瞳暗了下來,她本來是褐色的眸子,這樣看起來更像是純黑的寶石了,她捏緊了秦長青的下巴,聲音像是在飄:“昨晚......還沒要夠?”她看向長青的眼裡,是長青所熟悉的大片的冷漠,即使是在說這麼曖昧的話,這個女孩兒眼裡也是沒什麼溫度的。心頭剛湧上來的那些火熱散去了,長青搖搖頭,可能是氣勢上有了變化,雖然她的下巴還被蘇情捏在手裡,本來是一副弱勢的模樣,但現在好像又變回了平常那個冷靜沉穩的秦總。蘇情這才放開她,放下手刹,重新啟動了車子。名貴的跑車劃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朝出口駛去,很快消失在了車庫。“今天還要回學校麼?”車子走過一段路,秦長青望著窗外不斷閃過的綠化帶,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以她的性子,能問出這麼一句已經是變相的邀請了。問完以後,她有些緊張,好像第一次談戀愛的小女孩一樣,她忍不住嘲笑自己。“今天下午還有課呀。”蘇情專注地握著方向盤,打了個彎,淡淡笑道。長青沒再說什麼。今天是清明,學校按理說是放假的,這一點幾乎是常識了,而蘇情卻麵不改色地說:“下午有課”。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隻有絲毫不在意對方才可能說出口吧?長青再一次意識到她和蘇情之間並不是普通的情侶關係,蘇情她......連編個像樣的理由來騙她都不願意。這與其說是拒絕,不如說是暗示,蘇情是在告訴她,不願意和她太過接近。長青心中難過。她們之間如此親密,她的身上還殘留著這個人留下的吻痕、咬痕,可那大片的愛痕卻無法束縛住蘇情,上了床,蘇情是熱情的太陽,下了床,她又是冰冷的寒玉。在大部分時間裡,她們如此疏離。這當然不是情侶間的關係,那麼是怎樣一種關係呢?是包養。其實長青很不想承認她們間的這種關係,但真要細細說起來,的確是包養關係沒錯。她在蘇情最無助的時候趁虛而入,拿著足以將一個人的脊梁砸彎的錢財堆在蘇情麵前,蘇情彆無選擇,她卻逐漸開始後悔了。走廊兩側是保留了原始木紋的牆壁,明亮的燈光從上方懸掛著的五盞燈上投射下來,將在場的諸人照得一清二楚,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那味道原本是刺鼻的濃,像是潑了一地的黑狗血一般,但現在已經被酒味衝散了,變得模糊起來。人群中,韓宰他們那幾人站在最裡麵,蘇情和楊媚她們則站在中間,靠近拐角處的則是謝麟玉和正準備去抓韓宰的幾個高大保安。秦長青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她穿了條白色直筒褲,上身是白色的綢衫,外邊套了件黑色的外衣,袖口處和肩旁有銀絲暗繡,瑩白的手腕上一串溫潤的綠玉,一種低調的奢華。場上這麼多人,她卻從一出現便把目光鎖定在了蘇情身上,她的眼睛是極黑的,仿佛亙古不變的黑夜。當她這樣靜靜地看著一個人,是完全看不出喜怒的,而當她看到蘇情與楊媚交握在一起的手時,眼瞳便更黑了,漩渦一樣,像是連星光都要湮滅在裡麵。“謝三哥。”她首先經過了謝麟玉,隨便伸出手來同他虛握一下,冷淡道。“不敢當,秦總還是叫我謝三吧。”謝麟玉冷哼一聲,卻也沒阻止她朝蘇情那邊走去。長青和蘇情差不多高,同樣一雙漂亮的長腿,隻是幾步就走到了蘇情的跟前,靠的近了,她聞到了蘇情身上的烈酒味,同時也明白了蘇情臉上的紅暈是怎麼來的。“怎麼喝了這麼多?”比起原先的那兩句話,這句話堪稱溫柔,好像能滴出水來一般,落在眾人耳朵裡,甚至讓人升起一種這難道是兩個人的感覺。蘇情放肆地盯著她看,眼裡一抹久違的妖冶。好像有什麼野獸被放了出來,從那瓶酒開始,或者從那彌漫開來的血腥開始。秦長青也很少見到這樣的蘇情,她的心裡升起一些警惕,但是這警惕又很快消失在了蘇情對她露出的一個笑容裡。“他逼我喝的呀。”女孩兒乖乖地任她拉著手,另一隻手指向了自從秦長青出現便變得異常沉默的韓宰,她漫不經心地看著秦長青,眼裡一片毫不掩飾的惡意:“我想要他一條腿。”秦長青這才正眼看向今晚的另一個主角,一下便認出了他:“韓宰?”“秦總,久仰大名。”韓宰一雙眼睛陰鬱極了,但是麵對秦長青,這種毒蛇般的陰鬱卻好像變成了小孩子過家家的東西,激不起任何波瀾。在商場上,這些同秦長青差不多大的公子哥們還不是長青的對手,如果此時出現在長青麵前的是韓宰的父親,那麼她會有興致過去同人寒暄一番,而此時的是韓宰,還沒有同她握手的資格。“我想有些事情你需要解釋一下。”長青拉著蘇情的手,勉強多看了韓宰幾眼。“我說——我要他一條腿!”蘇情已然是半醉的模樣,見到長青還不動手,她再次強調道。長青抿緊了唇,卻沒有遷就蘇情的意思。“先等等,我要知道發生了什麼。”“如果紅塵在這裡,我說什麼她就會做什麼。”酒意上頭,蘇情更加放肆,她緊盯著長青的眼睛,一定要逼她做一個決定。“我不是謝紅塵,蘇情,我不是她。”長青卻依舊堅持。是了,她不是謝紅塵。如果是紅塵,那麼即使是她錯了,紅塵也會當她是對的,毫不猶豫地去卸掉韓宰一條腿,而不是像秦長青這樣,首先想的是弄清楚事情的經過。胃裡突然一陣翻江倒海,蘇情扶著牆,難過得想要吐出來。“不用查了,蘇情還真沒做錯什麼。”一直冷眼旁觀的謝麟玉此時突然笑了笑,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秦長青的臉色終於冷了下來:“那就打吧,謝三哥不介意我動手吧?我看你對他的腿也很有興趣的樣子。”“不介意,當然不介意。介意也沒辦法啊,死人怎麼爭得過活人呢?你說是不是,秦總。”“有時候,反而是活人爭不過死人。”秦長青勉強扯了扯嘴角。韓宰捏緊了拳頭,剛才是他可以隨意決定那些大學生的生死,現在,不過轉眼間他的性命就攥在了彆人手裡,這兩人談論著由誰的人來動手,完全不把他看在眼裡,仿佛他是個任人拿捏的傀儡!深吸一口氣,他又想起兩年前斷腿的場景,心中劃過一道濃重的陰霾。“我韓家也不是好欺負的,秦總真要做的這麼絕嗎?”韓宰陰測測地道。兩年前的事情他認了,畢竟遇上的是謝紅塵那個瘋子,但是秦長青這個人向來以溫和聞名,今天怎麼也發起瘋來!“真做的絕就不找你了。”長青依舊冷淡,但這句話卻令韓宰硬生生放棄了反抗的意識,他領會了秦長青的意思。沒有興趣繼續在這裡耗下去,秦長青對身後保鏢吩咐兩聲,拉起蘇情便走,楊媚本想攔著,被她眼風一掃便閃電般縮回了手,眼睜睜看著她把人帶走了。臨走前,秦長青還不忘再同謝麟玉說一聲:“不管什麼事,我有資格,蘇情就有資格。”可惜蘇情醉的狠了,沒有聽到最後這句話。從電梯走下去,離停車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一直被秦長青牽著的小醉鬼卻不肯走了,嚷嚷著要她背。長青便把她背了起來。其實也不是第一次背蘇情了,一年半以前,她也背過這女孩的,那時候蘇情還沒有她高,小小的一隻,很可愛,也很輕。很奇怪,一直在碎碎念的蘇情到了長青背上就老實了,乖乖地抱著長青的脖子,帶著酒氣的呼吸一下一下地噴在長青頸側,熱乎乎的。長青把她背進車裡,望著她沉睡中的容顏歎息:“阿情,你到底是想要韓宰的一條腿,還是想要謝紅塵呢?”答案她們各自都知道,隻是永遠不會互相揭開。......“蘇情,我不是她,我不是紅塵。”這天晚上,蘇情做了一個夢,夢裡長青站在她身邊,神色冷淡地同她說出這句話。其實這句話長青以前的確說過的。那是在紅塵剛死的時候,她被謝家掃地出門,連參加紅塵的葬禮都不能,她拖著車禍後輕傷的身軀在謝家門前跪了三天,烈日曬過她,冷雨打過她,她幾次昏迷了又醒來,謝家卻沒一個人肯放她進去看紅塵最後一眼。在她最絕望的時候,秦長青出現在了她麵前,打著一把傘,給她遮住了第四天早晨的太陽,就像後來在墓園,長青給她遮雨一般。謝家門外,秦長青帶來了兩個籌碼,提出了一個條件。她知道蘇情當時身無分文,而蘇情急用錢,於是錢財便是第一個籌碼,而第二個籌碼,是她能帶蘇情進去看一眼入土之前的紅塵。她真是個很優秀的商人,所捏著的兩個籌碼,全都打在蘇情了的七寸上。蘇情記得她答應了,從那以後她就從紅塵的小情人變成了秦長青的小情人,當時她跪了很久,久到膝蓋都直不起來,她便對新任金主秦長青伸出手來,要她抱她。那時候長青是怎麼做的呢?她低頭望著蘇情,眼裡一抹蘇情看不懂的溫柔:“我抱不起你,蘇情,我也是個女人,這麼遠的距離,我抱不動你。”蘇情心中憋著一股氣:“如果是紅塵的話,她一定能抱起我!”於是長青就說了:“蘇情,我不是她,我不是紅塵。”蘇情被刺得生疼,她失落地低下頭去。“不過,我可以背你回去。你試過被人背著嗎?那感覺也不賴的。”長青又說道。她蹲下身來,小心繞過膝蓋淤青的部分,把蘇情背了起來。那是蘇情跪在謝家門前的第四個早晨,秋霜覆在地麵上,長青背她回去,一路上不知道踩過了幾叢野草,到車上的時候,褲腿都打濕了,微微冒著寒氣。那是她第一次被人背,不得不承認的是,好像比被人抱著還要有安全感一些。她不知道是因為這個緊貼著的姿勢會讓人感到安全,還是因為那個背著她的女人,雖然清瘦,但是腳步一直很堅定。後來這段記憶被她刻意地遺忘了,可是在醉酒的這個晚上,她又全部想了起來,那天所發生的事情,都清晰地在她的夢裡回放了一遍,就連當時長青略顯急促的喘息聲,都清晰得仿佛昨日。她在夢裡哭起來,眼淚劃過臉頰,落在枕在頭下的長青的手臂上,長青醒了過來,皎潔的月光下,她看到蘇情無聲地流著淚。於是回應她的,是蘇情突然放慢的動作。“怎麼才算不過分?輕點嗎?還是慢點?像這樣?”被逼出眼淚來的眼睛幾乎睜不開,視線裡一片模糊,而身後的少女還惡劣地掌控著她,不肯迅速地給她快樂,長青揪緊了枕頭,手背上的青細血管清晰可見,身體一直處於一種被填滿的狀態,她本該得到滿足,可是心裡卻總是缺了一塊。無法完滿。她望著床頭已經變冷的那杯熱水,思緒飄散到了剛剛和蘇情同居的時候。那時候她們不是這樣的。沒有黏黏膩膩仿佛永遠不會中止的性.愛,她把蘇情帶回她的彆墅裡,說是包.養了她,但其實沒有想過要和蘇情進行多麼親密的接觸。一開始是沒有的,她再一次確定地告訴自己。即使那時候,在那過去的兩三年裡,她時常想起這個精靈一般的女孩,所作的寥寥幾場春.夢裡,另一個主角也總是蘇情,但是在她把蘇情領回自己家的時候,她真的沒有想要去要挾蘇情做什麼。一開始是沒有的,她不敢。溫熱的呼吸打在頸側,隨即,肩膀處傳來被含吻的感覺,長青溺水般急喘幾下,十分想去擁抱那個完全掌控住了她的女孩兒。可是身體被壓的很緊,她的手臂往後伸了伸,蘇情誤會了她的意思,抓住了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另一隻手還在她身體裡作怪。纖細的手指扣在一起,長青用了些力,隱約能看到蘇情那白玉般的骨節,像是天然形成的美玉,又像是大匠的傑作,十分美麗的手。隻是現在,另一隻同樣漂亮的手正折磨著她。這種甜蜜的折磨仿佛永遠不能停止,長青抱著被眼淚沾濕了的枕頭,想要求饒,卻又怕一出口就是甜膩的呻.吟。她又想起了從前的事情。更早一些的時候,秦長青對蘇情是完全沒有感覺的,不像現在,她甘願在這個女孩身下沉淪。早幾年,蘇情在秦長青這裡隻代表一個被好友心血來潮地撿回家養的女孩兒,即使後來謝紅塵對這個女孩表現出了驚人的熱情與執著,也不足以令素來冷血的秦長青多看蘇情兩眼。事情的轉折發生在一個午後。秦長青是個商人,和其他所有成功的商人一樣,她交遊廣闊。但是真正算得上她的朋友的卻絕不算多,謝紅塵算一個。友誼是從上輩子延續下來的,她的父親同謝紅塵的父親是親如手足的兄弟,她從小就跟謝紅塵玩在一起,這樣長久地相處下來,謝紅塵自然成了她最看重的朋友。那幾年,她父親剛剛過世,她接過了公司的重擔,又因為公司總部就在江海,常年在外麵跑的她就回到了江海處理事務,而江海,是謝紅塵的大本營。到了現在,即使謝紅塵已經死去了兩年,但“謝紅塵”這個名字還常常出現在江海的紈絝子弟的嘴裡,時至今日,人們談起那個烈陽一般耀眼的女人,都會忍不住地歎息,足見謝紅塵在這裡混得有多麼風生水起了。那幾年,她常常在私下裡和謝紅塵聚會,不是一起打打球、四處遊玩,就是在謝紅塵自己的彆墅裡喝上一杯。她早已習慣了這種生活,謝紅塵也不見得不喜歡,不喜歡的話,她就不會把自己彆墅的門卡也給秦長青一張了,秦長青把她當做最重要的朋友,她又何嘗不是呢?如果沒有那件事的話。那天天氣很好,午後的太陽曬得人昏昏欲睡,長青最受不住熱,又不太喜歡開空調,在等待謝紅塵回家的時候,她先去泳池裡遊了會兒泳,也就是這個空隙,謝紅塵和她錯開了。於是就有了後麵的那一幕。謝紅塵的衣帽間裡常備著合她尺寸的衣服,她對此習以為常,從泳池出來,隨便衝了個澡便圍著浴巾去拿衣服。經過一間閒置已久的客房時,她聽到了有人在喊“紅塵”,那聲音軟糯極了,像是磨得細細的糯米粉捏成的團子,她有些好奇。客房的門是半開的,她不經意地朝裡麵看了一眼。看到了她一生的魔障。有個女孩背對著她坐在床上,也可能是坐在謝紅塵的小腹上,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女孩兒長長的黑色的發,發尾搔過曼妙的腰線,腰線下是性感的股溝.......女孩的背影透著一股青澀、一種青年人特有的單薄,可那份單薄背後,又有一種久經風月的性感……長青是立刻扭頭走開了的,但是,在那之後,那副場景卻不斷地浮現在她的腦海裡。那副靡麗的景象成了她的魔障,而那個魔障的主角成了她不能對彆人言說的隱痛。她本身不是重欲的人,長到這麼大也沒有渴望過和彆人的接觸,可是那天之後,她開始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亂夢,夢裡時常有個女孩兒坐在她身上,那女孩有很漂亮的肩胛骨,也有很美麗的眉眼,她一次次地夢見那個女孩,到了後來,現實中聽到的那聲“紅塵”也漸漸淡了,最終變成了一聲軟糯的“長青”。長青。“你在想什麼,嗯?突然這麼緊。”耳後傳來與夢中彆無二致的軟糯聲音,長青感到一陣羞恥,白白的臉上全是紅暈,她咬著牙搖了搖頭,可是身體背叛了她,蘇情知道她是快樂的。直到傍晚,蘇情才放過了她,雨早就停了,少許積水從屋簷上漏下來,空氣既潮濕又清新,蘇情變得有些沉默,她幫長青做了收拾,看到長青紅腫的花瓣時,知道自己這次有些過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怎麼了,我可能有點生氣,一時間沒控製住力道。你,你躺一會兒,我去給你買個藥膏。”這裡就是醫院,消腫的藥膏肯定有的,蘇情半瘸著腿跳下了床,腰卻被秦長青抱住了。長青好像很喜歡抱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