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先行回複過於熱情的真人,加茂伊吹被更強烈的欲望驅使著,轉頭將目光投向了不知何時退到了眾人身後去的向導身上。

他定定地望了男人一眼,一道血線悄無聲息地於對方腳下騰起,直衝男人扣在頭頂的、印著水族館標識的鴨舌帽,使力掀翻帽簷。

在看清布料之下被遮掩住的明顯縫合線後,加茂伊吹發覺自己竟然並沒感到十分驚訝。

大概是因為他早就做好了再怎麼縝密的安排也無法逃脫劇情的控製的準備,因此在羂索如蟑螂般透過不知哪個縫隙鑽進戒備森嚴的水族館中時,他心中隻是有種“果然如此”的釋然之感。

——至少無需再隨時為未知而擔驚受怕了。加茂伊吹如此寬慰自己,隨後長長鬆了口氣。

“羂索,自從橫濱初見之後,你現身的頻率明顯高了許多,是正為什麼感到擔憂嗎?”

加茂伊吹溫和地問道,甚至展現出了比與旁人說話時還要更加鎮定的態度,但仔細聽來,話中分明帶著些嘲諷意味:“你大概不明白是什麼使你了解到的命運發生了如此多的變化吧。”

“我當然不會向你闡明原委,因為這也算是我能夠與你抗衡的最重要底牌。”

加茂伊吹有意混淆五條與科研組提供的幫助這兩個概念:“我知道你會出手,卻沒想到你這樣心急,選擇在特級術師共聚一堂的時刻下手。”

羂索笑笑,不用再費儘心思熟記那些有關海洋館的介紹使他感到輕鬆了不少,他麵上溫暖和煦的笑意又很快多出幾分邪佞扭曲的意味。

“我原本隻是想提醒你水族館內有‘伏筆’存在,好叫你之後看到相對應的線索時不至於太過驚訝——歸根結底,這無法對你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卻是個摧毀心理防線的妙計。”

“我希望能用‘明明已經提早接觸過了災難的一部分,卻還是沒能完全規避’這一念頭擊潰你,或者說,令你進一步覺醒為更強大的模樣。”

說到這裡,羂索有些苦惱起來,他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撓了撓臉頰,無奈道:“但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會出現第二位六眼術師……我不得不對計劃做出一些調整了。”

“雖說我自被告知真人的存在開始就晝夜不停地嘗試加速他出現的進程,並試圖將其作為一個能夠隨時被拿出來使用的秘密武器,”羂索感歎一句,“但不得不承認,這真是個大工程。”

“真是失禮啊~”一直在一旁傾聽同伴發言的真人仿佛正為此感到難過,他皺起眉頭,作為本就極其少見的、與人類的外形幾乎無異的咒靈,他的情緒未免過於生動。

他說道:“明明主角就站在這裡,你卻甚至隻將我作為手段或工具、以那樣一種隨便的語氣向彆人提起——這多叫人傷心!”

五條悟和夏油傑都下意識露出了不爽的表情。

他們還想說類似的話呢:明明為此次出遊添了太多麻煩,這家夥竟然還能毫不在意地像好友密談似的說出這番話來,簡直可恨至極

但偏偏加茂伊吹好像與這事的主謀——也就是那位額頭上帶著怪異痕跡的向導——有些特殊的聯係,對話還在繼續,叫人無法輕舉妄動乃至直接開戰,也隻好耐下性子等待,看是否還能得到更多情報。

而注意到兩位強勁的對手都因顧及加茂伊吹的態度而束手束腳、絕不會擅自發動攻擊之後,真人歡快地笑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難得被有價值的家夥以如此專注的目光注視著,他簡直像個極度自我的演員,興奮到了甚至有些瘋狂的地步,自顧自地將剛才並沒誰在意的話題推進了下去。

“不過好在我也沒把羂索當作什麼能夠手牽手一同春遊的好朋友。”他笑眯眯地說道,“他將我喚醒,又何嘗不是我降臨於世的一種手段或一個工具?”

“你們倒還真是純粹的利益關係,”五條悟對此有些不屑,他微微皺著眉,嘴角也扯出一個不肯落於下風似的嘲諷笑容,“果然是沒人性的咒靈。”

“這就算了,你看上去對自己的實力也沒什麼清晰的認知啊。”夏油傑附和著好友的發言,表麵是在對真人的不自量力表示嘲笑,實則正不動聲色地試探著青年的術式。

“現在還有些時間給你浪費,要對能力進行講解就請儘快吧,以免在還手之前便被乾脆利落地祓除。”

夏油傑嘴角的弧度相當友好,但每句話中的攻擊性都滿得從字裡行間溢出:“被我吞進肚子裡後,就算對憋屈的死法再怎樣感到憤怒,也不會允許你抱怨一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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