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王權更替(1 / 1)

怒海歸航 落魄三哥 2584 字 2個月前

第一百四十九章王權更替相比曾被迫流落到薩累的穆秀才而言,沈鍥、沈楠等福建水師的見習軍官們則遜色得多。他們此行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學會建造和操縱西洋戰艦,對此之外的事情毫無興趣,甚至都沒打算像西方冒險者一樣,學會在離海岸線一百海裡外作遠洋航行。這讓董南有些失望,但想到人的精力終歸是有限的,像他們這些連中國字都識不全的武夫,能在三、五年內學會操縱西式帆船已經很不容易了,還能指望他們乾彆的?正因為如此,董南乾脆放棄了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在簡單的寒暄了一番後,便將他們的名字編入進海洋大學學員花名冊。由於航程相對較近,航線也比較熟悉,“英雄”號橫越大西洋要比“公約”號快得多。6月27日黃昏,帆船降下懸掛了37天的旗幟和中帆,在薩累海岸警備隊領航員的操縱下,無聲無息地駛入繁忙的布雷格雷格河口。前方河岸停靠著六、七艘葡萄牙、西班牙、托斯卡納和那不勒斯三桅大帆船,尼德蘭笛船則在南岸碼頭下錨,跟那些敵對國家船隻相隔大段距離。幾條亮著燈的大帆船,正順流而下在河麵上航行。還有幾條正在裝修,從堆積如山的碼頭上可以看出,艙裡的酒、橄欖、食油、布匹,以及薩累所缺少的一切貨物,均已卸載完畢。還有幾條帆船周圍停滿了小船,水手們正吃力地拉動滑索,將沉甸甸的貨物吊入艙內,隱約可見甲板上都整整齊齊的堆滿了貨物。傍晚尚且如此繁忙,白天那就可想而知了。然而,董南並沒有被這一派繁榮的景象給吸引住。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巍峨、高大的薩累新城上。“真難以置信,你們居然在短短兩年時間內完成了大半工程。如果沒看過圖紙,還真以為進錯港了呢。”這番感歎並不是在恭維,而是這座拔地而起的新城的確非常之震撼。高大的城牆沿著河岸,將方圓幾英裡的緩坡都圍了進去,跟山頂上的總督府和對岸的裡巴特城遙相呼應。更重要的是,用巨石壘砌起來的城牆並不是一條直線,而是凹凸有致,把威尼斯人首創的棱形防禦理念發揮的淋漓儘致。沒什麼比兄弟們由衷的讚美更令人高興的了,在港外就登上“英雄”號迎接的奧賽羅,禁不住地笑道:“你們都有事乾,我們也不能閒著呀。再說薩累並不像看上去那麼太平,海上和陸地兩麵受敵,不把城建起來誰也睡不著覺啊。”董南心中一凜,指著停泊在南岸邊的那些尼德蘭商船問道:“他們是不是想找麻煩?”“暫時還沒有,不過將來就難說了。”奧賽羅頓了頓之後,繼續說道:“東印度公司就傑爾在東方的行動提出了多次抗議,甚至以頒發私掠許可證相威脅,好在西班牙人的攻勢幫了我們一個大忙,直到現在都沒采取任何實質性的報複行動。”波西米亞戰爭結束了西尼兩國短暫的和平,雙方又在陸地和海上開始了你死我活的較量。跟薩累保持良好關係,至少說能在西非海岸獲得補給。畢竟除了威尼斯之外,所有地中海沿岸的歐洲國家幾乎都站在神聖同盟這邊,相比之下,東方那點微不足道的損失又算得了什麼呢?董南沉思了片刻,突然笑道:“對現在的他們而言,選擇忍氣吞聲無疑是最佳選擇。隻要不觸及他們的底限,保持現狀還是沒有多大問題的。”…,“是的,但我們也不能不做防範。”奧賽羅看著那些尼德蘭商船,低聲說道:“為了確保薩累的絕對安全,巴裡要求情報委員會把重心都轉移到海牙、非斯和馬拉喀什上。一有風吹草動,就給他們來個先發製人,絕不給他們以突襲的機會。”說話間,三輛四輪馬車在一隊騎兵的護衛下,浩浩蕩蕩的來到了碼頭邊。董南回頭看了一眼,隨即轉過身去,指著水手們剛放下的小艇,若無其事地說道:“先生們,我先上岸了,跟銀行交接傑爾的禮物需要時間,希望大家能再堅持幾個小時。”那捷爾一邊示意水手和炮手們加快吊裝速度,一邊嗬嗬笑道:“去吧,有我在,不會出問題的!”“還有那些文件,千萬彆搞丟了。”“走吧,克勞迪婭正等著你呢!”那捷爾顯得不太耐煩,猛地把他推到船舷邊。這時候,巴裡和一年前返回薩累的情報委員會主任尤裡奧洛夫鑽出了馬車,站在下麵一個勁地朝董南招手。這樣的場合,照理說克勞迪婭和藍藍是應該來的。但為了給她們母女倆一個驚喜,這幫以折騰董南為樂的老兄弟,居然很有默契的一個都沒通報,以至於直到現在克勞迪婭還蒙在鼓裡。妻子和女兒不在岸邊,董南顯得有些失落。奧賽羅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剛滑下小艇,便似笑非笑地說道:“放心吧,她倆好著呢!當然,她們沒來的確有些說不過去,但這事還真不能怨她們,而是我們沒有通報。”董南這才反應了過來,頓時搖頭苦笑道:“奧賽羅,親愛的奧賽羅,你這都是跟誰學的?變壞了,真變壞了,居然跟他們穿一條褲子。”“還不是想給她倆一個驚喜?算了,她真要是不高興我可以向她道歉,甚至可以讓藍藍把我當馬騎。”董南臉色一正,假作嚴肅地說:“不是她們不高興,而是我不高興!”“主意是我出的,有什麼不滿衝我來。”他剛剛說完,岸上便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董南立馬笑罵道:“巴裡,我看你這個主席是不想乾了,竟然敢拿寶貴的選票開玩笑。”“傑克,你彆說,這個監工我還真不想乾了!”久彆重逢,巴裡顯得格外興奮,上來就是一個熊抱。董南拍了拍他胳膊,隨即推開他的胳膊,一邊跟尤裡奧洛夫、肖恩和托馬斯等人點頭致意,一邊笑問道:“家裡還好吧,我親愛的朋友。”“家裡還好,但托斯卡納出了問題。”巴裡臉色一正,異常嚴肅地說道:“剛接到消息,科西莫於兩個禮拜前病世了。考慮到你正在回來的路上,我們也就沒有向克勞迪婭通報。”董南這才明白到他們為什麼沒讓妻子來迎接,原來是想讓自己有個準備,回家後好安慰克勞迪婭。相對於烏爾比諾和曼托瓦而言,跟托斯卡納的合作顯得更為重要。想到雙方合股的美第奇銀行,想到托斯卡納在大西洋公約組織中承擔的義務,董南頓時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問道:“有關於監護權的問題,大公陛下臨終前有沒有交待?”“有,但存在著很大爭議。”不等巴裡開口,情報委員會主任尤裡奧洛夫便介紹道:“那兩個女人都認為自己有監護權,對卡洛紅衣主教表示出極大的不滿。鑒於部分佛羅倫薩商人和教士的立場搖擺不定,等級會議在這個問題上的態度也耐人尋味,我們不得不按照你之前的提議,當機立斷地采取了一些必要措施。”…,按照慣例,科西莫的母親“洛林的克裡斯廷”,具有著無可爭議的監護權。如果有足夠的支持,她甚至能像法蘭西王太後瑪麗-德-美第奇一樣成為攝政;科西莫的妻子、哈布斯堡公主瑪利亞次之,可以說由卡洛紅衣大主教攝政並不具有合法性,甚至都沒有這樣的先例。波西米亞戰爭結束後,騎兵團之所以沒有去巴拿馬也沒回薩累,正是因為考慮到托斯卡納王權更替,有可能會給政局造成動蕩。董南沉思了片刻,接著問道:“行動是誰負責的?部隊現在都到了哪裡?”“奧特曼!”尤裡奧洛夫一邊讓開身體請他上馬車,一邊低聲說道:“根據今天下午收到的最新消息,斯騰代爾指揮的騎兵團一營,已應主教大人的邀請進駐到了北部地區。奧賽羅指揮的二營和三營則分彆開進了佛羅倫薩和比薩,為了防止米蘭、那不勒斯和熱n亞有可能的乾涉,霍拉已下令地中海艦隊全部。”看著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巴裡補充了一句:“奧特曼二十了,參加過佛得角戰役,又在佛羅倫薩和烏爾比諾接受過教育,而且還參加過烏爾比諾海軍的組建工作,完全能勝任這一職務。”年輕人成長起來了,現在一個個的都能獨當一麵,這是董南所樂意看到的,更不會有什麼意見。隻是科西莫的死和年輕人的成長交織在一起,難免給人以“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的感覺。畢竟自己跟科西莫是同齡人,而這個時代的平均壽命還不到四十五歲。見眾人齊刷刷的緊盯著自己,董南這才意識失態了,連忙乾咳了兩聲,麵無表情地說道:“洛林公爵離得遠,應該不會摻和托斯卡納的事,但哈布斯堡就難說了,畢竟那不勒斯和熱n亞都是西班牙的附庸國,而他們窺視佛羅倫薩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所以我們才投入了留在歐洲的所有兵力,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費迪南多和霍拉還臨時征招了一支聯軍,以應對哈布斯堡家族有可能的乾涉。”地中海分艦隊的實力最為薄弱,在這個問題上能起到的作用微乎其微。而薩累離托斯卡納又太遠,中間還隔著西班牙控製的直布羅陀海峽,想在短時間內派兵支援顯然不太現實。就目前的局勢而言,曼托瓦和烏爾比則能起到舉足輕重的作用。想到這些,董南微微的點了下頭,一邊示意馬車出發,一邊低聲說道:“教廷肯定會站到卡洛這邊,商人們和效忠於那兩個女人的貴族也不足為慮,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才能讓哈布斯堡接受這一事實。”“該做的我們都做了,甚至許諾給馬德裡提供一筆二十萬杜卡特的低息貸款,何去何從完全取決於菲力浦,如果他還有點記性的話,那就應該不會乾出什麼傻事。”巴裡剛剛說完,蓋尼特拉省督肖恩便接過話茬,不無擔憂地說道:“也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性,畢竟我們跟西班牙的關係一直很緊張,而菲力浦或許正需要一個開戰借口。”“要開戰那也輪不到他,”尤裡奧洛夫搖了搖頭,胸有成竹地說道:“要知道瑪利亞是奧地利公主,作為她的親哥哥,在這個問題上神聖的皇帝陛下更具發言權,而他顯然不具備這樣的實力。”“可他們都是哈布斯堡家族成員,”肖恩說道:“主任先生,看來我有必要提醒你,波西米亞戰爭是怎麼打起來的?”…,正如他所說的那樣,神聖羅馬帝國皇帝費迪南連波西米亞王位繼承權都給了馬德裡,還能有什麼事情他乾不出來的?想到這些,董南頓時皺起了眉頭,異常凝重地說道:“夥計們,肖恩說得對,一切皆有可能,我們必須做最壞的打算。畢竟托斯卡納對我們來說太重要了,一旦讓它變成哈布斯堡的領地,那曼托瓦和烏爾比諾必然會成為下一個目標。”放眼整個亞平寧半島,除了教皇國、托斯卡納、曼托瓦和烏爾比諾之外,其它地方都是哈布斯堡家族的領地,而這幾個國家加起來還沒有一個那不勒斯大。巴裡再次權衡了一番,毅然說道:“儘管我們早有準備,但僅憑四千多騎兵和一幫剛放下鋤頭的農民,還不足以確保托斯卡納的安全。鑒於薩累的騎兵和步兵規模已壓縮到最低限度,短時間內一個都不能抽調,所以我們隻能……也必須派出本土艦隊,在裡斯本或直布羅陀海域展開威懾。”“走火了怎麼辦?”肖恩搖了搖頭,憂心忡忡地說道:“再說敵我實力太過懸殊,就算我們投入所有的艦隻,也不是葡萄牙本土艦隊和西班牙大西洋艦隊的對手。”尤裡奧洛夫說道:“這一點無需擔心,根據情報委員會所掌握的情報,為了趕走尼德蘭西印度公司的艦隊,葡萄牙本土艦隊和西班牙大西洋艦隊按照菲力浦的命令,組建了一支聯合艦隊,並於半個月前從裡斯本,這會兒正在駛往巴西殖民地的路上。”薩累離葡萄牙非常近,本土艦隊的幾艘主力戰艦,更是駐紮在距葡萄牙殖民地丹澤爾僅有兩百多海裡的蓋尼特拉,如果想實施威懾行動的話,完全能給馬德裡造成一定的壓力。儘管這麼做存在著擦槍走火、重啟戰端的危險,但為了大西洋公約組織的總體利益,董南不得不點頭同意道:“為了東方計劃,為了履行承諾,我們也隻能這樣了。軍事和外交缺一不可,必須雙管齊下,如果溝通渠道不暢的話,可以通過教廷和美第奇銀行。總而言之,儘可能避免不必要的戰爭。”“那就這麼定了!”救如救火,巴裡一邊示意車夫停下,一邊斬釘截鐵地說道:“傑克,你先回去跟克勞迪婭團聚,我去為艦隊做準備,咱們明天上午總督府見。”“我也去!”馬車還沒停穩,尤裡奧洛夫便跳了下去。一走就是近兩年,薩累的事情董南還真不大清楚,就算想幫忙也幫不上,乾脆點頭說道:“那好吧,咱們明天上午總督府見。”他的新家並不在城裡,而是建在離總督府不遠的山腰間。一棟城堡似的小型建築,具有著濃厚的意大利風格,獨特的位置讓港口景色儘收眼底,周圍那鬱鬱蔥蔥的樹木,又給人種鬨中取靜的感覺。“陛下,陛下,大人回來了!公爵大人回來了!”侍女們興高采烈的喊叫聲,讓正給女兒講故事的克勞迪婭一愣,怎麼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直到董南笑吟吟地出現在房間裡,這才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感謝上帝,你終於回來了!”她的話音剛落,董南的嘴唇已貼住了她的小嘴,一麵撫摸著,一麵將她的身體靠緊自己。“我想念你,親愛的。”他靠著她的嘴唇喃喃道。“我也想念你。”克勞迪婭屏住氣說。她的手指插入他的頭發,壓緊他的頭。但還嫌這樣親吻不夠,於是吮吸了起來,把身後的藍藍忘得一乾二淨。“媽媽,媽媽!”對這個闖進來抱著媽媽的人,剛滿月就再也沒見過爸爸的藍藍,顯然感到很陌生。抓著她的玩偶躲在床角邊,嚇得一個勁地喊媽媽。克勞迪婭這才從久彆重逢的驚喜中反應過來,連忙指著丈夫笑道:“藍藍,爸爸回來了,爸爸回來了,還不快叫爸爸!”“他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沒這麼多胡子。”不知道是畫師的水平太拙劣,還是因為他隻想表達好的一麵,現實中的董南跟畫像中的董南判若兩人,根本對不上號。對於女兒,董南有隻是愧疚,見他把自己真當成了一個陌生人,連忙蹲下身體,一邊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小手,一邊和聲細語地說道:“親愛的,我就是爸爸,來……讓爸爸抱一抱。”“不,你不是我爸爸。”藍藍躲得更遠了,但卻沒有被嚇哭,而是繼續盯著他的眼睛,那裡麵似乎有什麼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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