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夏連翹愣了一下,才意識到淩守夷指的是什麼,“你在說什麼?”
“我怎麼可能叫白大哥為我解契?”
淩守夷怔怔地抬起眼,“那你與白濟安……”
他看起來想跟她說些什麼,但最終卻沒開口,夏連翹不明所以,“白大哥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我是想問問他知不知道傷心契——”
可這句話不知道又哪裡踩中淩守夷的雷點,淩守夷倏忽抿緊唇角,渾身上下的氣質驟然冷寒下來,“非找他不可嗎?”
連曲滄風都沒找到解開這道法契的法門,白濟安他又怎麼可能找到?
夏連翹:“因為白大哥他懂得比較多——”
白大哥白大哥白大哥。
淩守夷終於忍不住拔高嗓音,冷叱道:“他是男人!!”
夏連翹迷茫:“他不是男人還能是女人嗎?”
“你中傷心契,三更半夜孤身一人去找他,難道從未考慮過自己的安危嗎?!”
“你在說什麼?”夏連翹瞠目結舌,“白大哥怎麼可能對我做出什麼事?!”她簡直搞不懂淩守夷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這幾天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夏連翹以為她甚至已經習慣了動不動跟淩守夷吵架,可這一次他的態度還是讓她有點兒動氣。
是不相信她?還是不相信白濟安?
她的表情落在淩守夷眼裡,簡直猶如冥頑不靈、無可救藥。
他眼底飛快地掠過一點微不可察的失望,她就這麼信任白濟安,信任到連最基本的戒心都不曾有過?
二人說得好好的,淩守夷倏忽緊繃著下頜,轉身又要走。夏連翹不知道他到底怎麼回事,隻想問個清楚,趕緊一把抓住他袖口,急道:“你到底怎麼回事!白大哥他——”
這個時候,她說的什麼他已經聽不清楚了,入耳幾乎都是一迭聲的白大哥、白大哥、白大哥,每一聲就像是在火上澆油。
淩守夷:“你既這麼信任白濟安,那就回去找他。來拽我袖子又算什麼。好,是我防備他——”
夏連翹大腦哄地一聲,氣得口不擇言,“那我找你有用嗎?!你能幫我解契嗎!”
話音剛落,就像是平地驚起一個落雷,夏連翹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是被淩守夷氣得,根本沒多加思索,嗓音都在打顫。
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整個人都怔在原地,她呆呆地看向淩守夷,少年也怔怔地看著她,那雙沉黑的眼裡滿是驚愕。
“我……”
氣氛霎時間冷落下來,淩守夷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夏連翹大腦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她完蛋了。
淩守夷知道了。
他知道她對他有好感了嗎?
果不其然,淩守夷的氣勢整個人陡然變了,他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疏遠起來。
看她一眼,眼睫微動,一點點,把他的袖口從
她手中扯出來。
轉過身背對著她,嗓音如碎玉裁冰,“抱歉,是我失言,解契之法我會繼續幫你找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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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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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連翹氣悶:“我去找白——”
淩守夷劈頭蓋臉地打斷她:“你就非他不可嗎?”
夏連翹移開視線,沒有看他,“如果你是來和我吵架的,求你不要挑這個時候,我現在很累——”
淩守夷淡色的薄唇緊抿,被露水浸潤的烏濃的眼睫顫動,好半晌,才緩緩開口,嗓音滯澀,“不是問我能不能解契嗎?”
“若你對我有意,我——”
這近乎求-歡的話語,讓素來冷傲的少年仙君,頓了幾頓,才勉強說出口,“我……可以幫你。”
這一刻,夏連翹的大腦終於徹徹底底,炸開了。
所以他昨天晚上逃跑是去想這個去了嗎??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淩守夷倏忽麵無表情地抬起眼,“白濟安可以,我就不可以嗎?”
不,重點根本不是這個。
她還想說什麼,淩守夷卻突然垂眸走上前,身體力行地用實際行動,表達了自己的決心。
他一個打橫抱,將她抱起。
雙腳淩空,身體驟然失重。那股冰雪般冷淡而甜膩的降真香氣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的呼吸。
白鮫皮包裹著的骨節分明的修長五指,貼在她肌膚上時,如過電一般,讓她渾身上下一個接一個的激靈,四肢百骸在觸及
() 到少年的這一刻都軟得像一灘水。
怕被淩守夷覺察到自己的異樣,夏連翹急道:“你、你放我下來。”
當嗓音嗲得讓她自己都不由一呆。
少年脊背微僵,勻了勻呼吸,這才垂眸看向她。
墨玉般的雙眼裡飛快地掠過一點受傷。
對上淩守夷的雙眼,夏連翹一愣,也忘記了自己究竟想說些什麼,“至少,至少,彆在這裡——”
天光即將破曉之際。
淩守夷踩著清晨的晨露,抱著她化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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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雪遽起,星光乍動。
和之前淩守夷第一次帶她禦劍飛行時近乎一模一樣的光景。
夏連翹把整張臉都埋入少年的胸膛,但這一次淩守夷隻眼睫動了動,沒作任何動作。
明明之前,少年是無比疏冷淡漠地直接拎起她就走,她拽他衣袖他還不樂意。
夏連翹不知道淩守夷要把自己帶到哪裡去,緊張得渾身僵硬,兩股戰戰。
長這麼大,她的性-經驗幾乎為0。
這感覺就像是走在跟淩守夷去開房的路上。
如雪的劍光在瀟湘大澤轉了幾圈,不知過了多久,在一處山洞前,淩守夷收起劍光,把夏連翹放在洞口前。
斂眸避開她的視線:“你在這兒稍等片刻,我去做些準備。”
夏連翹怔怔地坐在地上,看著淩守夷又化光離去。
準備?這要做什麼準備?
她還以為淩守夷會帶她去客棧什麼的,但沒想到竟然是山洞,第一次就要野外play嗎……
過了一會兒,淩守夷抱著一疊柔軟的乾草走了進來。
這些乾草切口斷麵極為平整,一看便是一劍斬斷,看到這乾草的一瞬間,夏連翹全身上下都燒起來,忙低下眼,不敢再看,隻能感覺到少年在山洞內一陣忙忙碌碌。
等淩守夷道了聲,“好了。”
再喊她去看的時候,夏連翹抬起頭,微微睜大眼,山洞裡的一切不知何時已煥然一新。
剛剛她沒敢細看,這時才發現這山洞,竟還有石床與石桌,桌上甚至還有一截短蠟。
“我昔日曾來過瀟湘大澤除妖,當年,便住在此處。”淩守夷的冷清的嗓音響起,不知為何,這時候再聽起來卻多了幾分曖昧的潤澤。
哦,也對,夏連翹心想,之前胡玉嬌說她來勾搭淩守夷,還被他一劍削禿一塊頭發。
這石床也不知道是用過什麼材質,看起來像是白玉,瑩潤有光,清冷如冰。
夏連翹抱著膝蓋,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