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關係著交戰雙方生死存亡的大混戰!不管薩累海盜,還是西班牙人,都沒有任何絕對優勢可言。如果奧布雷曼努埃爾-阿薩尼亞公爵頂不住胡安上尉步兵團、哈裡陸戰隊和裡巴特守軍的強攻,重蹈托雷格羅薩將軍全軍覆沒的覆轍,那近萬個步兵和陸戰隊員將火速渡河,在薩累守軍和尚未露麵的騎兵團配合下,一舉擊潰圍攻小鎮的西班牙步兵主力。但這並不意味著公爵大人沒有翻盤的機會,一直保存實力的西班牙大西洋艦隊,就是他手中除了摩爾騎兵之外的另一張王牌。隻要卡瓦尼亞斯將軍率領的西班牙本土艦隊能,衝進防禦相對薄弱的布雷格雷格河口,利用強大火力解決掉兩岸守軍,並在圍攻他們的步兵團側後發起攻擊,那他們不僅能從布雷格雷格河從容撤離,甚至還能將薩累和裡巴特分割開來。十幾艘主力戰艦攔在河中央,南岸的步兵過去不去,北岸的騎兵繞不過來。那他們就能以絕對優勢的兵力,在海軍的掩護下一舉攻下薩累。至於南岸的敵人,自然有馬蒙王子的騎兵去對付。製海權掌握在自己手上,就算他們想跑也跑不了!巴裡同樣明白這個道理,他必須在頂住聖馬爾奇伯爵瘋狂進攻的同時,不惜一切代價擋住西班牙艦隊的攻勢。絕不能讓他們長驅直入,更不能讓他們在兩岸碼頭立足。霎時間,薩累鎮成了一座烈焰熊熊的火爐,落在那裡的炮彈和手榴彈密如雨注,但兩千三百多名海岸警備隊員和民兵們毫不在乎,隻把它們當作雨點兒一樣。鎮裡的大部分建築物都倒塌了,房子在晃動,原有的那些建築物如同紙糊的城堡,連最不容易著火的房子頃刻就都被燒塌了。窗戶裡噴吐著烈焰,房屋上下一片火海,背水一戰的薩累人表現出視死如歸的英勇氣概。打死的西班牙人多得象成堆的蒼蠅。當安東尼奧治安官正從第二道防線撤下來時,他一看見西班牙人的大炮,就恨不得一口把它們吞下去。六十門大炮一齊朝船塢倉庫前的那堵牆開火,把圍牆的磚頭和壁壘的土塊,炸得象麵包屑那樣四處飛揚。房上和地下,屍體堆積如山,民兵們就用這些屍體作掩體。安東尼奧兩眼噴射著怒火,指揮著部下們不停地射擊。他們的每一顆心都是射向敵人的一粒子彈。然而火繩槍的射程隻能對一波接一波衝上來的步兵構成威脅,對那些正瘋狂轟擊碼頭的西班牙炮手則束手無策。“嘭……嘭……嘭……”他們的頑強抵抗遭到了報複,幾門火炮壓低炮口。將一發發實心彈傾瀉過來,“啊”的一聲,一個剛才還怒罵著射擊的黑人民兵,被一發炮彈遠遠地拋到身後。一片瓦礫飛射過來。正中安東尼奧的左臂,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個海岸警備隊員突然躍出掩體,在殘垣斷壁中左閃右避,使自己不成為西班牙火繩槍的目標,並頭也不回地喊道:“掩護我!”一把燧發槍能解決什麼問題?安東尼奧糊塗了,但還是抓起火繩槍爬了起來。一邊瞄準著正衝上來的敵人,一邊用嘶啞地聲音喊道:“火槍手,瞄準點再打!格洛裡亞——趕快裝彈,其他人做好白刃戰準備!”“是!”“嘭嘭嘭……”…,話音剛落。十二杆火繩槍不約而同地吐出了一道道火舌,幾十個剛衝上來的西班牙傭兵又被逼了回去。而那位海岸警備隊員,則趴在陣地前約三十碼的一堆瓦礫後,用表麵上看來跟其它燧發槍沒什麼區彆,但實際上射程和射擊精度要高得多的線鏜槍,狙擊正瘋狂轟擊碼頭守軍的西班牙炮手。炮聲、槍聲、爆炸聲、喊叫聲、哀嚎聲和怒罵聲不絕於耳,誰也聽不到他的槍聲,但安東尼奧卻清楚的看到。一門敵軍大炮的炮手居然離他那麼遠都被擊斃了!………局勢發生了變化,之前擬定的作戰計劃必須作出相應的調整。薩累守軍不但不能撤上山。而且要堅決守住船塢至碼頭一線的陣地。同時又不能再從山頂炮台抽調人手,否則正不惜一切代價衝向港灣的西班牙本土艦隊。用不著三個小時就能占領布雷格雷格河。為了牽製西班牙人的兵力,巴裡命令凱歐斯率領兩個騎兵連在鎮外分兵遊擊,以便把敵人的注意力引向那裡,同時,命令胡安上尉留給他作為預備隊的一個步兵營,全部投入戰鬥!騎兵分成好幾股,沿著大路兩側向前挺進。當西班牙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逼進到他們跟前了,並且擊潰了阻擊他們的第一支西班牙步兵。有幾個西班牙傭兵藏到了一座已被炸毀了一半的鄉間彆墅後麵又猖狂了起來,向他們猛烈地開火,而且打得很準,一時間弄得騎兵們不知所措。凱歐斯當即命令二十個人從側翼去包抄彆墅,其餘的人則沿著大路追擊逃跑的西班牙步兵。騎兵團三營二連雷諾瓦萊斯連長衝在最前麵,在他的率領下,騎兵們很快就撲到了敵人跟前,出其不意地擊斃和捅死了守衛著那座房子後麵負隅頑抗的全部西班牙兵。他們的出現給聖馬爾奇伯爵造成了巨大壓力,畢竟一個三千多人的騎兵團,完全可以擊潰側翼沒有任何掩護的攻擊部隊。正因為如此,他不得不收縮兵力,命令主力從騎兵很難突襲的左側進攻,試圖在天黑前在小鎮裡打開一條通道,跟從水麵攻擊的本土艦隊彙合,並不惜一切代價接應被圍在南岸的兄弟部隊。騎兵隊的確牽製住了一部分敵人,但同時也把西班牙人從東西近一英裡的正麵趕到了一塊,這無疑給山腳棱堡至格裡酒店一線的守軍帶來了更大壓力。好鋼要在刀刃上,見敵人越來越近,巴裡毫不遲疑地將步兵營調往這裡。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成軍一年多,除了訓練還是訓練,從未把部隊拉出來練一練的布利斯營長,剛從棱堡裡接受完任務。就拔出彎刀咆哮道:“弟兄們,海岸警備隊員和民兵以英勇的氣概和戰鬥精神,壓倒了氣焰囂張的敵人,現在該輪到我們步兵營了!努曼西亞……起鼓!部隊以攻擊陣型前進,舉起你們的火槍,殺得他們人頭滾地。用他們的鮮血來維護我們的榮譽,來保持我們們對這座神聖城市的熱愛……”“是……!”“咚咚咚”的戰鼓聲和悠揚的風笛聲響了起來,一千多名步兵在連長和排長的命令下。迅速排成三列大約600米長的橫隊,舉著已裝上寒光閃閃的燧發槍,踏著鼓點。邁著整齊的步伐,雄糾糾氣昂昂的迎了上去。…,背後就是碼頭,已經退無可退了!如果讓敵人衝上來,那僅剩兩百多個炮手的碼頭工事。很快就會落入西班牙人手裡。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適當地冒點險還是值得的。見步兵營下定了魚死網破的決心,巴裡咬了咬牙,毅然命令道:“民兵留守,海岸警備隊全線出擊,掩護步兵營的側翼!”“是,先生!”傳令官應了一聲。然後飛快爬上堡頂,舉起軍號吹了起來。負責正麵進攻的西班牙步兵副司令奧內斯將軍驚呆了,怎麼也不敢相信敵人還能抽出兵力反攻。就在他正準備命令部隊迎擊之時,步兵營已進入到燧發槍的有效射程內。麵對著氣勢如虹的黑色軍團。前沿陣地上的傭兵們膽怯了,胡亂還擊了一番,便不顧指揮官的命令回撤。布利斯營長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用佩劍指著正前方抱頭鼠竄的敵人,喝令道:“第排射擊……第二排準備!”戰場太過嘈雜,隻能用軍號來傳遞命令。傳令官的號聲一停,第一排步兵們便不約而同的舉起燧發槍,幾乎在同一時間內扣動扳機。“嘭……”三百多杆燧發槍齊射。其造成的動靜不下於幾門火炮。正揮舞著長劍和手槍試圖將部下們重新組織起來的十幾個西班牙下級軍官,頓時被密集的彈雨擊倒在地。白色的硝煙彌漫著整個戰場。再加上夕陽西下,天色已暗。根本無從判斷這一輪齊射的殺傷力。布利斯營長可不管那麼多,對他和他的那些部下而言,戰爭就是周而複始的射擊——裝彈——射擊——裝彈,直到走到敵人麵前再展開白刃戰。“第二輪射擊……第三輪準備!”攻擊陣型跟防禦陣型不一樣,第一排士兵並沒有退到後麵裝彈,也沒有蹲下讓第二排的兄弟射擊,而是留在原地裝彈,讓第二排和第三排的兄弟繼續前進。“衝上去,通通給我衝上去!”近百名士兵倒在了兩輪齊射下,奧內斯將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驀地撥出手槍撂倒一個逃到自己麵前的士兵,氣急敗壞地咆哮道:“加爾塞斯,衝散他們的陣型,絕不能給他們再次裝彈的機會!”“是,閣下!”一個高個子貴族軍官策馬上去,揮舞著彎刀喊道:“皮爾利負責左翼,坎迪奧拉負責右翼,其他人跟我上!”這是西班牙人最後的三百多個騎兵了,雖然人數不多,裝備沒有奧賽羅的騎兵團精良,戰鬥力也很一般,但他們對步兵營卻是一個巨大威脅。負責掩護步兵營側翼的海岸警備隊連長加爾多斯,立馬大手一揮,斬釘截鐵地命令道:“兄弟們,給那些雜碎點顏色瞧瞧,彆讓他們打攪到步兵兄弟的射擊。”說完之後,便一馬當先的抓著彎刀,斜插到步兵們的前麵。由於人數的關係,不管是步兵團、陸戰隊還是海岸警備隊,大西洋公約組織最具實力的幾支武裝力量都沒有配備長矛。用彎刀去對付騎兵,說白了跟用血肉之軀來抵擋馬蹄並沒有什麼區彆。換作平時,根本算不上精銳的海岸警備隊員們肯定會猶豫。但現在卻不會,畢竟他們已經彆無選擇了。見三百多名個個帶傷的海岸警備隊員擋住麵前,布利斯營長很是感動,連忙命令道:“停止前進,第一排射擊!”“嘭……”…,剛衝到距海岸警備隊員們六十多碼距離的西班牙騎兵,在一陣震耳欲聾的槍聲中迎來了第一波彈雨,衝在最前麵的十幾個騎兵頓時人仰馬翻,但這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的衝擊速度。第二排步兵剛舉起燧發槍,他們的前鋒就衝到隊員們的麵前。加爾多斯連長手疾%%,將彎刀蒙地插進馬腹,同時也被吃痛的戰馬掀出老遠。就在另一個騎兵正準備從身上踏過時,一個矮個子隊員突然撲了上去,死死地抱住馬腿,用血肉之軀將馬和馬上的人絆倒。前麵攪和在一起,已經無法像之前那樣射擊了。布利斯營長回頭吼道:“步兵團一營,全部給我上!”這個命令無需傳令官吹號,見營長舉著佩劍衝了上去。一千多名步兵也不約而同地跟了上來。刀來劍往,血肉橫飛,到處都是喊殺聲。站在棱堡上觀察戰場的巴裡,立馬扔掉望遠鏡。一邊拔出彎刀往鎮外衝去,一邊頭也不回的喊道:“留守民兵跟我上,把他們通通壓下去!”與此同時,本土艦隊的三艘主力戰艦,已在密集的炮火下衝斷了鐵索。負責碼頭防禦的卡拉米,一邊指揮著索堡守軍開火,一邊命令他一個月前剛搶到的那艘西班牙戰艦。以及船塢裡的其它幾艘商船點火,順著河流對西班牙海軍發動火攻。火攻卡瓦尼亞斯將軍見識過,甚至一個多月前還領教過一次,但像卡拉米這樣不計成本的火攻還是頭一次見。要知道那是一艘排水量七百多噸的雙甲板戰艦。服役還不到十年,用它來做縱火船簡直奢侈到了極點。但必須承認的是,四艘巨大無比的縱火船,的確給眼看就要衝擊港灣的本土艦隊造成了巨大困擾。畢竟河流那麼狹窄,如果不及時規避,很容易讓他們的詭計得逞。萬般無奈之下,卡瓦尼亞斯將軍隻能下令水手收帆,先順著河流漂回去。等那幾艘縱火船出港後再攻擊。“膽小鬼,你們死定了!”完全依賴風力的戰艦收帆。就等於一下子失去了機動性,這讓炮台上的炮手們欣喜若狂。立即調轉炮口集中火力,對本來就已千瘡百孔的那三艘西班牙主力戰艦,展開了新一輪炮擊;南岸要塞上的炮兵也沒閒著,他們的火力主要用於封鎖航道,見三艘漏網之魚居然慢吞吞的退了回去,也跟著痛打起落水狗來。南線的戰況則好得多,為了避開老約翰的炮火,奧布雷曼努埃爾-阿薩尼亞公爵隻能下令部隊收縮防線,並試圖在東邊撕開一個口子,繞過裡巴特城與本土艦隊在布雷格雷格河邊彙合。然而,由兩個步兵營和一個炮連構成的防線固若金湯。胡安上尉不僅沒有後退一步,反而還有條不紊地步步逼近;最可惡的裡巴特城裡的那幫烏合之眾,不管他怎麼收縮兵力,那些大口徑長炮的炮彈,還是接二連三地砸到他們頭上。總共就四千多人,又沒有騎兵,公爵大人隻能被動挨打,而不敢對那些炮兵輕易出擊。畢竟除了這兩邊的敵人之外,南邊的“奴隸兵團”才是最可怕的威脅。前仆後繼,哈裡的攻勢隻能用這個詞來形容。四千多個陸戰隊員分成三個方陣,排山倒海般地壓了上來。不管西班牙傭兵的炮火多猛烈,子彈多密集,都阻擋不住他們的腳步。前麵的人剛倒下,後麵就有人補充上來,他們使用著五花八門的武器,很快就撕開了一道豁口。…,“大人,阿格雷達他們頂不住了!”“讓塞爾維拉上!”長矛兵在“奴隸兵團”的輪番進攻下消失殆儘,奧布雷曼努埃爾-阿薩尼亞公爵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隻能不斷從兩翼抽調士兵補充。他當然知道這無異於飲鴆止渴,甚至知道如果再抽調兩隊長矛手,那東麵的四千多個步兵就會發起最後的攻擊。卡瓦尼亞斯啊卡瓦尼亞斯,你為什麼還不來?公爵大人心急如焚,緊盯著東北方向,恨不得卡瓦尼亞斯將軍的本土艦隊主力,立馬就出現在薩累步兵的身後。蒙尼市長同樣心急如焚,回頭看看北岸,再看看傷亡慘重的正麵之敵,急切地問道:“上尉,現在可以出擊了吧?不少字”“再等等!”胡安上尉冷冰冰的,就像真不顧北岸兄弟的死活,否也不會遲遲不發起總攻。其實不然,他同樣擔心薩累的安危,但至少到現在為止,西班牙海軍還沒有攻進港灣,這就意味著局勢還沒惡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同時,哈裡的陸戰隊雖然很強悍,但成軍時間太短,並沒經過長時間的正規訓練。讓他們對付士氣低落的西班牙步兵可以,但對付身經百戰的摩爾騎兵就有些力不從心了。所以為了應對摩爾騎兵有可能的進攻,他必須儘可能保存實力,不然就算打贏了眼前這兩撥敵人,也頂不住馬蒙王子的攻勢。……………………………………………………………ps:連續兩天雷雨交加,家裡的貓又被打壞了,電信的客服說這兩天上門修,暫時隻能在外麵上傳。今天隻有能一更5000字,請各位讀者大大見諒,等寬帶連上了再補上,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