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軒姐,您找我?”西塔走了進來,比比東撐起身子,看著前方的牆壁,她思索片刻。
“把車開過來。”
“這麼晚了,您要去哪兒?”西塔正想詢問,卻見對方眼神,她便不再多說什麼。
沒一會兒,西塔便折了回來。
“專車到了。”
“鑰匙給我。”
“玉軒姐……萬一他們問起來……”看著有些不安的西塔,比比東歎了口氣,她從桌上取來一張紙,提筆寫字。
“如果他們問起來,就說我去附近玩玩,這是將令。”
專車正停在酒店門前的過道上,比比東坐了進去,她緩緩伸出手,釋放魂力。
伴隨著點火聲,汽車發動起來。雖然在特工科受過相關培訓,但比比東實際上沒有開過幾次車,她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緩慢提速。
幾分鐘後,邊境防線便出現在前方。兩名藍衣衛兵眼見來者,便伸手阻攔。
還未等他們開口詢問,黑色的本子便從車窗內遞了出來。藍衣衛兵雙手接下,隻見上方印著一隻黑色的烏鴉。
“您是國安部的人?”眼見比比東點了點頭,藍衣衛兵轉頭向後方揮手。
“我這就去向上級通報。”
“站住。”比比都喊住了對方,她麵露些許不悅。
“國安部行動什麼時候要通過你們上級的許可了?”
衛兵愣了一下,他突然挺直身杆,標標準準地敬了個禮。
“為了王國與您的安全,所有戰區通行人員都需要報備,這是黃將軍親自下的命令。”
“這麼說,國安部還要歸黃將軍管?”比比東白了對方一眼,她一把將護照搶了回來。
“大人,還請您理解。我們也是奉命辦事,請不要難為。”眼見對方絲毫不讓,衛兵開始變得警惕起來。
比比東餘光一轉,便瞥到一名衛兵正在悄悄將槍杆抬起。
“好啊,你們芒利的軍規還真是有一套。”看著衛兵,她莞爾一笑,腳底卻猛然用力。
汽車頓時咆哮著衝了出去,伴隨著兩名衛兵的驚吼聲,欄杆被徑直撞斷。由於行動過於突然,他們也隻能眼睜睜看著汽車衝入黑暗之中。
兩道燈光在黑暗中響亮起,一路奔向遠處的海岸線。
比比東原本以為海濱城的市中心已經足夠破敗,可沒想到海盜占領區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街道上空無一人,卻堆滿垃圾與雜物,牆麵上甚至還有些許血跡。
“居然不占領嗎?”沒有任何人看守,搶掠痕跡卻隨處可見,令她不禁感到有些惡心。
顯而易見,海盜的這種打法十分奏效,對當地大肆破壞後揚長而去,把爛攤子留給當局,順帶消耗對方的資源與勞動力。
遠處的紅光越來越亮,比比東意識到目標已經接近,隨即收回魂骨功能。汽車一路奔馳,海浪的聲音傳入耳畔。
一道光出現在道路儘頭,離開城市,正式進入海邊,風景卻為之一變。沙灘上到處張燈結彩,一路紮著密密麻麻的帳篷,甚至時不時還有嬉笑聲傳來。
汽車的出現引起了海盜們的注意,在玩耍的人們紛紛站起身來,好奇地看著眼前的這輛新奇玩意兒。
有些海盜也十分警惕,還不忘拿著手中的武器,比比東感到一些充滿警戒的目光正在向自己投來。
一路向前開去,巨大的戰艦映入眼簾。原先的帳篷與其相比,宛如螻蟻。
黑漆炮口牢牢對著後方的城市,船上遍布紫色帆布鏡,桅杆最上方飄揚著一麵巨大的旗幟。貝殼上沾著血跡,口中正含著一顆紫色的珍珠,而下方卻徑直插著兩把長刀,刺穿了骷髏。
旗幟令比比東確信自己來對了地方,她不慌不忙地將車開到戰艦下方,熄了火。
把守的海盜並不多,直到汽車出現在眼前,他們才意識到不對勁。兩人趕忙拔出腰間的武器,警惕地走上前來。
“誰?!”
比比東笑著,遞出了一張銀票。
“二位大人,還請幫個忙。通報一下將軍,就說在下有一事求見。”
“我問你是什麼人?”海盜看了眼銀票,似乎並不領情。
“在下……隻是海濱城做小本生意的人,這次還給將軍帶了點賀禮,希望能談點合作。”
說罷,比比東豪爽地拿出另一張銀票,塞進對方手中。眼見來者出手如此闊綽,海盜也有些懵。
“好,我們去通知將軍。”海盜攥緊了手中的銀票,一路小跑著上艦。
隻見有人從船上伸出手來,打了個手勢,海盜便向比比東點了點頭。
“請上吧。”
跨過吱吱作響的木台階,一登上船艙,比比東便覺得有些晃蕩,仿佛失去了重心。
雖然稱不上天上人間,但船艙也足夠奢華。彩燈從桅杆上懸掛而過,海盜們熱火朝天,正跳著交際舞,歡聲笑語不斷傳來。
“跟我走。”一名海盜走上前來,他的衣著明顯與其他人有所不同,看上去多了幾分講究。
跟隨著來到後艙,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月光照亮了每一個角落,除了時不時從前艙傳來的陣陣喧鬨聲,這裡還算寧靜。
滿天的星空儘收眼底,令人心曠神怡。月光之下,女子正坐在桌前。她將酒從酒瓶中倒出,卻也並不細品,而是將高腳杯一飲而儘。
紫珍珠滿臉通紅,動作也有些晃悠,看上去與白天的樣子判若兩人。要不是那標誌性的海藻發型,比比東差點沒認出來。
“來人……回了!”女子有氣無力地吆喝著,身後的兩名侍女趕忙上前攙扶。剛轉過身來,她便看到了比比東。
紫珍珠眯起眼睛,她仔細瞧了瞧,隨即掙脫了侍女。
“我認識你,怎麼到這兒來了?”她晃晃悠悠地回到座位上,向對方招了招手。兩人麵對而坐,比比東看了看桌上的酒。雖算不上差,但也絕對不是上等的好酒。
“這次來,是談什麼生意啊?”
比比東微微一愣,隨即看向四周的侍衛。紫珍珠笑了笑,向他們點了點頭。
“你們先退下去吧。”
“是……”侍衛們嘴上應答著,眼神卻依舊盯著比比東,充滿警惕。
船艙上隻剩下了兩人,紫珍珠倒也不著急,她拿酒給自己續上一杯,隨後便看向比比東。
“不喝,謝謝。”眼見對方拒絕,紫珍珠尷尬地笑了笑,她搖了搖酒瓶,裡麵似乎也沒了酒液,便順手一掄,將酒瓶扔出船去。
“來找我什麼事?”
“將軍如果醉的太厲害,可不方便我們之間談啊。”眼見那如癡如醉的樣子,比比東不禁為紫珍珠的神誌感到些許擔憂。可彆談了半天,她一覺醒來全忘了……
“哈哈,但說無妨,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把我灌醉的酒!”紫珍珠打了個酒嗝,她看著比比東,眨了眨眼。
“將軍白天也看到了,我們之間的談判並不是非常的順利,所以我夜裡單獨來找您聊聊。”話還沒說完,紫珍珠突然舉起杯子,堵住了比比東的嘴。
“咱們海盜……有個代代相傳的規矩,談判是要有本錢的。”紫珍珠伸出手來,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
比比東從袖口中拿出一張銀票,放在對方的手中。她暗自慶幸今晚多帶了幾張銀票,沒想到還真要大出血。
“嗯……”紫珍珠將銀票拿到月光下,她眯起眼睛,仔細看了看,隨後收了起來。
“聽聞將軍是個愛好和平的人。”
此話一出,怎料珍珠頓時不樂意了。她舉起左手,將鉤子筆直地插在桌上。
“哈?你知不知道老娘年輕的時候有多狂妄?!”
“您醉得太厲害了。”比比東不動聲色地看著對方,紫珍珠站起身,踉踉蹌蹌地向甲板邊緣走去。
比比東趕忙跟上,戰艦邊緣足有幾十米高,可紫珍珠卻滿麵紅光,笑容依舊。此刻,她的身體宛如長了吸盤一般,在漂浮不定的船體上牢牢站定。
“你來我這也沒用,黑虎和庫瓦……才是海盜們的領袖。”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比比東也不再隱瞞。眼前的老女人雖然粗魯,卻也並不傻。
“老實跟將軍說吧,對於現在的近況,上麵絕不會善罷甘休,不出三年,必有一場大戰。”
紫珍珠轉過頭,充滿好奇地看著比比東。
“那你……能給我什麼呢?”
“我們將承認您為唯一的海盜領袖,給予應有的支持和幫助,在此基礎上,白天所說的那些款項不會有任何改變。”
紫珍珠看向海麵,略作思索後笑了起來。
“你難道不好奇海神島與海盜聯盟之間的合作協議嗎?”
“將軍會告訴我嗎?”比比東不假思索,而對方也沒有多說,隻是再次伸出手來。
比比東有些猶豫,但她終究還是從口袋中又拿出來一張銀票,遞了上去。
“爽快。”看著銀票,紫珍珠臉上的酒色似乎消退了不少。
“看在這麼坦誠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無論你們出不出手,結果都不會改變。海盜聯盟實際上已經成為了海神島的一部分,一旦出現風吹草動,海神島必然會出手。”
“您的意思是……海盜聯盟對芒利王國的進犯是海神島授命的?”比比東麵不改色,直直地盯著紫珍珠。
此話把紫珍珠說愣住了,她瞪大雙眼。
“神主有眼,這怎麼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