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加茂伊吹的問題之後,特裡休的麵色陡然變得極為蒼白。

戰鬥的終結沒能完全抹滅迪亞波羅在她心中留下的陰影,加茂伊吹有所了解,聽說那位殘忍的父親甚至於初見時切斷了女兒的手,也難怪她會如此驚恐。

意識到這個請求果然還是有些強人所難,微不足道的愧疚之意浮上加茂伊吹心頭,然後在他麵上顯出了十二成的濃重。

他放低了聲音,道歉的語氣十分誠懇:“我不過是隨口一提,之後再找其他辦法就是,還請你千萬不要在意,以免影響了今日的好心情。”

喬魯諾倒是對迪亞波羅的話題並不十分避諱,他微微皺起眉頭,審視的目光在加茂伊吹臉上一掃而過,神情中很快又隻剩下單純且無害的疑惑。

“你要見他?”他委婉地表示這事並不簡單,“黃金體驗鎮魂曲的能力使迪亞波羅絕對無法達到死亡的真實,但即便是我,也不知道能力的具體表現究竟是什麼。”

加茂伊吹似乎不想再透露更多信息了。他微微笑著,隨意擺了擺手,似乎剛才的請求真的隻是一時興起:“倒不是那種會影響熱情現狀的大事,你可以當作我有仇要報。”

“我曾因一場突發性的戰鬥失去一位同伴,勉強取勝後,發現本該被封印在日本的特級咒物竟然莫名出現在當場——事件疑點重重,但最後隻是不了了之。”

“你曾說托比歐與迪亞波羅共用一具身體,我心中有了些猜測。”加茂伊吹在經過為幾人推門的福葛時輕輕點頭致意,接著說道,“不過是些私事而已。”

他望了眼喬魯諾,目光銳利,似乎一眼便看透了對方心中最隱蔽的想法,又笑著重複了一遍:“既然是私事,也的確不好麻煩特裡休小姐,是伊吹冒昧,還請海涵。”

加茂伊吹直到話音要落下時才將視線轉向已經冷靜下來的特裡休,於是喬魯諾、特裡休與快步跟上隊伍的福葛都聽出了他毫無遮掩之意的話外音。

——與迪亞波羅聯絡是加茂伊吹的私人行為,既然他保證不會對喬魯諾的熱情首領之位產生威脅,熱情的現任骨乾成員最好也彆成為他計劃中的絆腳石。

如同加茂伊吹方才還用不急不躁的態度輕而易舉地撫平了眾人心中的不安一般,他僅用一句話便又使氣氛緊張起來,可謂將玩弄人心的話術修煉到了一定境界。

但仔細想來,他的底氣仍是來源於強大的實力——喬魯諾沉默下來、再也無法說出任何反對之言的模樣讓加茂伊吹臉上的笑意難得多了幾分真誠。

加茂伊吹為尋找迪亞波羅一事尋了個合理的由頭,但事實上,他真正想做的事情遠不止是問清兩麵宿儺手指的來源,連黑貓都尚且不知道他竟有如此大膽的想法。

——他要用迪亞波羅進行一場前所未有的實驗。

但畢竟此事不能急在一時,加茂伊吹已經坐上前往醫院的車,自然要以正昏迷不醒的布加拉提為重。

他心中不斷複述著兩麵宿儺教給他的咒言

力求將之後的場麵烘托得高端一些,

以在眾人與讀者麵前塑造出一個格外可靠的咒術師形象。

在路上,坐在加茂伊吹身邊的喬魯諾大概是認為長久的沉默乃待客的疏忽,在關注到加茂伊吹已經許久沒有翻過手中的本子之後,他想了想,提起了一件從未說過的事情。

“我突然想到,布加拉提曾經提到過他沒有受到致命傷的原因,應該還要感謝你曾教導他的什麼課程。”

喬魯諾沉思半晌,憑記憶形容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迪亞波羅的能力是刪除時間,他在被刪除的時間中移動,布加拉提就很難在昏暗的場所裡捕捉到他的位置。”

“但他說,他憑借‘咒力殘穢’發現了迪亞波羅的行動軌跡與藏身之處。”

聽見這句話,加茂伊吹明顯一愣,他不禁看向喬魯諾,懷疑這是個奇怪的玩笑,卻從對方認真的神情中判斷出此事的確並非作偽的事實。

“你是說布加拉提因為聽我提過‘咒力殘穢’而避開了迪亞波羅的致命攻擊?”他第一次在喬魯諾麵前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我是說,因為我嗎?”

喬魯諾也是第一次感到,加茂伊吹似乎並非是高不可攀的少年神明。

世界上總會有脫離他掌控的事情存在,隻要抓住正確的時機,或許喬魯諾就能再了解加茂伊吹一些。

於是喬魯諾毫不猶豫地肯定道:“本來那道貫穿傷一定會要了布加拉提的命,但正是因為捕捉到了迪亞波羅的位置,他在千鈞一發之際偏轉了身體。”

“你所傳授的技巧幫他在對迪亞波羅的能力毫無所知的情況下找到了應對方法,所以他拖著重傷堅持到了我趕到的那時,我用黃金體驗修複了他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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