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伊吹並沒在第一時間意識到那圈縫合痕於自己而言究竟代表什麼。
他隻是思考,將可能留下這種痕跡的外科手術儘數篩選一遍,最終還是不覺得頭部遭遇重擊的病患能以如此輕鬆的姿態在街道上行走。
仔細觀察一番就能發現,那對大概是戀人或夫妻的男女手挽著手,卻令人難以體會到可以被稱□□情或親情的甜蜜之感。
他們保持著略顯僵硬的社交距離,交疊的手臂像是兩條被人為纏在一起的枯乾藤蔓,隻是單純地做出動作,其中不包含任何明確的情緒。
怪異。
如果不是知道這世界上並沒有喪屍或活死人之類的存在,加茂伊吹幾乎要懷疑他們誤入了什麼鬼怪電影的拍攝現場,否則沒法解釋此時沉靜又詭異的氛圍究竟從何而來。
而且,加茂伊吹非常在意兩麵宿儺的神情在一瞬間發生的微妙變化。
上位者總是有種喜怒不形於色的特技。
但或許是因為掌握著某些加茂伊吹所不了解的秘密,也或許是因為從這幅怪異的畫麵中捕捉到了玄妙的因果,詛咒之王幾乎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訝。
他左手環胸,右手捏著下巴,用動作、表情與神色同時訴說著不解。
“你已經充分證明了這個領域的價值,所以我願意給出一句善意的勸告。”
兩麵宿儺臉上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右手變換了姿勢,悠閒地朝那對即將走到這家商店不遠處的男女指去,隨意拖著長音,微微頓了一刻後說道:“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立刻將門關上。”
白門已經變成了商店專用的透明玻璃門,於是加茂伊吹手腕上還沒痊愈的傷口中瞬間飛出一道血線,以極度柔軟的姿態迅速卷住豎向的棍形扶手,僅用眨眼時間便合攏了大門。
不同的空間隨著門板的閉合被再次隔開,就在白門重新變回普通的木製材料時,那女人也似有所覺,將目光投向了那家門前空無一人的商店。
“香織,怎麼了?”男人神情刻板,他將視線轉向同一個終點,卻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便自然地說道,“是口渴了嗎?”
在經過商店正門的時候,女人略微停了停腳步,凝神朝店內望去,卻發現其中隻有昏昏欲睡的中年店員。
“沒事。”她抿了抿唇角,因意識到有掌控外的事情發生而略有不虞,但依然維持著淺淡的微笑,“突然有點想喝些燒酒……這樣的店裡應當沒有好喝的牌子吧。”
兩人繼續朝前走去,重新沉默下來,像是走在一條無儘且不容人長久停留的道路上,隻留下兩道被路燈越拉越長的影子,搖晃著品味此時的怪異。
而在加茂伊吹的領域中,兩麵宿儺驚訝的表情還沒有完全消失,令他感到意想不到的原因發生了變化。
他問道:“你都不問一句為什麼嗎?”
“我相信你的判斷。”
加茂伊吹的目光掃過那扇看上去毫無特殊之
處的木門,又重新轉到兩麵宿儺身上,與那雙銳利的、野獸般的眸子對上,他平靜地說道:“當然,如果你願意解釋一下,我也會好好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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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麵宿儺又拖起長音。
他很快又笑起來:“我不願意。”
被調動起期待的情緒又被打落在地,加茂伊吹也不氣餒,他從善如流地轉頭,審視起剩下的十幾扇門,輕飄飄地問道:“由你來挑選最後一扇門好了。”
臉上的笑容一滯,兩麵宿儺有些驚訝地看著爽快鬆口、似乎真的沒有任何好奇心的加茂伊吹,卻無法再詢問對方為何能如此乾脆利落地放棄追問。
——無論是作為咒術師而言,還是作為一位年僅十三歲的少年而言,加茂伊吹顯然都相當與眾不同。
難怪……
他故意將這句話低聲喃喃出來:“難怪你會被那家夥重點關注。”
加茂伊吹知道這句話正是為了激起他進一步詢問的心思。
但他不願再為從兩麵宿儺處得到價值未知的信息而付出代價,即便“重點關注”這個短語有可能與當年車禍背後的真相有關。
因為加茂伊吹不認為兩麵宿儺是個好心的家夥,性格中混沌的邪惡將會驅使他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將事態攪得愈發混亂。
——加茂伊吹隻是不想變成那根將會被隨手丟棄的攪拌棒。
兩麵宿儺見他並不答話,很快便顯得興致缺缺,轉而去觀察各扇門上的咒力。
“你有辨彆門後世界的方法嗎?”兩麵宿儺挑著眉,他沒從外觀一模一樣的白門上看出任何區彆,“這是你的領域,你至少該比彆人更了解一些吧。”
加茂伊吹快速搖了搖頭。
“與練習冊後幾頁的參考答案不同,因果無法以最直接的方式呈現。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