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五條悟下意識地朝後退了一步,仍在怔愣中的兩人才猛地回過神來,不約而同地做了些動作,以確認此刻思維所對應的究竟是哪具身體。

加茂伊吹急喘幾下,疼痛感的餘韻還在腦內四處亂竄,他卻已經重新找回四肢的控製權,迅速扶著牆壁、搖晃著站起了身子。

剛才使用假肢時的陌生感消失得一乾二淨,於是他意識到,無法輕鬆控製右腿的感受來自五條悟的意識,而非是他本人的想法。

在再次與五條悟對視的瞬間,他眼前的場景如電視花屏般淩亂起來,視角中一會兒是同樣又一次感到暈眩的五條悟,一會兒是麵色慘白如紙的自己。

現狀讓加茂伊吹產生了一種怪異的既視感。

親身感受到的割裂無法用確切的語言描述出來,靈魂都被搖晃著撕扯成兩半的錯覺叫人寒毛直立,或許他與五條悟並非隻是單純地交換了意識。

——這簡直像是合二為一。

無論是眼中的景象還是身體的感受都在不斷閃爍切換,加茂伊吹時而能敏銳地察覺到身周每一絲咒力的流動過程,時而被右腿假肢的僵硬觸感提醒著回神。

他與五條悟像是在經曆打碎重組的過程,越是靠近便越是痛苦,卻又從痛苦中衍生出一種暢快的期待,仿佛他們本就該是完整的存在,合二為一隻不過是此前所有苦難的終點。

這個想法不知道從誰心頭浮起、又最先誕生於誰的大腦之中,但的確控製著兩人的身體各自朝後退去。

五條悟的肩頭死死貼住窗子,加茂伊吹則差點又一次摔倒在地。

他們不自覺地朝彼此靠近,再在距離縮短時被迫與對方的意識融合,危機感使兩人意識到必須避免任何接觸,最終隨機控製一具身體,狼狽地朝反方向逃離原地。

距離被再次拉開,混亂的感覺短暫消失,加茂伊吹立刻開口。

“……我們最好還是先保持距離。”他穩住腳步,目光所及之處不再是常人眼中格外混亂的咒力痕跡,說明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

五條悟同樣不太清醒,他是天賦絕佳的六眼術師,卻沒有與加茂伊吹相同的忍耐疼痛的能力,一時依然有些頭腦發昏,能張口也接不上話。

加茂伊吹又扶著牆壁朝後退了幾步,五條悟的麵上的不適明顯少了許多。

“夭童之姆並非在公開術式,前來襲擊的咒靈也並不隻有一個,”終於恢複了發聲的力氣,五條悟麵色陰沉,澀然道,“大量咒力重疊在一起,我沒能看清。”

這的確是加茂伊吹意料之外的發展:他沒想到神明竟然會再為兩人安排一場比上次更加凶險的劇情,也沒想到似乎能順利解決世間所有麻煩事的主角竟也會有失誤的時刻。

他猶豫片刻,還是安慰道:“畢竟六眼理論上還不是絕對無敵的存在,敵人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你已經很厲害了。”

不知是因為加茂伊吹的安慰並不到位,還是因為總歸還是在咒靈處吃了虧

,五條悟的表情依舊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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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已至此,倒也不是沒有好處,”加茂伊吹無奈道,“至少你也能感受到我的情緒,知道我沒說假話。”

五條悟微微撇嘴,難得顯出些孩子氣。

“我們確實不能靠近彼此。”他說道,“如果再出現之前那種情況,對你和我來說都不是好事——你無法使用赤血操術,我甚至都不能正常行走。”

提起這點,五條悟想到了另一個問題,語氣中並無惡意,卻透露出些許未共情者才會表現出的不解:“你怎麼會把身體搞成這個樣子?”

對比常人的血肉來說,這條假肢可能比負重用的沙袋更有分量,僵硬到讓人難以找到移動時的最佳發力點,更彆提如加茂伊吹一樣正常行走。

從未聽加茂伊吹說過的是,他的上腹部似乎時刻都在傳來隱約的墜痛感,或許與長期加班的社員常犯的壓力痛有相似處。

那隻沉甸甸的胃袋像裝滿了石子,時間長久就會麻木,唯有新來訪的靈魂才會被個中痛苦折磨。

手腕與指尖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在愈合期間又麻又癢,並不好看,平時也被主人藏在寬大的衣袖之下,卻擁有令人難以忽視的強大存在感。

五條悟在移動時差點碰到縫在右側袖口裡的刀片,好在失控的隻是不聽使喚的右腿,險而又險地飛快扯住布料避免受傷,可直到左手傳來尖銳的痛感時才發現,原來左袖的相同位置也藏著一隻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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