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西班牙大西洋艦隊終於抵這薩累海域。風向不定,海況不明,幾十艘戰艦和武裝商船並沒有貿然進攻,而是在布雷格雷格河口兩英裡外的海麵收帆下鐺。海麵上格外平靜,除了兩條海岸警備隊的單桅舢板,在大口徑長炮射程外遠遠地監視之外,連一條小漁船都沒有。“真是一個狡猾地老狐狸,看來我們的鐵索是保不住了。”老約翰坐在北岸炮台上觀察了一會兒,突然放下望遠鏡,指著那幾艘劃到前麵的漿帆船“看見沒有那三條老掉牙的破船,就是專門用來撞擊鐵索的,缺口一但被打開,它們就會源源不斷衝進來。”董南抬頭看了一眼旗杆上的風向標,麵無表情地說道:“白天他們是沒機會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打夜戰對他們有利,不但可以利用風向,而且還能利用潮汐,連那幾艘大家夥都能投入戰鬥。”老約翰點了下頭,一臉深以為然地說“最重要的是我們看不橡彈著點。說話間,十幾艘單桅坐艇從黑壓壓的艦隊中駛了出來,海岸警備隊的小舢板連忙調轉航向,一如既往地跟它們保持安全距離。那些西班牙單桅快艇並了追逐,而是在海灣附近一點點的測量起海深來。按部就班,一點都不著急,真是一個難纏的對手。董南權衡了一番,回頭說道:“老夥計,讓弟兄們抓緊時間休息吧,養精蓄銳,晚上陪他們玩。”“也隻能這樣了。”海岸警備隊員和民兵們都沒經曆過實戰,大白天的,敵人還在港外虎視眈眈,一個個緊張到極點,誰也睡不著。董南上上下下轉了一圈,見他們緊張成那樣不得不命令樂隊演奏起了歡快的音樂,好緩解下他們的情緒。岬角邊的索堡至小鎮拐角是北岸第一道防線曾經的艦隊司令部,早已被改造為堅實的防禦工事。一門門從佛得角群島和哈瓦那灣繳獲的火炮,架設在工事後的掩體裡。每門炮邊還放著兩把鐵錘和十幾根長釘,一旦防線失守,炮手們必須將炮尾的火藥孔釘死,然後才能撤離。“這裡再加三堆篝火多放點柏油,否則天黑後什麼看不清。”董南把第一道防線的幾個頭目召集到碼頭邊,指著頭頂上的炮台,異常嚴肅地說道:“除了照明之外,篝火還能起到參照作用。大家都記清楚了,不管敵人遭到多大損失,都不可以擅自出擊。”“參謀長先生,放心吧,我們才不會那麼傻呢。”一個海岸警備隊的連長指著前麵的那道黃線,笑道:“老約翰說過無數遍了,從這往南都是火炮轟擊範圍,一直延伸到河對岸,我可死在自己人手裡。”“知道就好”董南滿意的點了下頭,一邊往碼頭走去一邊繼續說道:“還有你們那六門炮,一定要給我看好,絕不能落到敵人手裡。”“是,先生。”北岸的防禦實在沒什麼好擔心的,大大小小七十多門24磅、17磅、14磅、12磅、9磅、6磅和4磅火炮,將碼頭至船塢、碼頭至山腳,以及碼頭後的小鎮劃為三個炮火覆蓋區。就算西班牙人一直攻到山腳也無法在此立足。董南給北岸的兄弟們鼓了鼓氣後,便在卡拉米的陪同下,乘小艇馬不停蹄的趕往南岸,最後一次檢查裡巴特城牆至南岸碼頭一線的防禦。南岸前線指揮部設在碼頭後的深壕裡,董南的到來讓負責這道防線的bo魯克利夫大吃了一驚,連忙翻出壕溝,急切地問道:“先生您怎麼來了?“我怎麼就不能來?”董南笑了笑,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海麵,若無其事地問道:“兄弟們的士氣怎麼樣?”“高昂!”bo魯克利夫想都沒想便脫口而出道:“隻要那幫混蛋敢來,那我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嗯,就讓他們有來無回。”董南點了下頭隨即轉過身去,朝那些跑出來的士兵們笑道:“夥計們他們總共才三千多號人,除非他們真想死,否則就不會同時攻擊薩累和裡巴特。這就意味著不管他們攻哪一邊,總有一邊的兄弟可以踹他們的屁股。”…,眾人頓時爆笑了起來,一個矮個子民兵更是笑問道:“參謀長先生,那您認為他們會先攻哪一邊呢?”“這你得去問問那位尊貴的公爵大人。”見他們笑得更凶了,董南突然話鋒一轉,指著岬角邊的鐵索,異常嚴肅地說道:“鐵索斷就是戰鬥信號,不管能不能看清目標,所有長炮都必須立即向航道入口處開火,不要舍不得炮彈。”“是,參謀長先生!”這時候,一個信號官從南岸索堡裡飛奔過來,湊到董南耳邊低語道:“先生,一條小艇打著白旗過來了,看樣子是想跟我們談判,指揮官先生讓我問問您的意思。”兩軍交戰不斬來使。董南權衡了一番,指著索堡西側的一塊大礁石,說道:“談判是假,偵察是真,不過想mo清我們的底細沒那麼容易。你去安排一下,談判地點就設在那塊礁石上,讓巡邏艇帶他們過去。”“好的,我現在就去安排。”跟海盜談判需要勇氣,為了洗脫恥辱,為了證明自己的忠誠,亞巴塞斯男爵自告奮勇地接受了這個任務,在兩個士兵的保護下,劃著小艇慢慢地駛了過來。海岸警備隊的官兵很客氣,並沒有刻意為難他們,收繳掉他們身上的武器後,就將三人送上了港灣出口處的那塊大礁石。董南來得要比他晚一些,見一張跟印第安土著差不多的黃麵孔出現在眼前,亞巴塞斯男爵不禁皺起了眉頭。“傑克一董,大西洋公約組織高級代表兼聯合艦隊參謀長。“居然能說一口標準的西班牙語!男爵顯得有些吃驚,怔了怔之後,麵無表情地自我介紹道:“亞巴塞斯,西班牙海軍太平洋艦隊“聖弗朗西斯科,號指揮官。”“原來是老朋友啊”董南笑了笑,意味深長地說道:“男爵大人,還記得馬薩坦斯灣嗎?一彆半年,沒想到咱們還能再次見麵。董南話頗具諷刺意味,但卻讓亞巴塞斯男爵欣喜若狂,因為他這番話無疑證實了他們的的確確是洗劫白銀艦隊的海盜。“參謀長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要求跟你們的你們的”大西洋公約組織的首腦名單在公告上寫得明明白白,可一時半會間亞巴塞斯男爵卻忘該怎麼稱呼,董南禁不住地提醒道:“執行主席己裡先生?”亞巴塞斯男爵抬頭看了看北岸山頂上的總督府城堡,冷冷地說道:“是的,就是巴裡先生,我想跟巴裡先生當麵談談。”“當然沒問題,不過您得讓我先看看贖金。”“坦率地說,我們沒有帶贖金。參謀長先生,曼努埃爾一阿薩尼亞公爵大人之所以讓我來跟你們談判,隻是想給你們一個機會,要知道你們所犯下的是極其嚴重地罪行。如果你們能主動投降的話,公爵大人將會向神聖的國王陛下為你們求情。”“投降?真是一個好主意。”董南輕歎了一口氣,搖頭笑道:“遺憾的是,我們暫時還沒有投降的打算。男爵大人,既您沒帶贖金來,那我們之間實在沒什麼好談的了,不過您放心我們會放您回去的。同時請您向曼努埃爾一阿薩尼亞公爵大人轉達我們的敬意,並轉告公爵大人,鑒於貴方毫無誠意,白銀艦隊司令官馬爾塔將軍、古巴都督萊奧納多侯爵、阿巴多大主教、格羅納多檢審官、羅德裡戈上校等戰俘,將無法繼續享受與其身份相稱的體麵待遇。”“你們會後悔的。”“這算威脅嗎?”董南冷哼了一聲,麵無表情地說:“事實上我現在已經後悔了,早知道你們毫無誠意,根本不顧他們的死活,那我們就無需浪費那麼多酒肉和糧食。”能看的都看到了,裡麵的防禦想看也看不見,亞巴塞斯男爵意識再留下來已沒有任何意義,一邊招呼他帶來的那兩個士兵回小艇,一邊冷冷地說道:“馬薩坦斯灣那幾炮打得ting準,參謀長先生,希望您還有那樣的好運。”“是嗎?”董南微微的點了下頭,似笑非笑地說道:“您在哈瓦那灣也乾得很漂亮,害得我在聖地亞哥白等了三天,男爵大人,真希望您這次還能全身而退。”亞巴塞斯男爵靈機一動,回頭笑道:“參謀長先生,問題是我在海上而您卻在岸上,想把我留下可沒那麼容易。”董南哪能不知道他這是在試探,乾脆來子個將計就計,回頭望了望船塢方向,嗬嗬笑道:“我可不這麼認為,除非您再一次臨陣退縮。”“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