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為這場“決戰”準備的場地之中,赤井秀一正在……發呆。

說發呆當然並不確切,準確來說,他隻是站在這棟建築的中央,安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並且很長時間沒有移動而已。

雖然時間緊迫,但FBI還是對這裡進行了一些必要的安排,他們拆了不少東西,堆了些障礙物,放置了幾個炸彈和道具,還把所有的窗戶都封死了,因此,當赤井秀一走進來的時候,這裡已然是一片廢墟的樣子,昏黃的燈光映照著散碎的灰塵,和他上次透過狙擊鏡看到的樣子相差甚遠。

上一次——當然就是他和琴酒真正的初次任務,那時這裡還是個很適合集會的地方。

雖然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個月,雖然據說那場屠殺發生的第二天這裡就被清理過了,但空氣中仿佛仍然殘留著琴酒留下的血腥味,就連地麵上都沁著不祥的暗紅色,如果有迷信的人進來,大概能感覺到冤魂在其中飄蕩。

他上一個見到的如此詭異的地方大概還是……啊,是黃昏彆館。

看起來正在發呆的赤井秀一輕輕地笑出了聲,心說組織真的創造了很多的都市傳說。

大概也不僅僅是都市傳說,就像這裡的鮮血並非虛妄一樣,黃昏彆館背後應當也有什麼故事,隨著彆館的消失而徹底消散。

這不奇怪,即便已經知道組織的真相,赤井秀一仍不認為它是純白無辜的,毫無疑問,琴酒並不曾在這上麵隱瞞過他,在和琴酒搭檔的第一天,那個男人就已經把組織最黑暗的部分之一展現在他麵前了。

或許黃昏彆館也是其中之一,或許還有更多掩藏在“培訓”之下的罪惡,不過,當他在心中回顧這一切的時候,赤井秀一並未因此感到什麼良心上的掙紮——笑死,如果真的要掙紮,早在他加入FBI的時候就該已經掙紮過了。

所以,與之相反的,現在的赤井秀一感覺到的是一種,相當純粹的——興奮。

他沒有對詹姆斯說謊,他確實一直在期待這一天,從第一次在狙擊鏡裡見到琴酒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他們之間遲早會有一場對決的,儘管這其間發生了太多事情,但毫無疑問,結果並沒有什麼改變,甚至於可能比他一開始設想的還要更好了。

因為正常情況下,他應該很難得到和琴酒一對一的機會。

要在達成自己的目的同時不能讓人起疑,確實不算容易,他都有點好奇組織是如何在這樣漫長的時間裡一直成功完成“臥底培訓”的,如果一切塵埃落定,他一定要好好討教一番。

假如琴酒真的是個在他身後緊追不舍的瘋子,而他又不知道組織的真相,那麼要殺死對方的構想反而更容易完成一些,冒點風險,搞上些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就行了,但即便以上假設都成立,赤井秀一也不會這麼做,他可以對詹姆斯說上一千個活著逮捕琴酒的理由,不過歸根結底隻是因為他想要這麼做。

倒是在知道組織的真相之後,他反而得到了許可,雖然不能使用自己最擅長的狙擊,但琴

酒把銀色子彈交給他(),

“”“”?()『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不過這念頭隻在他剛拿到子彈的那一兩天閃現過,之後就被赤井放棄了。

且不說這並不容易,最重要的是他為什麼要因為被許可了就去做?他又不是拿到糖就非吃不可的孩子。

所以最終,赤井秀一隻是站在這裡,等待著,他非常確信琴酒會明白自己的意思,大概在所有人眼中這都是一個陷阱,但他更願意稱之為一場邀約。

現在,輪到他來為這場“臥底畢業考試”選擇舞台了。

舞台外圍的那些東西攔不住琴酒,他的同事們當然更不能,要不是知道了組織的真相,赤井秀一甚至不會讓自己的同事們出現在這裡。

不過那不重要,這些安排不過是用來說服上級的工具,甚至之後的安排也一樣,所有一切都是為了現在的這個機會。

很快,他將要直麵那個純粹的,冷靜而狂熱的,非人般的琴酒了,他將要直視那雙眼睛,見證其中全部的力量與毀滅。

如果不努力地想些彆的,他真的會因此而興奮到戰栗。

一聲巨響在不遠處響起,隨即是接連不斷的爆破聲和零星的槍聲,頻道裡不斷傳來詢問、討論、求助和指揮的聲音,赤井秀一沉默地聽了一會兒,拿下自己的耳麥關機,站直身體,開始深呼吸。

他之前受的傷還沒有完全好,這點上來說有些吃虧,因為琴酒的恢複能力他是見識過的,不過再怎麼說外麵那些東西也該起一點作用,這樣的話他們應該還能算是公平對決。

幾分鐘之後,琴酒從一扇本來應當已經被封死的窗戶衝進來,碎玻璃稀裡嘩啦地散了一地,像是在昏暗的環境裡下了場小雨。

他幾乎沒有落地就向著赤井衝過來,一點沒有受到光線變化的影響,好在赤井秀一也沒有,他們不約而同地沒有掏槍,冷兵器撞在一起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赤井秀一露出笑容,而琴酒麵無表情,兩雙相似的綠眼睛直直地對視,像是玉石相撞。

在這一下接觸之後,兩個人立刻分開,琴酒麵無表情地看著麵前的人,幾乎沒有辦法從他的反應中看出眼前就是他追殺了整整一個月的叛徒。

“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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