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房間裡的玻璃擺件原來是你砸壞的!”
中原中也惱怒地盯著太宰治,臉色幾經變化,最後定格在微微漲紅的憤怒表情上:“那是旗會的成員送給我的禮物!我早說過了,上次宴會的事情與我無關!”
“和宴會的事情沒關係,擺件真的是在無意間不小心碰碎的——領域之內沒有謊言,我總不可能騙你吧!”太宰治也有些煩躁,他叫道,“我還沒問你和森先生告狀的事情呢!”
“是我還沒來得及和你算賬好吧?!”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已經擼起了袖子。
直到在牆壁上浮現出文字的前一秒,太宰治還在和中原中也有來有回地吵嘴。
他們與加茂伊吹熟悉了不少,也不是喜歡裝模作樣的性格,在毫不拘謹的情況下,竟然喊出了幾分動物園的氣勢。
加茂伊吹研究出了一個防止兩人暴走動手的好方法,那就是在走路時將雙手插在褲兜之中,用手臂張開的幅度控製他們之間的距離。
這類似於足球運球跑步時的護球手段,隻不過加茂伊吹的做法要更不動聲色且隱蔽,這才沒讓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明顯察覺到正被人操控。
不過他們那持續了一路都未曾停息的爭論還是在看清麵前的問題後戛然而止。
加茂伊吹早在隱隱約約看到文字的長度時就疑心作者接下來會趁機製造一波不尋常的高潮——不出他所料,問題的難度陡然升級,一行人完全猝不及防。
“搞什麼?”中原中也鎮靜下來,他微微蹙著眉,依然是副心情不好的樣子,“看來預熱環節已經結束了啊。”
太宰治與中原中也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之所以會在剛才發生爭執,也是因為一路上的氣氛並不算十分沉重,無需刻意緊繃神經。
而此時,咒靈親自撕開了一派和諧的假象,逼問出囚徒們藏於記憶深處的、最惡劣又最不堪的行徑,以此挑動同伴之間的信任。
安全感消失殆儘的時候,就是整支隊伍徹底分崩離析的時候。
但加茂伊吹沒有顯出太多畏懼。在感受到作者的惡意之時,他就已經做好了無法善始善終的準備。
太宰治與中原中也坦誠地回答了不少問題,他自然也不會落下,過去的苦痛無法束縛他的腳步。
加茂伊吹坦然答道:“當然殺過,大概在八九歲的時候,我用自己的血削掉了那人的腦袋,切菜一樣絞成了塊,他引以為傲的術式沒能對我造成任何影響。”
他不關注身旁兩位少年的情緒,而是盯著牆壁上的文字說了下去。
“殺人怎麼會感到雀躍,我隻覺得惡心。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的確有了新的看法。”加茂伊吹甚至輕笑一聲。
回憶起當年身在意大利而對禪院甚爾的不辭而彆毫無辦法的迷茫之感,加茂伊吹嘴角的弧度逐漸顯出一股冷意。
他不該繼續說下去了——領域使人不能說謊,但不代表一定要毫無保留,可在場的三人誰也不是真善人,加
茂伊吹沒興趣抓住心中僅存的善念不放。
於是他非常誠懇地說道:“我現在隻後悔當時沒有趕儘殺絕。”
“噗——”太宰治忍不住笑出聲來,他眉眼彎彎地樂道,“十殿的首領好像比我們想象中更加有趣。”
中原中也目光晦澀不明地閃動一瞬,他對此不置可否。
麵前的通路無聲打開,說明加茂伊吹的回答通過了考驗,他們可以繼續前行。
但也正是從這時開始,領域內的氣氛猛然一變,此後出現的問題都刻薄又尖銳,三人回答問題的幾率也變得均等,順序為“加茂伊吹、太宰治、中原中也”的循環。
他們謹慎地思考著自己的答案,隻為奔向仿佛根本沒有儘頭的前方。
加茂伊吹的右腿在漫長的步行中逐漸顯出令行動愈發吃力的不適感,已經許多年沒出現過的幻肢痛讓他焦慮起來,他意識到無所作為或許會引起人氣下降,但偏偏此時無力改變。
殘肢處的燒灼痛仍在依然能夠忍受的範圍內,青年嘴角緊繃,插在褲兜中的右手輕輕動作,拇指與食指幅度極小地摩擦,於兩位同伴麵前還是一副鎮定的模樣。
——要做出改變才行。
加茂伊吹無聲默念這句話。
——按照咒靈的規則進行遊戲才不算破局。
操縱人氣為自己所用的唯一方法就是將劇情的節奏把握在自己手上,一味地隨波逐流隻會反而被人氣操縱,加茂伊吹對此再清楚不過。
逼迫他儘快思考對策的事件很快接連發生。
在太宰治看著牆上寫著“你所保守著的最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