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淑蓉手裡拿著筷子敲打著碗的邊緣,緊皺眉頭,聞一聞都讓人難以下肚。平時吃慣了山珍海味,鮑魚魚翅,銀耳燕窩,在家裡都是幾十名下人伺候著,哪裡能吃得下這種下等低俗的麵條。白彤瞧了瞧薑淑蓉,說道:“怎麼,吃慣了山珍海味,吃不慣粗茶淡飯是吧。”薑淑蓉朝他翻了個眼,對他說的話不加理睬,硬著頭皮吃了起來。隻聽得酒樓夥計直奔到門口招呼“杜三爺,您有些日子沒有來我們這裡飲酒了。”那人說道:“可把杜三爺累壞了。”坐在靠窗口邊上的一個書生打扮的文士向他打了個招呼:“杜三兄,久違了!過來一起坐也熱鬨些。”“杜三兄,從哪兒來呀?”“小孤山,這些天小孤山可不得了,出大事啦!京城裡有個戶部尚書俞敬之,你們聽說過吧?”“知道,是當今皇上曾經寵愛過的俞妃娘娘的親大哥,後來也不知道為了何事,被皇上打入了冷宮關進北鎮撫司詔獄中,由錦衣衛負責看守。”“另一人問道:“難道是俞家丟寶了?還是……”“比這個還嚴重呢?整個俞家連夜給洗了。死了好多人,差點兒連房子都讓人家給燒了。”“居然有這種事情?那對方是誰?”白彤在對麵吃著麵條,一聽到俞敬之的家裡出事了,心頭一揪,當下一邊吃麵一邊傾聽。那杜三接著說道:“人人說法不同,反正整個杭州都驚動了,有人說高劍飛得罪了錦衣衛,是薑鴻烈派高手乾的。那場屠殺可真是慘,從前院殺到後院,從大廳殺到後堂,第二天天一亮,從裡麵抬出四十七具屍體,還是錦衣衛出麵解決的。”那稍胖一點兒的漢子說道:“這麼看來多半跟錦衣衛有關。”另一人補了一句:“錦衣衛可惹不起,依我看這件事不會就此罷休,後麵一定還有文章。”薑淑蓉側耳細聽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剛開始還是暗自歡喜,可聽到後來心裡麵也不由得感到不忍。聽著聽著手中的筷子漸漸放下,緩緩地扭過臉去瞧那個演說的杜三,聽他繼續往下說。白彤見她轉臉去瞧那夥人,用劍柄抵在她的腰間,低聲道:“不準看,吃麵。”但聽得杜三說道:“一點都沒錯,我出城的時候,城門口多了好多錦衣衛,盤查的又緊又嚴。”那稍胖一點兒的漢子說道:“依你看高劍飛跟錦衣衛正麵乾上了,會是什麼樣的局麵?”杜三不以為然道:“那還用說,高劍飛肯定不是對手,俗話說:‘民不與官鬥’你們說對不對?”另一人說道:“可我聽說高劍飛與白彤比武時,已經死在白彤的劍下了。”杜三說道:“我好像也聽說了,還是白彤幫他下葬的。”白彤聽了一方麵暗自發笑,一方麵心亂如麻。發笑的是這些江湖人物還真以為高劍飛死了。心亂的是俞敬之全家被殺,腦海裡好像炸開了鍋似的,料想俞敬之全家多半已經遭到錦衣衛的毒手。麵條都沒來得及吃完,就躍上馬車,卻不由得吃了一驚,不知道什麼時候車夫不見了。這時候的白彤也顧不上車夫,帶上薑淑蓉,親自駕車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