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訸一聲冷笑,說道:“老夫一人來就已足夠了。”薑鴻烈剛想再說些什麼,突然從落魂穀的後麵轉出一個隻有一條胳膊的老人,一頭黃焦焦的花白頭發,頭上係了一根青色飄帶,左手微微彎曲,緊緊的貼在腹部,右手衣袖隨風飄擺,滿臉皺紋對壘,一雙黃豆大小的黑眼珠死死的盯住薑鴻烈,朗聲道:“薑鴻烈,多年不見,彆來無恙!你睜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夫是誰?”薑鴻烈走近兩步,在月光下仔細辨認,不由得吃了一驚,暗暗叫了一聲苦,心道:“是他!”說道:“二師兄,沒想到你也來了,難道在京城開葉記棺材鋪的幕後老板......真是你?”那獨臂老人沒有回答,隻是默默的站在空穀前凝視著薑鴻烈。正在這時候,從薑鴻烈的背後又轉出一個老一少,一男一女,薑鴻烈定睛一瞧,但見那老者的容貌,黃目虯髯,古銅色的麵皮,雪亮雪亮的油光滿麵,花白胡子,一對黃焦焦的三角眉毛向上翹起,鷹溝鼻,厚嘴唇,頭上係著一根白色的絨繩,絨繩下麵掛著兩個鴨蛋粗細的絨球,有鋼膽大小,分彆飄擺兩邊。在身穿一件青布短衫。那少女肌膚勝雪,鵝蛋臉,容貌俏麗,嫻靜文雅,明眸皓齒,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好像會說話一樣,薄薄的嘴唇似如胭脂。一副超凡脫俗的貴族氣息從內而外的表露出來。不是彆人,正是他日夜思念,四處追尋,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掉了的金枝玉葉的女兒薑淑蓉。那黃目虯髯老人右手緊緊的掐住薑淑蓉的咽喉,左手五根手指緊緊的反扣薑淑蓉左手腕上的要穴“陽溪穴”。 “陽溪穴”乃人身左手腕上的重要穴位,一旦被對方拿住,便會從手腕一直麻痹到肩頭,整條手臂漲鼓鼓的麻麻的,五根手指有如凍僵了的木棍,又好像被毒蛇狠狠地咬了一口,麻麻的失去了知覺。咽喉處還被那黃目虯髯的老人緊緊的掐住,緊的她都喘不過氣來,兩眼上翻,卷曲著舌頭伸出來,伸不停得“哦嗬......哦嗬......”接連不斷的咳嗽了幾聲。一見到爹爹著急的喊道:“爹爹......爹爹......快......快來......救......”一句話尚未說完,“哦嗬,哦嗬”又是連續的幾聲咳嗽。薑鴻烈忍不住呼喚道:“蓉蓉,蓉蓉。”薑鴻烈見那獨臂老人正是他的二師兄“一手遮天左臂神劍”葉秋河,那站在他背後挾持他女兒的黃目虯髯的老者是他的大師兄“瞬息萬變快刀啞閻羅”袁明並不假。神情便不由得緊張起來,說道:“大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這件事情跟我女兒沒關係,快點兒放了我女兒。”袁明嘴不開口的說道:“想要我們放了她也行,隻要你在我們麵前自吻謝罪,我們自然會放了令愛。”聲音響亮,“嗡嗡”的回聲不斷,可見此人的內功那是相當的深厚。薑鴻烈氣道:“你們真是卑鄙!”袁明冷冷的嘴唇不動的嘲諷道:“哼,你也配和我們說‘卑鄙’二字?老夫倒要問問你,這‘卑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是何意思?”薑鴻烈說道:“你們要對付的人是我,而不是她,你們先放了我女兒,我們之間的帳也該好好的算算!”袁明冷笑一聲,嘴唇不動的說道:“人是不能放的,你說的話我們沒辦法相信,除非你自行了斷。”薑鴻烈怒道:“大師兄,你怎麼也乾這種歹毒的事,卑鄙!”葉秋河在旁說道:“談到‘卑鄙’,我們又怎麼比得上你呢?哼哼哼哼......”薑淑蓉在薑鴻烈的心目中的地位比任何事都要重要,在他心裡薑淑蓉就是他全部的依靠,全部的寄托,全部的珍愛。他十分清楚他雖然得到了燕婉君,表麵看上去雖是夫妻關係,卻空有名份,並無夫妻之實。這些年之所以能忍受她都是因為太愛她了,總覺得“金誠所至,金石為開!”可是得到她的人,卻永遠也得不到她的心。自從嫁給他之後,就從未見她開心的笑過。薑淑蓉也算是他唯一的親人,如果她死了,最高興的莫過於她娘,但最傷心的人也將會是她。無論如何也決計不能讓她得嘗所願,更不能看到她傷心落淚,拿自己的親生女兒做賭注,這代價也未免太大了。薑淑蓉對他就意味著心頭肉,心肝寶貝,倘若她有什麼不測,他一定會做出瘋狂的事情來。這時候,袁明等不及了,嘴唇不動的催促道:“你倒底想好了沒有,快點兒拿出個決定,時候耗久了,老夫的手指可就不聽使喚了,萬一手指再往裡收緊兩寸,你的寶貝女兒就要變成死人了。”說著掐住薑淑蓉的右手手指又使了一下勁,薑淑蓉“哎呦”了一聲,聲音彎曲斷續,甚是淒慘。薑鴻烈無奈的點了一下頭,說道:“好,我依你們,希望我死之後,你們能遵守諾言。”緩緩地抬起一隻手掌,立於腦門之上。薑淑蓉一見父親要自殺,一時情急,垂死掙紮,叫道:“爹爹,不要,不要啊......”眼裡不由得流下淚水,無法控製,不由自主地往下流淌。就在這時候,突然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陣銀鈴般的女人聲音:“堂堂一個朝廷二品大員,錦衣衛的指揮使,位高權重,怎麼能在幾個草民麵前輕言生死!真是太給貴妃娘娘丟臉了。”話音未到,人先落下,隻見一名渾身上下一團火紅長衫的女子,懷裡抱著一把木琴,如同仙女下凡一般,從天而降,悄無聲息地飄然落下。在場的三缺無不驚訝,均想:“壞了,這個女魔頭早不來晚不來,怎麼偏偏這時候趕來?看來今晚一場惡戰是在所難免了。”薑鴻烈一見到是她,懸在刀口的心才放了下來,本來心灰意冷的心也立時有了生機和活力,心想:“我的救星終於來了。”來的這懷抱木琴的紅衣女郎不是彆人,正是那能以琴聲殺人與無形的,令江湖人物一提起她的名字望而卻步,聞風喪膽的女魔頭,魔琴山莊的莊主魔琴仙子柳明月。葉秋河“哇呀呀”怪叫一聲,說道:“好你個薑鴻烈,你居然還敢勾結魔女,今晚老夫就要清理門戶,替我爹鏟除你這個武林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