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伊吹出現在餐廳中的瞬間,幾乎在場的所有成年人都顯出大鬆一口氣的模樣。

意大利方的負責人更是朝他投來殷切的目光,親自為他拉開了主座的椅子,滿臉堆起過分熱情的笑容,讓人隱約能從其中看出一種心虛的意味。

眾人皆以一個少年為重的奇怪場景讓那個陌生的青年忍不住微微皺眉。

他顯然正下意識地感到不解——

他不明白為何此前紛紛保持緘默的日本客人突然有餘力表現出幾分熱絡,更不明白這個麵上尚且帶著些不明顯的睡意、身高還不及自己肩膀的少年怎麼會成為日本一方的底氣。

但咒術界是個神秘的存在,能代表一國咒術界出使他國的術師更是不容小覷,出於這個考慮,青年還是打起精神,準備以十成十的認真態度應對接下來的談話。

加茂伊吹不是沒注意到對方神情的變化。

儘管他看似常常垂著眸子,好像是一副不願與人正麵交鋒的含蓄模樣,但察言觀色的本事已經使在場所有人的各種微動作自發從餘光滑進他的腦海之中,下意識便在被拆解後分析得明明白白。

也正是因為如此,加茂伊吹能清晰地把握自己在旁人心中的定位。

一隻羽翼未豐的雛鳥無法靠扇動翅膀掀起颶風,自然不會被投以過多關注與過高期待。

加茂伊吹不認為所謂的氣場會讓任何正常人忽略年齡與外表帶來的偏見,於是為了避免青年認錯己方領導而產生的尷尬,他打算主動發起話題。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對方已經在他入座前站起身子,一手按在腹部壓住西裝下擺,一手直直向他伸出,做出了握手的動作。

“您好,我是‘熱情’在那不勒斯地區設置的組長布加拉提,直屬於乾部波爾波。”

青年不卑不亢,沒因年齡的差距而顯得過於高傲,也並不因為是在與對方的首領對話而將腰彎進地板下。

這讓加茂伊吹在對他生出幾分好感的同時,心頭也冒出些許警惕。

但他的唇角早在大腦運轉完畢之前就自然地勾起一個溫和的弧度,帶著不會令人感到失禮的疏離,輕輕握住了布加拉提的右手。

身後有人自動充當了翻譯。

加茂伊吹注視著布加拉提的雙眸,耐心地聽完這段介紹,很快用日語鄭重道:“您好,我是日本咒術界禦三家中加茂家的嫡長子,總監部指定的領隊,加茂伊吹。”

沒等布加拉提回話,加茂伊吹先行以英語詢問道:“如果您覺得方便的話,我能說些英語,這樣我們就可以進行直接溝通了。”

“……好的。”布加拉提微微一愣,很快以同樣標準且流利的英語回應道,“我沒問題。”

主要人員到齊,眾人終於正式落座。

彆墅中身著執事服的服務人員將飯菜全部撤下重新加熱,一時間餐桌上空空蕩蕩。

那位意大利方的負責人簡單為布加拉提與加茂伊吹介紹著彼此的背

景,插不上話又不擅長外語的咒術師隻能靜靜坐著,沒著落的視線尷尬地落在桌上,卻還是忍不住豎起耳朵試圖聽出些有用的信息。

布加拉提在作品中扮演的角色大概類似於遊戲中的指引向導。

通過這番簡單的交流,加茂伊吹掌握了與意大利有關的、更進一步的信息。

他了解到,此時統治意大利的勢力基本可以被劃分為黑白兩麵。

前者是成員遍布整個國家的□□組織“熱情”

,其力量已經滲透至極為深入的地方,下至街頭巷尾最普通的餐廳酒館,上至控製整個那不勒斯吞吐的港口運輸公司。

後者則是意大利那控製不了毒品肆虐與□□火並的無能政府,如果他們能對熱情的活動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官員所能享受的權勢、金錢與地位便不會被輕易剝奪。

——咒術界是這個國家中位於黑白分界線上的一抹灰色。

通常情況下,咒術界與咒靈打交道的機會比和人交往的機會更多。

正因如此,咒術師們大多有著各自的怪癖,加上高層彙出的高額薪資,他們基本不會因一些外物的誘惑選擇投靠某方勢力,也就能夠順理成章地同時獲得兩方的庇護。

如果計劃於今日祓除的特級咒靈將會在車站大鬨一場,咒術界就會向政府提出申請,希望對方出麵暫時封鎖相關道路,以免誤傷普通行人。

而如果咒術界祓除咒靈時無意中破壞了屬於熱情的財產,無論是大樓還是船舶,熱情不僅不會在事後追責,反而還要積極配合咒術師的行動,等風險解除後再支付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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