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導炮不分晝夜地咆哮著,足足持續了兩天,幾乎將島上所有土地犁了一遍。
如果繼續下去,恐怕艦隊的魂導彈會先耗儘。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該收網了。”女子正說著,卻突然發現了些許異樣。
幾乎在同一時間,所有人都看見了,紛紛用手指向空中。
“那是什麼?!”男子望遠鏡觀察著,不知為何,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沒有五官,隻有人形,黑影在夜空中被爆炸產生的火光反射出來。
背對火海,一人麵對日月鐵甲艦隊。黑影僅僅是浮在空中,便已令眾人不敢靠近。
“保持距離,開火!”女子放下望遠鏡,對士兵命令道。
根據情報,無論是星羅還是海神島,都應該已經兩敗俱傷。
就算還有封號鬥羅,憑借日月帝國的先進科技,她也敢於一搏。
火炮抬起,對準目標。黑影手掌變長,化作萬相之劍。
“哐!!”眾人還沒看清,隻見空中的魂導炮已然被劈成兩半。
“原來是這種原理。”萬相看著炮彈開始膨脹,依舊保持著姿勢。
“轟!!”火焰迸發,黑影隨即被爆炸覆蓋。
黑色液體呈傘狀爆開,卻沒有落下,而是順著原先的路徑緩緩恢複。
“砰!砰!!”火炮不斷從艦隊中衝出,在萬相身邊連續爆炸。
夜空中,無數魂導彈向空中衝去。
爆炸甚至超過了燃燒的海神島,成為了最亮的存在。
萬相伸出手,他用力一抓,魂導彈徑直穿過,卻瞬間裂成五塊。
魂導彈再次爆炸,烈焰之中,他依舊紋絲不動。
“有點意思。”
伴隨著話語,天際線上亮起一束亮光,仿佛日出一般。
……
“望何將軍念在昔日舊情,收留在下和這些小名們。”紫珍珠雙手作揖,幾乎就要跪在地下了。
乾媽的小島根本供不起這麼多人,告彆對方後,一行人在海上漂流了將近一個月,也不敢回海神島。
沒水沒食物,都已然如行屍走肉一般。
比比東笑了,什麼舊情?
就憑在船上對自己的破事,她都可以直接宰了對方。
不過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比比東原本以為對方是海神島的代表,前來商談投降事宜。
可近距離一看,她便敏銳地看出些許異樣。
為什麼隻有這麼幾人?為什麼麵色如此之差?看上更像營養不良,並不是戰火所傷。
就算是代表團,也應該是精心挑選才對,不該是這個樣子。
況且紫珍珠也沒有說代表海神島投降,而是叫自己收留她,怎麼看都些奇怪。
一行人在地上跪著,比比東也不著急讓他們起來。她保持沉默,思索起來。
從戰略上來說,自己手上已經沒有讓海神島繼續退步的牌了,這是比比東必須隱藏的。
最低級的打探方式就是問話,她當然不會用傻到直接問。
想到這,比比東腦海中已然有了譜。
過了幾分鐘,紫珍珠額頭的汗水不停地滴在沙地上,她感覺自己下半身幾乎失去了知覺。
跪著的腿已經麻了,況且一行人已經將近一周沒吃飯了,生理上都到了極限。
本身跑到星羅來就是一場豪賭,紫珍珠原本還有些信心。
可對方一直不說話,這著實超出了她的意料。
來都來了,命已經在彆人手裡了。
雖然紫珍珠自己毫不畏懼,都已經年過半百的人了,在海盜裡也算是老壽星了。
可為了吉祥,為了大家,她隻能低頭忍耐。
比比東當然看出對方有些吃不消,但她耐心十足。
要的就是消磨對方的期望,增加恐懼,這樣往往最能說出實話。
周圍都是自己的人,對方已是甕中之鱉,那比比東不乏再花點時間把這“鱉”烹飪得美味些。
又過了幾分鐘,比比東像是剛想明白一樣,長歎一口氣。
“紫珍珠將軍,您的幫助我當然還記得。”
“紫珍珠將軍”這幾個字一出,紫珍珠心裡都要流淚了,她的心情宛如過山車,看來是有戲啊!
“還望何將軍高抬貴手。”
“敢問,您現在在海神島……海盜聯盟中擔任什麼職位?”
比比東喝了口茶,漫不經心地拋出一句。
一行人表現出的營養不良,怎麼看都不像是正常生活。
對此,比比東心中有一個猜測——長期監禁。
她的話所謂一箭雙雕,無論是海神島,還是海盜聯盟,比比東都需要知道紫珍珠現在處在的位置與狀態。
若紫珍珠在高位,則可以有利益的交換。若有什麼彆的情況,比比東自然能知道。
“我……”紫珍珠思索起來,她雖然不傻,但要和比比東比腦子,還差了半截。
“庫瓦與黑虎兩人串通一氣,對星羅百姓燒殺搶掠,橫征暴斂,老娘……在下心中早有不爽,因此鬨翻了。”
“哦,所以你不能回海神島嗎?”比比東點了點頭,看來自己想的基本屬實,紫珍珠應該是被驅逐了。
“不能……”紫珍珠咬著牙說道,即便被逼成這樣,她也是個不願意承認失敗的人。
況且來日方長,她紫珍珠說不定還有東山再起的日子呢?
比比東站起身,走到紫珍珠麵前。
“所以你來找我,幫你反攻海神島?”
“不敢,隻求能獲得安身之處。如果在下與小名們能幫上忙,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初來乍到,紫珍珠當然得表現得老實些,她不敢暴露自己的野心。
比比東笑了,她突然蹲下,用手撫摸著紫珍珠的頭。
“你知道海神島怎麼樣了嗎?”
紫珍珠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搞懵了,整個人僵在那裡。
比比東笑容滿麵地捏著對方的臉蛋,隨即拍了拍。
“帶上來。”比比東笑容轉冷,命令道。
兩名士兵用鐵鏈拉著,仿佛什麼難以製服的魂獸。
當身影入場時,所有人的內心都不禁一驚。
被胡列娜踹了一腳,海女鬥羅被動地一步一步挪到中間。
全身被鎖鏈捆住,雙手被鎖在身後,嘴巴被鋼條牢牢封住。
這樣的情況下,恐怕是再也沒法吹笛子了。
“供奉大人!!”吉祥猛地站起,卻彆兩人牢牢壓住。
“彆急,海幻,海馬都在,你們要看看嗎?”
“你這個畜生!!”吉祥嘶吼著,卻被死死摁住,無法動彈。
“怎麼樣,還要談嗎?”比比東看著紫珍珠,臉上露出些許好奇。
“你……”看著對方,紫珍珠的臉一片慘白,她的嘴角抽搐著,卻說不出什麼。
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盔甲的聲音傳來,紫珍珠回頭看去,士兵已將一行人牢牢圍住。
眾人頓時慌張起來,幾人站起身,卻立刻被槍指著。
比比東閒庭信步一般,慢悠悠地來到吉祥麵前。
“穿著白袍,你是醫生吧?能就他們的,也隻有你了。”
“我們可不會養海鬥羅,哪天死了也不一定哦?”
“啊啊啊!!”吉祥無助的怒吼著,似乎又帶著些許哭腔。
場麵躁動起來,紫珍珠一咬牙關,她猛地將頭磕到地上,揚起一陣沙子。
“求何將軍寬宏大量!我們投降,您想在下怎麼樣都行,請留他們一條生路!!”
“珍珠姐?!”吉祥看著紫珍珠,滿臉難以置信。
“住口!!”紫珍珠保持著伏地的姿勢,全身微微顫抖。
“在下……求求您了。”
“很好,這才是談的態度。”比比東深吸一口氣,她望著慌張的眾人,眼神漠然。
“從現在開始,你要做的就是聽從我,服從我,順從我,畢竟奴隸沒什麼權力,明白了嗎?”
比比東用手托起紫珍珠的下巴,仿佛在打量什麼商品。
月光之下,黑發泛著紫光,那雙眼眸的光澤如銀鐲般閃耀。潔白臉頰飽滿修長,配上一抹淡淡的朱唇。
“是,主人……”紫珍珠不禁咽了口唾沫,鬥羅大陸上恐怕找不出第二張這樣的臉來。
如此漠然,卻又如此動人,仿佛美麗的毒蛇。
短短幾個月,委求自己的小小參謀長已然變為了高不可攀的存在,那未來幾年呢?
想到這,紫珍珠又不禁後怕。她向著新主子,又磕了一個頭。
……
一周後,帝國首府——天鬥主城。
“爸……爸……起床啦……”午夜時分,呼喚聲輕輕傳來。
玉小剛對這索命一般的聲音太熟悉了,他瞬間睜眼。
“又什麼事……”玉小剛撥開趴在身上的柳二龍,掙紮著起身。
老腰是越來越不中用了,玉小剛不禁捶了捶背,坐直身子。
玉婷婷將報紙塞到他手裡,玉小剛揉了揉迷糊的睡眼,帶上眼鏡。
借著玉婷婷的燈籠,他起來。
這是今天的報紙,不過由於柳二龍纏著自己,玉小剛並未在意。
“特大新聞:星羅帝國攻占海神島……”話還沒讀完,玉小剛便從頭又讀了一遍。
他總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不怎麼真實,於是便從頭再讀了第三遍。
“攻占海神島……”讀了三遍,意思一模一樣。
玉小剛看了眼焦急的婷婷,然後緩緩摘下眼鏡。
一秒後,他仿佛突然明白了什麼,瞬間從躺椅上一蹦三尺高。
“快快快!完蛋完蛋!!”玉小剛一把抓起大衣,戴上帽子,便向門外衝去。
“爸,你的拐杖!!”玉婷婷大喊道,動靜終於吵醒了柳二龍。
柳二龍剛從床上起來,就隻見玉小剛手握拐杖,疾步如飛,直接從門檻處跳了出去.
風馳電掣後,留下母女兩麵麵相覷。
“老爸身子骨什麼時候這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