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裡接收到的消息實在太驚人,鬆田陣平愣了一下,手像碰到火一樣連忙縮回來,“不要隨便亂開玩笑!”
江奏站直了身體,“解決的辦法我已經跟你說過了,要不要這麼做,交由你決定,我不會乾涉你的想法。”
她總是這樣——的確什麼都不乾涉,實際上把最難的部分全都拋給了他。
風輕雲淡的語氣,就像在說一個微不足道的笑話,但他難辨她話語裡的真假。
“……我不可能答應的,”鬆田陣平目光沉沉地看著她,聲音低沉,“這是對hagi的背叛。”
他不可能做出那種事情。
“我不管你之前在想什麼,現在你的心裡在想什麼——你剛才說的話我會通通都忘掉,我什麼也沒有聽過,我們的交談也到此為止,不管是作為同學也好,還是萩原的幼馴染也好,我拜托你……對他好一點。”
說到最後,鬆田陣平的聲音已經輕了下去。
江奏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這些不需要你說,我也會去做。”
她笑了一下,他這個時候才想起她其實很少笑,因此他對這個畫麵的印象格外深刻,“那就按你說的做,今天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我們不過是聊了一下最近的工作……隻要這樣做能讓鬆田君你開心就好了。”
……
這樣做他真的會開心嗎?
他相信寒河江說的話,對方雖然經常語出驚人,而且不按常理出牌,但至少有一點——答應過的事情就會儘力去做,不會像有的人一樣敷衍搪塞。
所以,她會對萩原研二很好。
鬆田陣平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心情。
他應該要開心,隻是情緒這種東西有的時候並不由人決定。
想來想去也沒什麼意義,反而頭痛,他把書往頭上一罩,閉著眼睛試圖驅趕掉腦袋裡那些雜亂無羈的思緒。
“萩原那小子是不是把寒河江君追到手了?總感覺兩個人之間有種很微妙的曖昧氛圍……”有人走進了教室。
“你感覺錯了吧?”上課的前幾分鐘,教室裡坐在他前排的幾個同學小聲地偷偷討論八卦。“怎麼會是萩原君呢?”
“為什麼不能是他?他長得又高又帥,脾氣又好,人也蠻好的,寒河江君如果選的是他,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本來以為是鬆田君的!如果說長相之類的東西,鬆田君也不差好吧?而且他們看上去也很登對啊……寒河江同學對鬆田君也很好的!”
見對方不信,又連忙擺出論證,“那天我們幾個一起去逛商場,我看中了幾個放在床頭的小擺件,不知道要買哪個的時候就去征詢了寒河江同學的意見。”
“她選了那個頭發卷卷的角色——還說了‘這個看上去和鬆田君很像,如果是我大概就會選這個吧,天天看心情也會不錯’這樣的話,那個時候,寒河江君的表情很柔和……所以我還以為他們兩個是可以成的呢。”
“還有這樣的事嗎?我怎麼都不知——哎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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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聲驟然停下,其中一個女生用手肘拱了拱另外一個,示意對方往後看。
鬆田陣平趴在桌上,眼睛緊閉,看上去睡得很熟。
兩個女生這才鬆了一口氣。
好歹鬆田君和萩原君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關係,在背後說這些話,也讓人怪不好意思的。
江奏收回了落在青年背後的目光,站起來隨口回答了老師提出的問題。
“答對了。”鬼塚八藏無奈地揮了揮手示意她坐下來,“下次上課不要走神。”
除此之外好像也沒什麼能說的了,罵——這家夥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雖然嘴上能夠應答如流,其實根本就沒把彆人的話放在心裡。
罰——不是沒試過,但沒有用,跑10圈和跑100圈對她而言區彆不大,彆說他不會過度體罰,他就是敢布置,對方就能立馬下樓光明正大地逃課。
反正就是塊滾刀肉……油鹽不進。
“好的。”江奏坐下。
這算是一場幾個班一起上的大課,她坐在公開課的教室裡,萩原研二就坐在旁邊。
上大課的位置並不固定,誰先來教室,誰就能優先選擇座位,關係好的坐在一起也是很常見的事,以前他們幾個有機會的時候偶爾也會坐在一起,倒是沒有人太過留意這點。
隻是萩原研二有種奇怪的心虛,坐在位置上時不時往鬆田陣平那邊看一眼。
他的性格並不低調,曾經想過如果戀愛,一定要告訴所有人——但事實總是不儘如人意,他不僅不能告訴所有人,還要想辦法隱瞞這件事。
並非出於方便將來花心的考慮,他並非一個濫情的人,卻是一個膽小的人。
他好像一個懷揣著寶藏的小偷,既希望世界上所有人都來瞻仰他擁有的美麗寶石,又害怕炫耀會被失主發現。
偷來的幸福……一旦被發現,就要不得不還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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