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五月花公約(1 / 1)

怒海歸航 落魄三哥 2570 字 2個月前

第一百三十五章五月花公約1620年11月9日,“公約”號和“五月花”號經過65天的艱難航行,終於在拂曉時分抵達鱘魚角。[氵昆][氵昆][][說][網][\\]在兩艘漏水的、支離破碎的船上擠了九個星期,躺在潮濕的甲板上,天路客中的絕大數人變得越來越虛弱,越來越筋疲力儘。然而現在卻精神抖擻,他們的歡欣之情非同小可。事實上眼前這片土地,也讓董南的心寬了許多,像是將大西洋平拋在身後的感覺一樣。“先生,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我們的人應該還在北邊。至少從地圖上來看,這裡距哈德遜河口還有很長一段路。”出來近一年了,加西亞可不想在這片蠻荒之地浪費時間,見董南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岸上的景色吸引住了,便放下望遠鏡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這是一片綠樹成行,一直延伸到海邊的土地。和二十一世紀所能看到的景象沒多大區彆,因為除了鱘魚角後麵那凸出的部分被水衝掉變得平直,以及塞進港灣裡的那些垃圾之外,整個海岸線的地形並沒有多大改變。“是啊,我們的確不能再耽誤時間了!”董南輕歎了一口氣,緊了緊披在身上的麥哲倫外套,不無感慨地說道:“等他們一登陸我們就出發,爭取在聖誕節前抵達哈德遜河口,儘快把伐木場的事辦完。”“萬一他們不上岸呢?”不等加西亞開口,德班艦長便插了進來,指著甲板上歡欣鼓舞的人們,一臉苦笑著說:“要知道這裡什麼都沒有,想在這裡渡過漫長的寒冬,顯然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不得不承認,他的話的確有一番道理。畢竟在董南的印象中,詹姆斯敦以北一百多英裡處才是天路客們計劃中的目的地,而普利茅斯則是他們最終的目的地。難道曆史因為自己的到來而發生改變了?董南頓時皺起了眉頭,再次舉起望遠鏡看了“五月花”號上的布拉福德一眼,若有所思地說道:“不管他們了,還是我們自己事情要緊。艦長先生,你去跟他們談談,另外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可以給他們留下一點補給。”“是,先生,我這就去跟他們談談。”伯爵早就在東方跟尼德蘭人開打了,作為大西洋公約組織聯合艦隊旗艦艦長,德班是歸心似箭,恨不得立馬就揚帆,好早點回薩累加強本土艦隊的防禦力量。布拉福德等彌撒團的頭領們,正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巨大興奮中,哪裡知道“海盜公爵”就此要跟他們分手。一個個擠在船頭,興高采烈地看著鱘魚角的地形標誌。天氣格外晴朗,遠在五英裡之外就能看到它那光禿禿的粘土峭壁從海中突兀拔起近150英尺。甚至還能看到朝南麵的高岸,高聳近100英尺。遠遠地望去,這些獨特的地形,就像朝海麵伸出的一根巨大的手臂,又像一麵巨大的盾牌。“先生們,衷心祝賀大家安全抵達目的地,我想我們也應該回去了,不知道各位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確切地說準備什麼時候登陸?”德班艦長的大嗓門,一下子讓所有人反應了過來。令他倍感意外的是,布拉福德居然微微的鞠了一躬,不無尷尬地苦笑道:“艦長先生,感謝您這麼多天來的照料,不過我們暫時還沒有登陸的打算,儘管那麵盾牌後的安全感非常誘人,但這裡距哈德遜河口終歸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而且我們的食物和柴火日見短缺,甚至連壞血病都開始蔓延。”…,“是啊,艦長先生,我們處境並沒有因此而得到實質性的改觀,如果可以的話,請您再捎我們一程。 /*小*說網/全文字”怕什麼來什麼,這幫死腦筋的混蛋居然賴上自己了。德班艦長很是不快,想了想之後,搖頭說道:“先生們,作為曾經的同胞,我已經做了所能做到的一切。況且‘公約’號同樣擔負著神聖的使命,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諸位,或許眼前正是道彆的最佳時刻。”他那副冷冰冰的表情,讓魯濱遜意識問題的嚴重性,禁不住地問道:“這是公爵大人的意思嗎?”“您可以這麼認為,但公爵大人同時也慷慨地表示,可以為諸位免費提供一些補給物資,甚至還可以給你們留一些武器,用於抵抗有可能出現的印第安土著。”說到這裡,德班艦長突然轉過身去,異常嚴肅地繼續說道:“就算我們沒有任務在身,同樣也不能在此久留。要知道這裡是一片淺灘,被水淹沒的沙洲幾乎阻斷了整個海灣入口,事實上我們已經深陷其中了,隨時都可能有擱淺的危險。”天路客們這才注意到,“公約”號兩舷邊站滿了水手,正接二連三地往水下扔鉛錘,所有人都如臨大敵,生怕一不小心而觸礁。這時候,“五月花”號船長瓊斯也走了過來,臉色鐵青地確認道:“艦長先生並沒有危言聳聽,這裡太危險了,而且天邊正在醞釀一場風暴。”“求求您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千萬彆把我們扔在這裡。”威廉-布拉福德急了,緊抓著德班艦長的胳膊,哀求道:“況且登陸需要時間,那麼多人和物資,我們根本無法在風暴來臨前全部轉運上岸。”這的確是一個問題,德班艦長舉起望遠鏡四處觀察了一會,突然說道:“先生們,我們或許可以調轉航向,去盾牌那邊看看。如果那裡有可以避風的天然良港,或許我們可以在此逗留一兩天。”“‘五月花’號吃水較淺,要不讓我們先去看看吧?”“沒問題,等著你的好消息。”同樣是船長,但在“五月花”號船長瓊斯麵前,指揮那麼大一艘雙甲板主力戰艦的德班,更像一位指揮官,而不像一位相互之間沒有隸屬關係的同行。對他這樣的安排,“公約”號上的董南也沒什麼意見,畢竟在海上航行了那麼久,誰不想上岸接接地氣?更重要的是,雖然淡水儲備充足,但經曆過這麼長時間已經很不新鮮了。如果真能靠岸的話,當然不會錯過這個換水的好機會。淺海區的危險是毋庸置疑的,“公約”號不會繼續為他們免費服務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這兩個先決條件帶出了一個進一步的問題:這些天路客就此登陸,而不去哈德遜河的決定是否合情合理?因為在跟弗吉尼亞公司所簽訂的合約中,他們並沒有北緯41度以北的土地專用權,而41度線正好位於淺灘區以南的地方。當然,這個問題不是董南所要考慮的。下午四點,一大一小兩艘船終於在沙洲密布的淺海區,如臨大敵地往南航行了6海裡。夜幕迅速降臨,沒有哪怕一張海圖告訴他們前方是凶是吉。直到半夜,天上才有了照亮航路的月亮。連不懂航海的人都慶幸沒有在這片海域突然擱淺,因為在此時此刻,最合情理的事情應該是停船拋錨,就地過夜。…,第二天清晨六點,船長們又得到了日光的便利,他們可以看清查塔姆附近的海岸線,並將船安全地駛進了深水區,停泊在鱘魚角灣寬闊地入口處。“咚咚咚……!”久違的戰鼓聲在“公約”號上響起,一百六十八名陸戰隊員整整齊齊地在甲板上列隊。董南接過加西亞副主任遞來的佩劍和手槍,一邊示意德班艦長下令放小艇,一邊大聲說道:“先生們,在我們眼前的是一片陌生的土地,在那些樹林中很可能到處隱藏著成群的印第安人!天曉得他們會不會對我們發起攻擊,所以大家要務必保持警惕。”“是,閣下!”董南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轉過身去,一邊跨過船舷,準備乘小艇上“五月花”號,一邊頭也不回地命令道:“一排登艇,二排準備,三排留守。上岸後迅速建立灘頭陣地,確保後續登陸人員的安全!”隨著他的一聲令下,“公約”號上的官兵們頓時忙碌了起來,荷槍實彈的陸戰隊員們,有條不紊地滑下船舷,被早就準備好的水聲們一批接一批地送上岸。就在他們忙著建立一個灘頭陣地,為收集淡水和燃料做準備時,“五月花”號上的天路客們,正陷入一場“叛亂式”的紛爭。“公約”號不可能再為他們提供更多幫助,這意味著“五月花”號無法一次性將所有人同時送我哈德遜河,也就意味著他們不得不就此登陸。但他們獲得的許可是,在弗吉尼亞公司資助下開辟移民村,而不是在新英格蘭!“我們誰的話都不用聽!”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非彌撒團成員扶著船舷,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們手中捏著的合同,是弗吉尼亞而不是新英格蘭的土地專用權。換言之,我們即將獲得的土地專用權,屬於與弗吉尼亞公司毫不沾邊的另一個政府。”這個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而他的這一觀點,也獲得了絕大數彌撒團成員的認同。畢竟沒有使用弗吉尼亞的土地,自然也就無需履行除償還債務之外的其他承諾。更重要的是,弗吉尼亞公司那幫投資商定下的條款太過苛刻,幾乎所有人都不願意因此而成為一個事實上的奴隸。簡而言之,他們堅信一旦上岸,他們可以想乾什麼就乾什麼。之前為這趟航行所作的所有安排,都因為來到一個計劃外的地方而失去了意義。“合同的確是那麼約定的,可我們現在卻跑到弗吉尼亞以北這麼遠的地方,這一點誰也沒想到。我認為還是應該接受魯濱遜先生的提議,共同推選一個總督……”“我不是要故意表示反對,但這樣的選舉沒有任何法律效力。現在,我們隻認可習慣法,誰也彆想命令我做什麼!”“如果不團結,那我們大家都沒有出路。”“如果你覺得法律上站不住腳,我們願意製定新法,把你們的意見補充進來。我們簽署的這項法案,會像其他法案一樣公正,有些方麵將更加可靠……”男人們吵得麵紅耳赤,女人們靜靜地坐在一邊,茫然地看著遠處那片荒涼地土地,剛爬上船舷的董南,被眼前這一切給搞糊塗了,禁不住地問道:“布拉福德先生,你們這是乾什麼?怎麼還沒上岸就鬨起了內訌。”“大人,這……這……這,這的確有些難以啟齒。您知道的,這幾位先生並不是彌撒團的成員,他們對上岸後的一些安排不太認同,確切地說是有很大的意見。”…,天路客的人員構成董南還是清楚的,一邊是風紀嚴明、信仰堅定的萊登彌撒團。這些人很久以來,早已習慣於讓首領和教會為他們的人生賦予含義和指點迷津;另一邊則是紀律渙散,同時又野心勃勃的烏合之眾。兩撥人凝視著麵前的海岸線,他們所看到的橡樹、鬆樹、杜鬆、黃樟和其他漂亮的樹木。都認為應該屬於他們的。擺在他們麵前的邏輯不言自明,因為他們都清楚,無政府狀態對所有人來說都是致命的。董南這才明白了過來,同時也意識到自己在這個問題上並沒有太多發言權,畢竟自己既不是彌撒團成員,更沒想過像他們一樣留在這片原始的土地上打拚。正因為如此,他乾脆微笑著走到一邊,若無其事地說道:“先生們,你們繼續,就當我不存在。”爭論並沒有因為他的這番話而繼續,不想因此而生活在一個無法無天世界裡的人們,居然奇跡般地達成了協議。沒有人作一篇能與葛底斯堡演說相媲美的演講,沒有人在細節問題上過多糾纏,甚至連布魯斯特都沒做一番長篇大論,在一片沉寂中,一份代表政治、社會基本要素的文件誕生了!“以上帝之名!”“阿門”“我們這些簽署人是蒙上帝福佑的大不列顛和愛爾蘭國王,捍衛我們信仰的君主詹姆斯的子民。為了弘揚上帝的光榮、推廣基督教義以及弘揚我們君主和祖國的榮譽,我們經曆了一次遠航,計劃在弗吉尼亞北部建立第一個殖民定居點。”布魯斯特的聲音並不高,但在董南聽來卻足夠能壓倒海浪撲打船身和微風吹過頭頂上纜繩的聲響,因為他所念的盟約草案太有名了,正是民選政府的基礎-----“五月花公約”!“我們這些人莊嚴地聚集在上帝麵前,為了更好地維持公共秩序、保持和發展上述目的,簽立盟約,將我們自己歸入一個民治政體。在這種精神的指引下,每隔一段時間,頒布、製定和規劃這些公平和平等的法律、政令、法規以及行政機關,這是最符合定居點大眾福祉的手段:我們都起誓完全尊重和服從……”成年男人們都來了,連仆人們都被這個集體賦予了選舉權。在最後一聲“阿門”聲中,一個個神情肅穆地走到甲板中央的大橡木桶前,鄭重其事地在羊皮紙落款處簽上大名或摁下自己的手印。約翰-卡弗、威廉-布拉福德、愛德華-溫斯洛、威廉-布魯斯頓、艾薩克-阿勒頓、邁爾斯-斯坦迪什、約翰-奧爾登、克裡斯托弗-馬丁、威廉-馬林斯……看著這張墨跡未乾的羊皮紙,董南意識到自己這趟沒白來,居然歪打正著地見證了一段曆史。再想到此時此刻還在地中海混得如魚得水的馬耳他騎士團國,正因為這第一時間承認了獨立戰爭後剛成立的美國,幾百年後雖然沒了國土,卻仍能獲得山姆大叔的承認,並因此而成為聯合國永久觀察員,董南頓時意識到這是個為子孫後代結個善緣的機會。“先生們,我能否像大家一樣在盟約上簽字?”董南一邊環視著眾人,一邊意味深長地說道:“我知道這樣的請求有些過分,但作為一個虔誠的、傾向於清教的基督徒,我還是認為我應該做點什麼,哪怕僅僅是名義上的。”威廉-布魯斯頓同樣不會錯過這個與之交好的機會,要知道薩累東印度公司的伐木場就在離此不遠的北部。畢竟初來乍到的,總共就這麼點人,如果真遇事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完全可以借此向他們求援。正因為如此,董南剛剛說完,他便爽朗地笑道:“當然沒問題,事實上我正缺一個見證人。公爵大人,如果您真能在盟約上簽字的話,無疑是我們莫大的榮幸。”“是啊,我們還求之不得呢!”威廉-布拉福德也反應了過來,連忙躬身奉上了一支鵝毛筆。董南並沒有立即簽名,而是誠懇地說道:“先生們,既然大家如此歡迎,那我也不能沒有一點表示。首先,我代表東印度公司鄭重承諾,今後將一如既往地給諸位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同時,如果大家願意的話,我可以說服美第奇銀行給你們提供一筆無息貸款,先行償還弗吉尼亞公司的所有債務,為接下來的拓荒營造一個寬鬆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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