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在經曆一番差點就要關門停辦的危機後,萬象大學終於再一次地開始了新學期的辦學授課。
戰後距今已經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江陽也已經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見到自己的那些朋友們了,他在忙著各種事情,而他的朋友們,也各自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這一場大戰,雖然最後是他們這邊取勝,商啟被擊敗,荒神眾的三大主力窮奇鑿齒饕餮,全數被殲滅,剩餘的那些黨羽爪牙們也是大部分被抓獲,僅有小部分漏網之魚流竄在外,但隨著新的秩序與格局慢慢建立穩定,想來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了,落網是遲早的事。
不過,雖是取勝,妖族與人族卻也各自有不小的傷亡,比較幸運,江陽的朋友們都從這場大戰中活了下來,但是卻也都各自受了輕重不等的傷,這段時間要麼是在養傷,要麼是在照顧受傷的同族親友,以及處理一些戰後的事項。
他們跟江陽一直有聯絡,時不時地會在微信上聊上幾句,隻是總找不到互相都有空的時間來見上一麵,但隨著萬象大學的再次開學,這個機會終於來了。
江陽已然迫不及待,他特地熬夜趕工,想在開學前一天把將所有作業都完成,因為在這一天,學生們就開始陸續返校了,他的朋友們也都是今天回來。
昨夜趕作業趕得太晚,白天的時候江陽有點睡過頭了,醒來一摸手機,已經是八點二十五,王皓昨天跟他說的到達時間是大概九點,他約好了要去傳送站接對方的,這都快遲到了,江陽趕緊起床,三兩口吃完早飯,急匆匆穿上鞋子就要出門。
陸時鳴在後麵喊他:“把外套穿上。”
“不用了!雪化了!”江陽腳步沒停,穿著一身衛衣就興衝衝地跑了出去。
二月中,冬日最後的尾聲也悄然退去,路麵上已經看不到積雪,氣溫回暖,街邊的景觀樹萌發出嫩綠的新芽,在這個萬象更新的春日裡,江陽一路小跑著,終於在九點前氣喘籲籲地到達了傳送站。
他到的恰恰好,幾乎是他到達的同一刻,王皓王劼兄弟倆拉著行李箱從出站點走出來,王皓在原地站定,東張西望地像是在找人。
“這邊!”江陽衝他們揮揮手,走過去。
王皓也跟他揮了揮,見麵先給了江陽一個大力的擁抱,江陽也大力地回報了下王皓,沒等他跟王皓寒暄,就聽這頭虎開口第一句是:“你作業做完了嗎?”
平常聊天的時候江陽沒少抱怨自己既要處理政務又要寫作業的忙碌,是以王皓他們都知道他在趕作業的事。
“當、當然做完了。”江陽心虛道,他雖然有熬夜在寫,但時間太緊,加上任務太重,他還是剩了一點沒完成,不過剩的這一點今晚回去再補補就行了,他不想耽誤跟朋友們重聚,他們約好了要出去玩呢,要是因為他要補作業而缺席也太掃興了。
“你們的傷怎麼樣了?”江陽轉移話題,同時也是真的掛心王皓王劼的傷勢,要說他所有朋友裡傷的最重的,應該就是王劼了,其次是
王皓,這兄弟兩為了戰勝窮奇,是真的以命相搏,最後也是王劼和其他妖族同伴拚死為王皓創造了一瞬的時機,這才終結了對方,擊破了西方輔陣。
“我早就好了。”王皓答完,又瞥了眼一旁的王劼,扁著嘴說,“他還好全,醫生讓在家休息也不聽,非要過來。”
“也沒什麼大礙了,不妨事的。”王劼笑笑說。
從外表上看,王劼確實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不過一個多月了,憑妖族的恢複速度傷勢還沒痊愈,足以見他之前傷得有多重,但好在,他還活著,就像這紅塵人世,經曆過這樣多的瘡痍和危機,在凜冬後又一次迎來了春日,這已經很幸運了。
江陽也給了王劼一個擁抱,又問說:“你是要回緝妖司,啊不,現在叫警務司,你是要回警務司工作了嗎?”
“嗯。”王劼點點頭,“司裡現在正需要人手,我回來幫幫忙。”
胡瀚予就任新司長後,雖然嘴上抱怨連天,但也是實打實有在做事的,其中就包括一係列改革和重組,這些新政暫時還未顯現出明顯的成果,就像之前的歧視,職級提拔上的差異也從來不是寫在明處的,部分妖族仍在觀望,但也已經有不少妖族,相信由胡瀚予領導的警務司會不同於之前的緝妖司,因而之前離去的很多人,在此刻也都願意回來,就例如眼下的王劼,還有江陽從郎勇口中知道的,早幾天就已經回了警務司工作的郎威。
說起來郎勇也是今天回來,而且也約好了是九點多到,比王皓稍微晚一點,現在這個時間也差不多了,江陽剛剛想到這點,就突然感覺身後一陣勁風,郎勇一個虎撲過來,熱情地從背後一把攬住江陽的肩膀:“好久不見!”
江陽笑著回攬住對方,剛要回應,就聽郎勇緊接著又問說:“你作業做完了嗎?”
江陽:“……做、做完了。”
“奧!”郎勇也跟王皓寒暄了一聲,又回頭衝自己走在後麵的兩個哥哥揮手,“你們先回宿舍去吧,我跟他們去玩!”
“怎麼不把他們叫著一起?”江陽說。
“他們約了彆人了,我們去玩就行了。”郎勇說。
郎猛和郎剛雖然也跟江陽認識,但因為是大三年級,平常上課都不在一起,因而關係不像郎勇那樣親密,而且他們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和同級好友,開學前一天,江陽和他的朋友們約好了聚會,郎猛和郎剛自然也要跟他們許久不見的朋友去聚聚。
郎猛和郎剛跟江陽一行人打了個招呼就拉著行李箱走了,王劼隨後也說:“你們去玩吧,我先回司裡辦下手續。”
“那麼急嗎?一起吃個飯吧。”江陽挽留說。
“不了。”王劼笑著拒絕,“司裡事情多,你們今天聚餐的錢先讓王皓付,我回頭幫他報銷。”
“不用!我來請!”江陽財大氣粗道。
“好,那今天就小龍君請。”王劼沒過多推辭,笑了笑說,“等我得空了再請你們吃飯。”
“回見!”江陽和郎勇跟王劼揮了揮手,王皓沒揮手,
他臭著一張臉,王劼似有些無奈,但礙於要趕去警務司辦手續,還是跟王皓揮揮手,轉身先走了。
“我還以為你跟你哥關係變好了呢,這一個月你不是一直在照顧他嗎?”郎勇看著王劼遠去的背影說。
“誰跟他關係變好了?”王皓臉還是臭臭的,“就這種不聽醫囑的虎?”
“做虎不能太口是心非。”江陽語重心長地拍拍王皓的肩膀,他可是知道王皓這一個月裡幾乎是片刻不離地在照顧王劼呢,尤其是頭幾天王劼傷重還沒脫離危險期的時候,王皓嘴上不說,卻是日夜都守著,覺都不睡。
不過,雖然王皓不承認,但這兄弟兩關係還是明顯改善了許多的,想來王劼也終於從這回並肩作戰險死還生的經曆中意識到,王皓並不是討厭他,隻是這頭虎表達的方式太彆扭。
“誰口是心非了?”王皓炸起毛,江陽和郎勇嘻嘻哈哈地跟他鬨了一陣,然後三人一起先去學校宿舍,把行李放好,再從學校出來找餐廳坐下,就已經十一點多了。
“我們訂好包間了,你們幾點到?”江陽用手機給齊雲他們發消息。
“快了快了,馬上來,房間號多少?”齊雲回說。
江陽報了房號,很快,包廂門被人推開。
“學弟,我們來啦!”齊雲和林子真走進來,跟江陽三人打過招呼,落座後說,“你作業做完了嗎?”
江陽:“……完、完了吧。”
他答得越來越沒底氣了。
“嚴世輝呢?他不是跟你們一起來的嗎?”江陽再次發動轉移話題的技能。
“嚴師弟去給嚴主任送藥了,晚點到。”齊雲說。
“嚴主任現在怎麼樣了?”江陽問道。
決戰中,嚴紀明用了嚴世輝曾經使用過的那種禁術,透支自己的靈力以獲得實力短時間的大量增幅,進而最終擊敗鑿齒,攻破北方輔陣,但這種禁術強大的同時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在古荒靈氣的助益下,決戰中的鑿齒遠比之前要強,嚴紀明能夠擊敗對方,他透支靈力的程度也遠比嚴世輝之前要深,對靈脈的損傷自然也就更重,甚至危及性命。
“還行,命保住了,他修為高,經脈韌性也強,配合上藥物治療,靈脈也在慢慢恢複了,開學後依然是我們的教導主任,不過那頭白發,還有為此折損的壽命,是無法挽回了。”齊雲歎氣說,“嚴主任是位性情中人啊。”
江陽聞言有些唏噓,他記得嚴紀明是明令禁止過嚴世輝再使用這種法術的,上回嚴世輝用時他還惱得結結實實地扇了對方一掌,結果這回倒是自己也用了,是為了大局,但想來,也有很大程度,是為了自己那位慘死於鑿齒手中的妹妹吧,雖然他麵對鑿齒時似乎並未表現出嚴世輝那樣的失態,但這麼一個嚴肅古板,不苟言笑的人,養了那麼一隻五彩斑斕還話多的金剛鸚鵡,一養十幾年,已經很說明問題了。
“你師父呢?齊前輩恢複得怎麼樣了?”江陽又問。
“他?他要是少喝兩口酒傷早就好了。”齊雲提
起這個很是憤慨,“我都給他的酒藏起來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找到的,你說說這個老頭,還帶著傷呢,一點不讓人省心。”
“確實。”王皓似乎很有共鳴,舉起可樂杯跟齊雲碰了一下。
齊雲頓時來了勁,滔滔不絕地說他師父的壞話,林子真在旁邊搖搖頭,看了眼時間說:“先點菜吧,嚴師弟過會兒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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