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火(1 / 1)

秋夜漫漫露重,母子倆為誰峭立於夜風中?生生站在後苑中立了一夜,火勢才停了下來老太太氣昏了!於是派人盤查,不是小事兒,就從寢宮燒起來的,難不成有人想害死她!將宮中的太監宮女抓起來,狠打重笞,用了嚴刑拷問。最後所有矛頭皆指向了一個人,自己的養子,當今的陛下!老太太智商高達一百六的大腦立即當機,過了大半天才清醒過來。這事兒不好處理,想要廢掉兒子,另立新君,那是不可能了,兒子登基快十年之久,不是一開始,若自己這樣做,後果誰都預料不到。於是隱忍下來,沒有發作。但此事總得要給天下人一個交待,總不能對天下百姓說,是我兒子閒得蛋疼,指使人放了一把火燒的。最後將罪名加於宮中一個做針線活的“縫人”身上,令其誣伏,將其交給了開封府,讓程琳斬首示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權當兒子不懂事,學著老圌子封了一次禪。總比那個花費要少得多。並且程琳是她的親信,也會知道此事必須得迅速處理掉。然而這一次程琳讓她很失望了,辨其不然,不是縫人燒掉的!咱這開封府衙門不僅是朝廷的一把鍘刀,也是一個審問機構,沒有明顯的證據,彆想俺就亂砍人。老太太,你先將起火的路線圖給我,讓臣看一看,是,我就斬,不是,該放人就放人。老太太此時讓兒子氣得不行,智商急劇下降,昏昏噩噩的真令人將圖畫出來,程琳趴在圖上研究了半天,說道:“火起無跡,有可能乃是天意,陛下宜修德應變,今將罪名歸於一個無辜的宮人身上,立即賜死,更乃重天譴也。”老太太最怕的是什麼,正是程琳這一番話。書上,小皇帝很配合,刻意出了一下麵,為寬其獄,赦免了縫人以及其他牽連進去的宮人。老程肯定在中間插了一腳,可插得有多深,沒有人知道了。果然來了,殿中丞滕宗諒、秘書丞劉趙開始上圌書:“夫攻玉必以石,濯錦必以魚,物有至賤能成貴者,人亦有之…然而詔獄未釋,鞠訊尚嚴,恐違上天垂戒之意,深累兩宮好生之行,且婦人柔弱,箍楚之下,何求不可!”國家以火德王天下,火失其性,由政失其本。”奏折有些長,主要就是給老太太上綱上線,戴上大高帽子,就差將老太太拉出去戴上枷鎖,遊開封府的禦街。宋朝是火德王天下,現在火失態,燒自己了,病根兒就在你老人家身上。是你將政爨府弄亂了,政失基本,快撤簾吧,將大權還給皇上,國家才會太平無事。老太太也沒有處理這兩人,坐在後宮發呆呢。自己咋就養了這個不孝兒子,還有,這個兒子究竟想乾嘛?程琳的背叛,兒子的不孝,讓老太太傷心了。燒也燒掉了,不能讓美麗輝煌的內宮,多了一大片斷垣殘壁,又下詔征各地工匠以及運輸材料,送到京城,重新修理。這麼大的事情,傳得會有多快?僅一天時間,就傳到了鄭州。諸多學子撫胸暗幸,幸好啊,大火發生在八月份,否則解試又會中止。現在中止肯定來不及,鄰近各州能及時將詔書下達,然而偏遠的州府,等詔書下達後,解試考早就結束了。真相有誰知?有人知道,鄭朗。就是一些史書也支支吾吾的最後默認了是小皇帝做的,但有多少人參與,就無法知道了。可有兩個人是肯定參預其中,一個是程琳,可能稍淺一些,或者事前不知道,但主動向小皇帝獻了殷勤,才給小皇帝勇氣的。另外一個人,就是太監閻應文,後來小皇帝對他的器重,都讓人莫明其妙。有可能正是這一次參預,讓小皇帝從內心深處對他很感謝。…,事情並沒有結束,下麵還會發生一係列眼花繚亂的行動,直到老太太氣得直哼哼,氣出了病,死去為止。但兩人誰做對了,誰做錯了?這是一個男權時代,老太太克權克得太緊,小皇帝做了一些小反擊,合乎情理。實際上這次反擊,很讓人覺得搞笑,偏偏朝堂中有許多“忠烈”之人,自投羅網來配合,老太太心倒底沒有硬下去,麵對突如其來發生的事,一步步選擇了退卻,才讓小皇帝得逞的。實際呢,比起其他朝代黑暗陰森詭奇的政治鬥爭,小皇帝的舉動簡直是一場好笑的兒戲。老太太做錯了嗎?也沒有做錯!現在小皇帝十分嫩稚,看看老太太一死,那幾年古古怪怪的事情發生,就知道了。小皇帝還沒有能力,真正將這個國家接手過來。唯獨老太太抓權抓得太緊。然而再想一想呢?翻翻史書,看看每一任皇帝的兒子死亡率,有多少皇子夭折?身在富貴的皇宮,有無數醫術高明的禦醫及時治療,成活率還不及普通百姓人家孩子的一半!比如宋真宗的兒子,再比如小皇帝未來的兒子。是什麼原因?若沒有老太太支手遮天的蔽護,讓李宸妃哺養,看看能有沒有今天的小皇帝?本來這事情不該他考慮的,然而明年的一件更大的事,他卻想從中插一腳,小坑一下八賢王。就不得不考慮。不能到時候,皇上你做得對,太後做得也對,想和稀泥,回家喝西北風吧。能在這件事中插上一腳的,那一個不是鼎鼎大名的大人物!誰會容忍你模棱兩可?其實對與錯之爭,也就是道義之爭。這使鄭朗又想到了儒學,在獄中沉思了幾天,釋放出來後,由於惰性使然,很少去想過。主要學術性的著作太多,比如《宋元學案》以及補,就有一萬多頁,還有明清的陳獻章、王陽明、羅欽順、吳廷翰、劉宗周、黃宗羲等大儒的思想。就是在腦海裡一頁頁的翻,也要翻上幾個月時間。他哪裡有這時間反思?然而似乎又要逼他想自己心中的道義標準。盤坐在床上,在腦海裡一一回味。這是一個很枯燥的事,作為後來人,能沉浸於這些儒家學術中不撥,十不足一。但這一次似乎真的沉浸進去了。一“禪定”就是好幾個小時,江杏兒與四兒有些擔心。四兒想說話,江杏兒手擺了擺,示意她不要說。鄭郎要“想”呢。可她也用了小白手悄悄地放在鄭朗鼻孔下麵,探了探。“有氣嗎?”四兒擔心,說錯了話。“沒有氣,我還是人嗎?”鄭朗讓她們一弄,清醒過來,正好聽到四兒暈乎乎的話,沒好氣的說道。江杏兒拍了拍四兒的腦袋,嗬嗬笑起來。但鄭朗並沒有著惱,四兒時常犯一些小迷糊,可對自己真的很忠心,有時候都讓他覺得江杏兒不是書呆圌子,倒是四兒是一個癡兒。從床上跳下來,兩個小姑娘打來井水,拿來毛中,讓他洗臉。這種生為很能讓人養成懶惰的習慣,有時候安逸得鄭朗都不想拚命了。四兒躡手躡腳地說:“大郎,我說錯了話。”說完了耷圌拉著腦袋瓜子,想抽自己嘴巴子。“你啊”,鄭朗憐愛的捏了一下她的小圌臉蛋,說道:“不要緊,隻是說錯了話而已。我還說董仲舒說錯了話呢?”又是冷笑話。江杏兒捧腹大笑。四兒還是覺得愧疚,不知如何是好。“來,馬上解試考就要開始了,祝我大功告成,親個嘴兒。”“好”,終是小,還不知道,隻是看著江杏兒學習的,於是將小圌舌頭放在鄭朗的嘴唇裡亂攪和。江杏兒看著她笨拙的親嘴模樣,再次彎下腰哈哈樂了起來。二八月看巧雲。二月雲是低的,是媚的,是柔的,是桃花,是妖圌嬈充滿風情的少圌婦,是古琴曲《春花江月夜》那份幽美靜謐。八月的雲卻截然不同,是高的,輕圌盈的,高吭的,是傲氣凜然的秋菊,是深山大壑裡品性高潔的隱士,是風笛《南來風》那份悠揚……啟明星還沒有暗下去,東方已出現一道霞紅,天際處道道輕圌盈美麗的魚鱗雲閃現出瑰麗的色彩,美麗之極。忽然一道亮光衝天而起,一輪紅日瞬間從那片片彩雲中升騰起來。天地間似是眨眼間就亮了!鄭州城也熱鬨了。無數人矚目的鄭州解試考終於開始!(【本文字由·轉載於】-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滴話,歡迎您來某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催更票·評價票等各種票票您滴支持——就是作者最大滴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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