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077(1 / 1)

賀家。回到家的賀鬆柏抹了把汗同老祖母報備, 阿婆扔了條手帕給孫子。“討到債了?”賀鬆柏點點頭。阿婆眯起眼,咕噥道:“還以為是塊硬骨頭。”沒想到這麼快就軟了。賀鬆柏說:“人善被人欺, 來硬的他就服了。人就是這樣奇怪, 欺軟怕硬、欺善怕惡。”他提起祝侯生, 眼裡帶上了一絲厭惡。阿婆聞言沉默了許久,才認同地點了點頭。她歎了口氣道:“我一直盼著你做個軟一點的人, 是阿婆沒用……讓你不得不受苦受累撐起這個家。”“硬、硬點也好。省得像你爸爸那樣被人欺負。”她拍了拍孫兒糙糙的大手。賀鬆柏默默地擦著汗, 沒說話。兩個星期後。賀鬆柏的八隻精細的寶貝陸陸續續地寄回來了。他揣著這些精密的腕表去了省城一趟, 在s市原價賣兩百左右的表, 他倒騰賣出去在原價上漲了五十到八十塊不等。因為不要工業券, 所以手表會更值錢些,更何況他這還是名牌子, 賣這個價格很便宜。他的“浪琴”們以一種火速的姿態, 迅速卷入了省城的黑市裡,還沒席卷出風來, 他的表已經賣光了。得到消息的想要買便宜名表的人,興致衝衝地跑去黑市“撿漏”, 賀鬆柏早已揣著鼓鼓的腰包隱沒在鄉下了。他揣著懷裡這厚厚的錢,隻覺得又燙又硬, 連帶著一顆心也變得火熱。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錢啊!麵對這筆巨款,這個窮小子甚至有一瞬的時間猶豫起來,要是就此揣著它上對象家的門,是不是該明年就能過上他渴望的柔軟又溫柔的日子。然而他隻稍稍動搖了片刻,立即拋到了腦後。他現在還不夠資格, 還差得很遠!他不能那麼小視,小富即安的思想最是要不得。他向祝侯生討了一千多塊的債,原先把錢換成表倒騰換錢,也是為了儘力湊夠盤下養豬場的錢。現在他手裡已經有兩千塊了,但這些錢仍是不夠,還差一些。後期還得修建豬場、買豬食、發工錢,哪哪都得花錢。這些錢全都投去買豬仔了,後繼無力,豬場還是開不下去。賀鬆柏得找個跟他一塊合作的人,略想了一會,他很快打起了李忠的主意。一個養豬場靠著他自己一個人肯定是開不長的,他窮小子一個,除了腦子還算靈活力氣還算大之外,彆的一無長處。李忠是他認識的人裡邊最有錢的一個,也是乾黑市乾了很多年的老經驗人。加上他的路子廣、消息靈通,無疑是最適合的合夥人。賀鬆柏趁熱打鐵去找了李忠。李忠前腳剛送走了趙蘭香,後腳又碰上了賀鬆柏。他嗨了一聲,笑罵道:“咋的,前腳弟妹剛走你就來了。”“想買表不成?”賀鬆柏這才低頭看了眼李忠屋子裡擺著的嶄新的收音機,還有他手裡拿出來晃的表。他黝黑的眼閃了閃。賀鬆柏是認得這隻表的,坐火車回去的那幾天,他曾經在臥鋪上看見她手腕一閃而過的流光,正是這隻嶄新的表。他腦海裡劃過了一絲念頭,他以為她是買來自己用的,沒想到卻是倒騰換錢。賀鬆柏很快說道:“這表多少錢,我買了。”李忠也沒黑他錢,用原價轉讓給了他。“你們小對象倆回頭好好溝通吧,還好今天遇著了我,不然左手拿錢,右手出錢,豈不是給彆人白白賺了一筆。”“咋,你最近缺錢嗎?”李忠知道趙蘭香是個能賺錢的,卻也不怎麼花錢。她來縣裡基本上都是賣吃食糕點的,極少見她去百貨商店消費。要說……河子屯有個姓蔣的女知青倒是一個能花錢的主兒。隔三差五地來他這裡買東西吃,不僅來他這裡買,還常下館子吃飯。賀鬆柏聞言,點了點頭。他把李忠拉到角落,低聲地說:“羊包山的殺豬場你知道嗎?”李忠看了他一眼。“知道,咋不知道。前段時間被抄了的那個嘛,自從它被抄以後,黑市的肉價都貴得吃不起了!”他收肉類吃食的成本也飆漲得他受不住了,開始漸漸地轉移重心收素食了。肉價漲得太貴了,好多人都吃不起肉了,更何況肉類加工的吃食,他就掙個中間差價,現在連零頭的利潤都掙不了了。賀鬆柏頓了頓,認真地看著李忠說:“我認識殺豬場的師傅,他們那裡還有最後一批豬仔沒殺。”“我想把它盤下來,自個兒弄個養豬場。”簡單的幾句話,令李忠忍不住吃起驚來,對眼前的年輕人刮目相看。“你是個有膽子乾的人。”他一早就清楚賀鬆柏的秉性,打架打得痛快的人,乾起大事來怎麼可能縮手縮腳?要是李忠還是個單身漢,絕對熱血直衝腦門,二話不說地就乾了。但是他已經有家庭的男人了,上有老下有小,全指著他一個人。風險這麼大的一件事,他不敢輕易答應。但賀鬆柏說的這個,卻明明是塊肥得不能再肥的肉。一口咬下去肥得流油還香噴噴的肥肉!李忠饞得心癢癢。賀鬆柏見李忠猶豫不決的眼神,又說:“整個豬場盤下來得七八千,但是有熟人的緣故,那邊的師傅說錢不夠賒欠一半也行……”李忠仿佛能聽見心臟砰砰砰直跳的聲音了。賀鬆柏捕捉到他臉上微微產生表情的變化,他淡淡地笑笑,頓了頓繼續道:“我已經湊夠兩千塊了,還差一千左右。你要是也乾,我讓你四層的利潤。”李忠震驚地瞧了賀鬆柏一眼。乾了那麼多年的黑市了,他倒不缺這兩三千塊,隻是對他那麼短時間內湊夠這麼一大筆巨款非常驚訝。賀鬆柏家裡窮得明明白白,但是他幾個月的時間就湊夠了這麼多錢!可見他是個有本事的人。李忠艱難地說:“好,我考慮考慮,三天後就給你回複,可以嗎?”賀鬆柏這回卻“端起了架子”,猶豫了一會,嚴肅地說:“那邊催錢催得挺急的,我等會就要過去交錢了。”“還有幾個人也想合夥一塊乾,你要是太晚,我就不帶你了……”李忠被噎了一下,瞪急了眼,捉住了賀鬆柏堅硬的臂膀。“明天!明天我就告訴你!你讓我琢磨一晚上!”賀鬆柏嘴角彎起露出潔白的牙,笑了笑。“成,我先回去了。”李忠送走了賀鬆柏之後,越想心越熱。他哪裡還需要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他覺得他現在就可以去準備錢了。他四叔那邊有“內部消息”,要是有個啥風吹草動他收到得比誰都快,養豬場他來乾,保準穩。四叔前段時間還可惜好好的一個養豬場咋說倒就倒了,還有想法準備開一個,但因為太苦太累,起早貪黑活又瑣屑,結果吹了。現在這個現成的便宜倒是被他撿到了!……賀鬆柏捏著對象的金雀手表,回了家。趙蘭香正窩在房間裡開心地數著自己掙到的額外收入,花了四百塊買來的三樣商品,最後變成了五百多塊,抵得上她辛辛苦苦乾半個月的收入了。正當她喜滋滋地想著該如何把這筆額外的收入“借給”賀鬆柏的時候,門噔噔地被敲響了。她視線一瞥,瞧見了賀鬆柏的身影。她打開了門,男人走了進來,伸手關上了門,她的胳膊在一瞬之間忽然被男人的手捉住,抬起。一個冰冰涼的東西滑入了她的腕間,她還來不及低頭看。男人就率先出聲了,他揉搓著她的頭發問:“我給你買的,看看喜歡嗎?”賀鬆柏輕描淡寫的聲音裡透露出一絲的低沉。趙蘭香低頭一看,臉驀然地紅了。剛脫手賣出去不久的東西,此刻又原樣地回到了自個兒的手裡。趙蘭香的臉燙得發紅,卻是因為不好意思而紅的。賀鬆柏卻仿佛是歎了口氣,手掌伏在她的腦袋上,把自己的下巴撐在手背,另外一隻手猶豫著摟上她的腰。以前他可不敢這樣主動地對對象毛手毛腳,但硬邦邦的錢給他帶來了無限的勇氣。賀鬆柏覺得他那個討媳婦的願望更凝實了,能對她負責了。也就……敢把手放在她腰間了。他溫熱的呼吸透過頭發,撒在趙蘭香的腦袋上。男人沙啞的聲音,有些低沉又帶著些調侃,他拇指捏了捏她的臉。“特意大老遠跑去s市一趟買了隻表,就為了賣給彆人嗎?”“你怎麼這麼傻。”趙蘭香感受到了手腕上失而複得的手表沉沉的重量,也感受到了他特意買回來的心意,她的舌尖仿佛嘗到了空氣裡的甜味。但聽到他說傻,她仍忍不住替自己辯了一聲,“這個掙了三十塊呢,隻是順便捎帶而已。”賀鬆柏說:“那我給你三十塊,你以後都把它帶在手裡好不好?”“等我有錢了,我給你買塊更好的表。”他頓了頓悶悶地說:“被你用過的東西,我不希望它流到彆人的手上。”趙蘭香臉頰頓時染了淡淡的一片粉緋色,垂下頭抿起唇不說話了,跟小媳婦似的笑了笑。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香香:我的霸道總裁——>“被你用過的東西,我不希望它流到彆人的手上。”香香:捂臉,少女心炸!保住今天的fg了嗎?咳咳,雖然晚,不過這更勉強算11號的吧~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