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嫻對兩個哥圌哥說道!LL大哥;哥,我看到你們這幾天與一些學子交流。”說交流,那是誇張的,鄭朗偶爾與王安石、司馬光他們那才叫交流,從學問到國圌家、百圌姓的生計,吏治的手段,不一而足,某種程度,這才是真正在做正事。至於崔大郎與崔三郎,那不是交流,是元旦時,來自蔡州學子相互間的串門子。崔有節是蔡州知州,蔡州也來了許多學子,相互間拜訪一下,也不能說不對。畢竟沒有幾個人象鄭朗那樣,那也是有才氣底子配著的,否則人家會譏諷你故作清高,十分不快。“嗯。”大哥、三哥同時點了一下頭。“大哥,三哥,到下次時,你說一聲,呂家三郎性格溫厚,為人忠厚,與鄭郎很類似。”“小妹,為什麼?”“不要問,讓你們說你們就去說。”“好吧。”大哥三哥不知道究裡,真去說了,然後崔嫻對鄭朗說了一下。鄭朗猶豫了一會兒,崔嫻是好心的,隻要風聲傳開,對自己會很有利,呂夷簡,我收你兒子為學圌生,是因為性格相投,有天賦,與你這個宰相沒有屁的關係。言臣聽了,也不好作聲,人家看重的個人的天賦與品德,鯀治水不成功,難道不允許大禹治水成功?許敬宗與李圌義府是兩個卑鄙無圌恥的奸圌臣,難道不準許他的後代出許遠這樣的烈士?鄭朗危圌機就沒有了。不但如此,當真一點關係也沒有,人家可是你兒子的老圌師,懂的!並且言臣又找不到話柄。聽了鄭朗一些議論後,崔嫻同樣覺得這個呂夷簡還是少招惹為妙口不要看孔道輔他們差一點將宮門推圌倒了,他們始終是直臣,要顧忌一些臉麵。就怕呂夷簡這樣的人,有手段,有地位,而且不圌要圌臉。人一旦不圌要圌臉,再有手段與地位、力量,還有誰是他的對手?這位老猛哥,犯得著要招惹他嗎?她的想法有些偏,呂夷算可怕,這些直臣同樣很可怕。“崔小娘子,主意是不錯,可你歲數小……”崔嫻不以為然,你歲數同樣不也很小嗎?咱們前後差起來,不過一個來月,但沒有辨。“以後遇到這樣的事,最好與我商議一下。”“嗯”,崔嫻點了一下頭,夫唱婦隨,還是知道的,然後又笑嘻嘻地說:“鄭郎,妾這也算是將功折罪?”“算……”鄭朗看著她美麗的臉龐,才想起來,她終是一個孩子,無論怎麼聰明,與司馬光、王安石一樣,並沒有長大。自己是不是對她過於嚴厲了,想到這裡,眼光柔和下來,道:“以後有事,還是商議一下為好,一個好漢三個幫,懂嗎?”“知道,還有,這裡是妾替你縫製的一榫裘衣,你一定要穿上它。”環兒從包袱裡拿出一件新裘衣,上麵使用了一些刺繡的手法,繪製了一些花卉紋與一些神話中的走獸,大氣而又莊嚴。鄭朗看了看道:“這是跟莊子裡織女學的?”“是。”“你很聰明。”“妾在努力學笨一點。”“不要學笨啦,聰明沒有事,但不能聰明反被聰明誤。”“喏”,崔嫻吐了吐可愛的小圌舌圌頭。接著,陸續的從三京調出兩百多名織女,是所有織女願意留下來,隻有九十五名織女留了下來。接人送人,買地蓋房子,錢用得象流水一樣,柴克明又來到京圌城省試。不過他來得晚,臨近元旦才到了京圌城,到禮部報了一下名,走一個過場的。無奈之下,鄭朗隻好寫了一封信,讓張家大舅在家裡麵幫助。不僅是這樣,這麼多織女放在鄭家莊不大合適了,人太多,沒有那麼多地蓋房子,周邊又沒有足夠的耕地,於是分出一批人,安頓在張家大舅的莊子東麵。出織女隻是小皇帝的第一步,他心中有一個美好強大的夢想,於是瘦弱的身影邁出第二步,下詔道:天下承平久矣,四夷和附,兵革不試。執圌政大臣其議更製,兵農可以利天下為後世法者,條陳以聞。…,隻要對軍圌隊與農業方麵有好辦法者,不管你是什麼人,都可以上圌書進奏,聯將它當作法圌製頒布天下,流傳後世。並且將鄭朗的數策,除了契丹那條計謀沒有說外,皆公布於眾。看看人家隻是一個十來歲的毛孩子,想出了這麼多辦法,替聯分擔,這天下間有多少宋朝子民,近億啊。再以米賑京東饑民,有一些難圌民逃到京圌城附近,開粥棚救之,諸路同樣如此,不能讓老百圌姓餓死了。這一切是蝗蟲害的,於是又詔去年蝗災區百圌姓,掘蝗卵,每一升給菽米五鬥二。接著又在京圌城各門外置場,日給貧民一戶鬥米,江淮停給錢一年。是不是好皇帝?連崔嫻都歎息道:“是好皇帝。“未風……”鄭朗沉吟道。“為何這樣說?”“崔小娘子,他救的是百圌姓,不是士大夫,所以直臣不會很開心。”“這何說法?”崔嫻聽得傻了,所謂直臣,是好大臣啊,皇帝救百圌姓,愛百圌姓是好皇帝,難道還反圌對?“他們要的是一個聽他們話,按他們意思辦事的皇帝,一個大有作為,奮發向上的皇帝,對他們來說,不喜歡。”“誰是皇帝啊?”崔嫻驚訝地說。“你啊,不要想那麼多,不但是你,就是我,眼下就是知道,也無法參與其中。”當然,趙禎不知道自隻想有作為,居然是……L做錯……了,新年新氣象,又下了一份讓無數舉子歡天喜地的詔書,正月十六,以翰林學士章得象權知貢舉,知製誥鄭向、胥偃、李淑、直史館同圌修起居注宋郊權同知貢舉。本來是一件很榮耀的事,然而章得象聽到詔書後,立即謝拒,說:“臣才疏學淺,不堪擔負此重任。”壓力啊,讓鄭家子一鬨,儒家的仁義、禮、忠恕,都產生了爭議,聽說他又要對中庸下手,那麼儒家還剩下什麼?不僅鄭家子,那個歐陽修正在馮元指導下,修注《詩本義》,毛詩也被打圌倒了。不是知貢舉,是主動坐在火山口,弄不好來一個火山爆發,就將自己噴到幾千米高空上。章得象不好說出來,一本正經的用才學不足拒絕。小皇帝聽聞後,沒有想起來,便問李迪與呂夷簡:“李卿,呂卿,章得象不願知貢舉,你們認為誰適合?”“誰都不適合,誰都適合。”呂夷簡道。“為何?”“陛下,隻要下一道詔書,科考圌試卷答圌案無論進士科,或者諸科,皆以原來圌經義闡釋為準則,對於新近諸學子重新闡釋經義,不予反圌對,但不能當作科考答圌案。任何學子也不可以因此而對最後錄取結果質疑那麼章得象就不會拒絕了……”李迪額首。這才是讓鄭朗困惑的地方,呂夷簡人品低下,休要說他有多高尚,那是胡扯,但將範仲淹等人弄出朝堂後,再包括小皇帝的作為,卻是趙禎執圌政時難得好辰光。包括去年那麼大的災害,才過了幾個月,從山東到江淮,百圌姓就漸漸恢複了生機。若不是黃河決堤,今年就會是一個大治之年。但沒有這些直臣節製呢,呂夷簡會發展成什麼?隻有往中庸上找,這一找中庸才會升華,而不是後人所想的和稀泥、做老好人,低調雲雲。於是再下達一份詔書,並且小皇帝親自接見了章得象,給予寬慰口章得象隻好答應下來,雖然補了一道詔書,減輕了他的壓力。然而有一個人同樣讓他頭痛。若鄭家子考得不好呢?那怕就是低於三四十名開外,也會有人對他的試卷垂新進行質疑。不一定會是省元吧,但鄭家子的才學,不能落到一百名開外,那成了什麼?其中一定有不公平,或者貓膩。還不是最糟糕的結果,若是名落孫山,自己更慘了。看一看有多少人對這個少年在關注著。皇帝想他高中,調於身邊培養,蔡齊說他有上古的士大夫風采,這上古的士大夫與現在的士大夫有什麼區彆哉?還有呂夷簡呢,什麼,老圌子兒子將要拜的小老圌師,居然連省試都沒有考圌中?…,到時候可想自己的悲催。或者萬一中了一個省元,皇帝高興了,可下麵的麻煩就大了。怎麼又是鄭家子?想一想鄭州的轟動。怎麼沒有人不懷疑?並且前幾次因為積壓的年數太多,似乎老天都在開玩笑似的,一個個奇才賜降下來。前一百名的試卷有差異,可前十名的試卷真的很難說出什麼高低。不是在鄭州,僅一個州,將鄭家子的試卷打開,讓大家看一看,名副其實。換在省試,可能嗎?差異不大,就沒有說服力,有人還會認為他諂媚陛下,刻意做了手腳,到時候同樣有理說不清楚。帶著激憤的神情,與四位同知貢舉、數名臨門官、巡視院門官、監察出入官、巡鋪官、封彌卷首官、謄抄官以及其他相關的一百多名官圌員,還有相關的雕版工圌人與禁軍,多達數千圌人,一道進了貢院。然後貢院大門“咣當”一聲關上,整個貢院封圌鎖起來。不但外麵封圌鎖,裡麵也相互封圌鎖,不得相互來往。“終於省試了。”崔嫻鬆了一口氣。鄭朗不是很急,如果不是未來的省試會拖到四年後,時間太久,他都想過一兩年圌前來科考,那樣把握會更大。然而崔嫻不是這樣想,時間拖得越長,似乎麻煩越多,這門親事越危險。考了,中了,就能商議親事了。十七歲成親,不算太晚吧。想到這裡,臉上紅雲朵朵,發起了小花癡。“你們先回去,我一會兒也到客棧。”“丟客錢。”“幫助一下你兩個哥圌哥。”“這時候來不及。”一旦主考官進了貢院,出試卷很快的,出好了試卷,立即派雕工刻好雕版,然後用雕版印刷印好試卷,就要召考生進入貢院考場了。這個速度很快的,往往幾天就能完成。所以崔嫻有些疑問。“勿得羅嗦。”“是”,崔嫻吐了吐舌圌頭,與幾個娘娘先回去。一會兒鄭朗也去了嚴記客棧,嚴掌櫃親圌熱的迎了上來,問:“解元,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來?”“時間緊,耽擱不得。”諸人對他的期盼,讓鄭朗忽然產生了一份壓力。但臨到科考到來時,他反而不象那些考生,開始閉關,因為該學的也學了,現在僅是複習,於是盤坐於床圌上,每天在腦海裡一幕幕的回想溫習。“解元一定會高中的。”“正是你們這麼說我反而未必能高中……”,鄭朗道。嚴掌櫃不解。
第一百九十七章 省試(上)(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