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雖然強行攬過這件事,不過為了避免和其他部門鬨僵也做了一些讓步,具體的情形警校生雖然沒有資格了解,不過獎金厚度可觀,江奏推測對方大概出了點血。

警視廳這邊的嘉獎也很大方,鬼塚八藏把錢給江奏,表情欲言又止。

江奏一眼就看得出來,“您有話想說嗎?”

“嗯,”鬼塚八藏在心裡猶豫了一番,話抵在舌尖上,最後又轉了向,“有人想要見你。”

“誰想見我?”

“彆太擔心,”鬼塚八藏穩下心來,“你這次表現很不錯,所以有位上級想要見你,隻是簡單的聊聊天……”他忽然想起麵前這家夥根本不可能會緊張,有些擔心地囑咐道,“對方要是說了什麼你不喜歡的話,聽聽就過了……這位是我相當崇敬的一位前輩,我當年還有幸和他共事過,雖然脾氣有點硬,但人很值得尊敬。”

要其他學生也就算了,但寒河江不行,她對權威沒有任何懼怕,這是好事,青年人尤其是警察的身上,本來就該有點銳氣,不過壞就壞在她隨時隨刻都敢翻桌變臉,現在不得不多提醒囑咐一番。

被發油打理得服服帖帖的頭發,穿著正裝的中年男人坐在辦公桌前,正色以待。

“寒河江君。”

“您好。”

“請坐,”他簡單地做了一番自我介紹,“小田切敏郎,現今就職於東京警視廳刑事部,今天找你來隻是想隨便聊幾句,希望你不要介意。”

作為高層,小田切敏郎本來可以直接拿自己的頭銜壓人,但他沒有這麼做,隻是隨口帶過了身份,算得上是相當客氣,絲毫沒有頤指氣使的態度。

江奏順勢坐了下來,“我的榮幸。”

小田切敏郎看了她一眼,他在刑事部已經工作多年,抓過不少罪犯,甚至親手處決過不少,身上的威懾絕非一般人能比擬,就算是家裡那個不聽話的混小子在他嚴肅的時候也得老老實實的。

然而這名年輕的女警察自開門進辦公室之後一直到現在姿態始終鬆弛,對他也不像其他年輕小警察一樣畢恭畢敬,小心翼翼,反而充滿了隨意。

隨意並不等於隨便,有膽識,有魄力,這樣年輕又有血性的力量,就是一直以來他所期待的能打破日本警界一潭死水狀態的新勢力,他心裡忍不住升起了愛才之心,語氣也放輕了一些。

“我看過你的履曆,很精彩,沒想到警校今年人才濟濟,還出了你這樣卓絕的人物。”

“相互成就。”江奏道,“最優秀的隻有一個,但優秀的警察不止一個。”

緊閉的辦公室裡忽然隱隱約約傳出笑聲。

在外麵等待的幾個警察有些不敢相信地對視了幾眼。

“是部長嗎?”

“好像是……”

總感覺和印象裡那個不苟言笑的上級對不上號。

“哈哈哈,”小田切敏郎笑聲豪爽,“很好,保持下去,像你這樣的警察如今可不多了

啊。”

本來擔心對方會因為年少成名,多少會有點傲氣,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

她自知自身如珠寶,但也從不掩埋其他人的光亮。

小田切敏郎無意識陷入了懷念中,雖然像她這樣優秀的人不多,以前倒是有不少同樣意氣風發的同行,但是……

未必是死了,隻不過時間會磨平人身上的棱角,曾經的膽氣和少年意氣都會消失殆儘,最後變成在名利場裡行走的庸碌大人,他的惜才之心於是更重。

“有想過今後要往哪個方向發展嗎?”

“暫時還沒有。”

“你很快就要畢業了,到時候再做決定,會不會有些倉促?”

如果小田切敏也在這裡,一定會懷疑自家的老頭子是不是被誰調了包,平時罵他罵的跟狗一樣,和晚輩溝通居然也有這麼溫和的時候。

“正式上崗之前會去交番實習吧,”江奏道,“到時候再決定也不遲。”

日本交番其實就是在市區內部設置的警察值班室,用通俗易懂的話來說就是派出所,主要負責一些零碎的社會小案件,例如失物招領、問路、老人走丟之類的事情,算是社會的重要樞紐,可以最簡單直接地接觸到民情。

她估計自己很大概率會被分到刑事部,也算符合組織對她的預期,這個部門雖然風險確實比其他部門更大,但是對她來說沒什麼區彆,而且,機遇和風險並存,想要往上爬的機會也更多。

要是這麼一來,麵前的這位小田切敏郎以後就會成為她的上屬領導。

灰原哀曾經說過的“銀行家的孩子是銀行家”,這句話放在日本警界也同樣適用,日本警界的組成也可以分為家係和野生係,越往上,靠自己單打獨鬥上去的就越少,脈絡連著脈絡,關係連著關係,這種畸形的現象限製著日本警界的良性發展,但也同樣憑借脈絡保護著下麵蜂巢裡密密麻麻的成員。

目前看來小田切敏也並不打算成為一名警察,他對這方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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