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伊吹最終決定親自前往衝繩。
近日種種事件都實在太不尋常,不知主線劇情究竟發展到了何種程度,他難得對無法見到五條悟一事感到迫切。於是十殿為他定下馬上一趟航班的機票,直接送他前往機場。
安排首領的護衛與接待對如今的十殿而言早已是隨手之舉,無需加茂伊吹多言,部下早已全部準備妥當。
加茂伊吹剛下飛機便有專人接他前往水族館,拉開後座車門更是一眼就看到了早就整理好擺放在座位上的紙質文件,其中記載著護送星漿體行動的大致過程與場館的損壞情況。
這份資料應當是自打得知加茂伊吹要過來時就已經開始準備,隻為使首領能馬上掌握到一手情報,因此信息較為淩亂,優秀之處在於附上了不少新印出的照片,顯得一目了然起來。
加茂伊吹一目十行地掃過每條內容,注意到有一處的燈光有些特殊。
畫麵中心的亮度都來源於十殿成員偵查時照射過去的手電燈光,聚焦之處有灘血肉模糊的屍體。
屍體的麵部與軀乾都被大片血液蒙住,右側身子更是被轟出一個大洞,未被咒力蒸發的器官不完整地散落出來,情況極為淒慘。
五條悟一定是下了死手,要麼對方的行為舉止觸碰了他無法容忍的底線,使他隻有殺之而後快;要麼對方的實力強勁到他無法顧及太多,不得不傾儘全力才能獲勝。
照郵件中的內容來看,加茂伊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如此判斷,天內理子的護衛行動倒是比真正的星漿體更加重要——以漫畫作品中劇情篇幅和激烈程度來作為評判標準的話——她果真是主線中的重要角色。
加茂伊吹不禁暗中為自己沒有強行參與到這一行動中感到懊惱,麵上仍是一派平靜,他合上資料,詢問司機道:“既然襲擊者是為星漿體而來,天內理子的情況如何?”
“按照五條大人的說法來看,襲擊者的目的應該不是星漿體——或者說,並不完全是殺死星漿體。”
司機如此答道,他麵上顯出為難的表情,明顯不懂該如何向首領傳達六眼術師口中混亂又複雜的情況,於是回應:“五條大人還在水族館等您,他說要直接向您進行解釋。”
加茂伊吹若有所思地點頭,他望向在道路前方露出身形的水族館,不斷預測著五條悟和夏油傑可能仍麵對著怎樣的困難,他又該如何以守護者的可靠姿態出現並為其解決問題。
他甚至料想到了天內理子已死的可能性。
但出乎他預料的是,當他踏入已然被十殿完全控製起來的水族館的大門時,天內理子正依偎在看護者懷中靜靜坐在長椅之上,雖說餘驚未定,但也四肢尚全。
“……還活著嗎。”加茂伊吹暗自低語道,“那關鍵就並非是‘被守護的對象’,而是……”
兩位特級術師在此時迎出門來。
讓加茂伊吹比見到完好無損的天內理子更加驚訝的是,五條悟與夏油傑
的狼狽程度幾乎無法用語言形容。
他們身上已經不再是來時穿的高□□服,而是十殿成員臨時購買過來、才剪掉吊牌的休閒套裝,熟悉的黑色布料被兩人提在手中,幾乎像是塊殘破的抹布,足以看出他們所受的傷勢究竟多重。
而在服裝的遮掩下,兩位少年也是滿麵全身的血汙,甚至仔細看去,五條悟的眉角還有條尚未痊愈的疤痕,夏油傑脖頸處也有一道淺淡卻從耳後深入領口的傷疤。
兩人的傷痕讓加茂伊吹心中警鈴大作,他意識到自己最擔憂的事情終於還是在沒來得及參與的主線劇情中發生了——他再次被作者故意排擠在順利成章獲得機遇從而能夠飛躍一個台階的行列之外。
加茂伊吹花費很大力氣才克製住用即將出口的第一句話詢問兩人是否已經在這場戰鬥中掌握了反轉術式。
他知道如今的情狀正令自己真切地感到嫉妒與悲哀,偏偏極度的冷靜使他還能露出一個毫無破綻的擔憂神情,走上前去問道:“你們感覺怎樣?”
“都很好,伊吹哥。”
五條悟剛才隻在洗手間簡單洗了把臉,此時見到加茂伊吹,不合時宜地因狼狽的外表感到窘迫,於是下意識伸手蹭著嘴角:“我留在這裡,是想親自和你說說事件的過程。”
夏油傑接收到摯友的信號,他率先說道:“我遭遇的戰鬥倒是比較簡單,隻不過又涉及到羂索——他說星漿體應當死在此時,所以一直將理子作為攻擊目標,也正是因為如此,與他戰鬥的壓力被減輕了不少。”
“他大概仍受到軀殼的限製,設下了能夠限製住悟的帳後,實際上的攻擊能力就很有限了。”夏油傑苦笑道,“雖說我還是被砍了一刀,但能稍微摸索到反轉術式的用法,也算是因禍得福。”
見兩人真的沒什麼大礙,加茂伊吹才做出鬆了口氣的模樣,他若無其事地問道:“看樣子,悟好像也掌握了反轉術式。”
在五條悟心中,加茂伊吹的形象一向偉大正派。
他絲毫沒覺得崇拜的伊吹哥會為自己的進步感到傷懷,因此開朗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