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第二日仍不見放晴,天空灰蒙蒙的,氤氳著潮濕的薄霧,似乎隨時會再落一場雨。

這樣的天氣下,祁幼安不大願意讓宋澤蘭出門。

但她勸不住,在她萬般依依不舍的眼神挽留下,她媳婦兒還是帶著梨兒出門了,隻留下月兒照顧她。

祁幼安精神還不錯,在床上百無聊賴躺了大半天,還是沒有睡著,便將月兒喚進來,“你快讓管家給我請個識文斷字的人過來,會照著書念就行。”

月兒倒也一眼看出了她的煩悶,機靈的小丫頭心中當即就有了人選,“大小姐,您等著。”

丟下話,就小跑著出去了。

這附近最近的私塾是趙小烏她爹設立的,祁幼安估摸著即便去她家找人也得小半個時辰,沒想到一盞茶的功夫,小月便帶著人來了。

內室的簾子被掀開,裘嫋嫋攙扶著明韶華跟在小月身後進來。

看清她們一瞬間,尤其是依舊帶著病容的明韶華,祁幼安整個人都不好了,“不……不是吧?你們這麼缺錢?”

裘嫋嫋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混蛋,你這說的什麼話,我……我們怎麼可能缺錢?華姐姐可是名門山莊的繼承人,我更是西……”

明韶華臉色微變,不等她說完便急道:“嫋嫋!”

“你凶我?”

裘嫋嫋一怔,滿眼不可置信,沒想到對她萬分寵溺的華姐姐會用這麼重的語氣跟她說話,自幼便受儘嬌寵的人兒撇了撇嘴就要生氣,下一刻迎上明韶華暗示提醒的眼神,氣焰頓時就落了下去,委委屈屈開口:“西村口賣魚怎麼了,我家魚新鮮,買的人可多了,憑什麼看不起我?”

“……”

祁幼安沉默了,她看到明韶華給裘嫋嫋使眼色了。

讓明韶華出聲提醒,會巫術,西越國姓裘,這一身姿容儀態也絕非村口賣魚這種小門小戶出身的。

種種結合來看,她心裡愈加懷疑裘嫋嫋與西越脫不了關係,但現在並不是揭穿亦或者質疑的好時機。

她現在下床都困難,小月又是弱女子,難保她們不會為了隱瞞身份對她痛下殺手,即便喊人救命,府裡那些個家丁護院打打地痞流氓還行,也根本保護不了她。

甚至,殺他們也隻是順手的事,一切須得她身體好了再說……

明韶華輕咳了聲,“祁小將軍,聽說你醒了,我們過來看看你。我恰巧也識得幾個字,不知祁小將軍想聽什麼書?”

她頓了頓,又客客氣氣道:“小將軍莫誤會,是我閒來無事,且宋大夫有大恩於我,並非是為了掙錢。”

裘嫋嫋難得寡言,隻安安靜靜聽著明韶華說話。

“那就麻煩你了。”

祁幼安權當沒察覺異樣,讓小月去書房隨意取了一本書過來交給明韶華,“多謝。”

“不客氣。”

這些天明韶華的身子相比之前已經很好了,一直到小月送藥過來,才起身告

辭。

祁幼安沒有挽留(),到了下午明韶華又過來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接著上午的讀到的地方繼續念。

裘嫋嫋與她形影不離,也跟著過來端茶倒水,順帶將祁幼安也照顧了。

這倒是讓小月也得了空閒,隻送了趟茶水糕點,就去找小姐妹聊天去了。

傍晚,宋澤蘭回來沒有見到小月,再往裡走就聽到了女子溫雅知性的讀書聲。

她微微一怔,敏銳的聽力讓她很快就分辨出了聲音的主人是誰,眸色浮現些許詫異,抬手掀開了內簾,“安安,我回來了。”

小月不識字,恰巧拿了本消遣時間的話本子,裡麵的故事跌宕起伏,引人入勝,祁幼安正聽得津津有味,聽到她聲音不由一喜,卻立馬又裝出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媳婦兒,你可算回來了,我等了你一天,都快無聊死啦。”

明韶華笑著合上書頁放在桌上,倒是裘嫋嫋看不慣她裝可憐,冷哼了聲,“無聊?這話你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

祁幼安一門心思在她媳婦兒身上,連個眼神都不帶給她的,把裘嫋嫋氣得不輕,“祁幼安,你就是個過河拆橋的混蛋,華姐姐辛辛苦苦念了一天的話本子,原來都是給狗讀的。”

這倒令祁幼安無法裝聾作啞了,“你也聽了好不好,你也是狗?”

裘嫋嫋正欲反駁,便被明韶華牽住了手,“嫋嫋,倒也怪不得小將軍,區區話本子,如何比得上宋大夫?”

“啊?”裘嫋嫋愣了下,忽而恍然大悟,衝祁幼安挑了挑眉壞笑起來,“啊對,華姐姐說的對,話本子確實不及宋大夫解悶,我們就不打擾了哈哈,告辭告辭。”

祁幼安把她不懷好意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又羞又囧,“裘嫋嫋,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我現在這個樣子,我……我能做什麼……”

風水輪流轉,這下輪到她急了。

裘嫋嫋卻不理她,轉身離開時對著迎麵走來的宋澤蘭擠眉弄眼,宋澤蘭不由得多想,臉頰瞬間就泛紅了,語氣卻如常道:“外麵又下雨了,你們不若再待會兒?”

“不了不了,”裘嫋嫋頻頻擺手,“華姐姐也該回去喝藥了。”

明韶華滿眼寵溺,側眸看著裘嫋嫋點了點頭。

聰慧如宋澤蘭,當即便明了她的護短。

唯一能幫腔的明韶華指望不上,宋澤蘭也不再多說什麼了,“也好,那你們回去吧,把傘帶上,注意著莫淋雨了。”

她頓了頓,又說道:“今日謝謝你們了,安安這家夥有口無心慣愛胡說八道,等她身子受得住了,我便讓娘捉著她去給你和嫋嫋賠個不是……”

“……”

祁幼安覺得自己罪不至此,卻不敢吭聲,生怕哪句話說錯了,又讓媳婦兒陪著自己被裘嫋嫋調侃。

一直到明韶華她們離開,她還跟隻鵪鶉似的躲在薄被下不出聲,宋澤蘭拿起桌上的話本子坐到床邊,才伸出纖纖玉指挑起一處縫隙,溫柔繾綣的聲音裡含著笑,“不是盼著我回來麼,怎麼又躲我?”

() 祁幼安忙探出頭,露出一雙溫軟乾淨燦若星辰的眸子討饒道:“媳婦兒,我覺得我罪不至此,可不可以不去給她倆道歉?況且,我也沒有彆的意思啊,話本子固然有趣,但我也確實盼著你回來。”

宋澤蘭垂眸看著她白淨乖巧的臉,心尖兒軟了又軟,“可以,不願便罷了,方才你與嫋嫋鬥嘴,明小姐卻將我牽扯進來,倒也算扯平了。”

她的話讓祁幼安不由想起剛才那一幕,沒忍住笑了起來,宋姐姐確實挺無辜的,但誰讓她是自己媳婦兒呢。

四目相對,宋澤蘭瞧出她笑的有幾分幸災樂禍,懲罰似地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到底是沒舍得用力,“安安,有這麼好笑嗎?”

祁幼安點頭,又連忙搖頭,最後還是憋不住笑,“裘嫋嫋實在太壞了……”

但隨即話鋒又一轉,“不過她看起來比裘媚兒好太多了,應該不會是敵人。”

宋澤蘭微微愣了下,“安安,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祁幼安沒打算瞞她,將今日裘嫋嫋說漏嘴的話告訴她,頗有些遺憾地歎了口氣,“祁朝燕應當有能力查出裘嫋嫋的真實身份,不過我不敢拜托她查,若讓她知曉裘嫋嫋是西越人,明少莊主這樁姻緣必定要黃了。”

“那便不管了,我瞧著她二人也沒什麼壞心思,若是處成友人,她們應當不會害我們,若是沒那緣分,等明小姐身子好的差不多了讓她們離開就是了。”

“咳咳,我當時想的是先不打草驚蛇,等我身體就好就帶人把裘嫋嫋抓起來嚴刑拷打逼問她的身份……”

祁幼安鬼鬼祟祟聲音壓得極低,還努力仰起頭朝外麵看了一眼,惹得宋澤蘭好笑不已,抬手幫她把滑落的薄被拉上來,“好了,你睡會兒吧,明日我便不出門了,接著給你讀話本子……”

兩人都忘了‘陪聽’的裘嫋嫋,她自己卻是過了一夜,仍惦記著故事的下文,次日等明韶華喝過藥,便拉著明韶華一起過來了。

熬藥的時間差不多,侍人們各自送藥的時間也相近,祁幼安卻還在喝藥,眉頭緊皺,臉上寫滿了抗拒,卻在盛著烏黑湯汁的勺子遞到唇邊時,老老實實地張嘴咽下。

她這個樣子怎麼也不像會乖乖喝藥的,裘嫋嫋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了會兒,目光又落在宋澤蘭側臉上,“我就想知道換個人過來喂藥會不會這麼省心。”

祁幼安吞咽的空隙白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倒是宋澤蘭無奈地開了口,“會,若是換作娘來,再有十碗也喝完了。”

“啊?不……不至於吧?我覺得這過河拆橋的混蛋更聽你的話。”

裘嫋嫋頓感驚訝,想了想又說道:“宋大夫彆心急啊,等她能自己喝藥就快了,當初華姐姐臥床不起時,也是我一勺一勺……”

“裘嫋嫋,”祁幼安咬牙切齒,咽下藥便迫不及待道:“什麼叫過河拆橋的……”

她話還沒說完,又是一勺泛著苦味的藥湯遞到了唇邊,宋澤蘭好似局外人,除喂藥以外的皆不關心,“喝藥,藥涼透功

效就差了。()”

祁幼安:“……?[()]?『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裘嫋嫋不厚道的大笑起來,祁幼安沒忍住脾氣,瞪了她好幾眼,等喝完藥便沒好氣開口:“你來乾嘛,沒事快走。”

“怎麼,礙你事了?”

裘嫋嫋又開始用昨天那種眼神在她和宋澤蘭身上來回流連,祁幼安氣到無話可說,可又怕她再口無遮攔,彆過頭不情不願道:“不礙事,怎麼會礙事呢,你想待多久待多久。”

宋澤蘭瞧著她氣鼓鼓模樣,好笑又無奈,也不計較哄她吃藥時那一番折騰了,溫柔的用帕子擦了擦她唇邊沾染的藥漬,“安安,好好說話,嫋嫋和明小姐來探望你,是一片好心,你怎可趕人?”

“她哪是探望我,分明是想氣死我。”

宋澤蘭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祁幼安也不知自己矯情什麼,眼眶都要紅了,過分蒼白的小臉看起來萬分脆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安安……”

宋澤蘭開始反思自己說話重了,剛要安慰,就被人從身後拉起來了。

裘嫋嫋把她推到一旁,一臉的怒其不爭,“她是乾元君啊,皮糙肉厚的乾元君你這麼嬌慣著她乾嗎?該打打該罵罵,彆被表象騙了,小心她蹬鼻子上臉欺負你。”

祁幼安懵了,宋澤蘭也身形一滯,眼底的一抹不可置信最終化為驚詫,“嫋嫋,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兩個人四雙眼睛齊齊望向裘嫋嫋,尤其是宋澤蘭,滿是求知欲的眼神令她突然就害羞了,“宋大夫,我……我猜的,你身上沾染的有乾元君的信香,總不能是彆人的吧?”

“……你可真是個狗鼻子。”

祁幼安心虛地不知如何麵對她媳婦兒,悻悻地拉起被角蒙住了臉。

她若是早知道裘嫋嫋會來,方才就老老實實喝藥,而不是纏著她的宋姐姐索吻了。

當然,現在後悔也晚了,乾元君的身份肯定是瞞不住了。

裘嫋嫋隻當沒聽出她在損自己,“謝謝誇獎。”

隨即又笑嗤了句慫貨,便將目光再度落在了宋澤蘭臉上,有些好奇道:“你……還有小將軍是在瞞著分化的事情嗎?她怎麼突然就分化了?”

饒是溫潤淡漠的明韶華也頗有興趣看向宋澤蘭,“您不願意告訴我們也沒關係,我們不會說出去的,若是有需要我們幫忙的地方也儘快開口,在下與夫人義不容辭。”

久久等不到她媳婦兒的回答,祁幼安又把腦袋探了出來,“對,突然就分化了,你們當不知道就好了。”

“會的。”

明韶華點了點頭,牽起了裘嫋嫋的手,“昨日的話本子還沒讀完,嫋嫋也惦記著,故而我們今日不請自來,若是不方便的話,我和嫋嫋就先回去,改日再過來。”

祁幼安沒說話,留不留得看她媳婦兒的意思,儘管此時她倒是很想讓裘嫋嫋留下來的。

畢竟礙於外人在,她媳婦兒肯定不會責怪她,這般想著,她又心虛地看了眼她媳婦兒。

宋澤蘭

() 心情很複雜,有種一世英名毀於一旦的挫敗感,祁幼安的小心思她權當看不見,眼眸輕抬笑了笑,“沒什麼不方便的,我去取。()”

昨夜入睡前,她給祁幼安讀了一段,又隨手擱在了桌上。

裘嫋嫋進來時就看到它大大咧咧躺在桌麵上了,聽宋澤蘭這麼說,忙道:“不用。?()?[()]『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她自己走過去將話本子拿了起來,又遞給明韶華,在她期盼的目光中,明韶華找了個位置坐下,打開話本子翻找昨日留下的記號。

溫潤如玉的聲音徐徐傳來,眾人默契地都不再提及方才的小插曲。

宋澤蘭將空碗送到外間交給小月,又讓她送些茶水糕點進來,便回到床邊坐下,陪著祁幼安靜靜地聽書。

隻是無論祁幼安,還是裘嫋嫋都不是能沉下來的性子,再加上故事也確實有很多值得探討的地方,沒一會兒就你一言我一語,氣氛再度融洽起來。

昨日是明韶華自己念,今日多了宋澤蘭,她倆替換著念,使得祁幼安和裘嫋嫋聽得都很意猶未儘,裘嫋嫋回去睡覺時還有些依依不舍,約定了明日還會過來。

她們走後,宋澤蘭將話本子收起來,又與小月一起收拾屋子,忙忙碌碌的身影在燭影下顯得平淡又溫馨。

收拾妥當後,又忙著為祁幼安擦拭身子換藥,並沒有秋後算賬的意思。

倒是祁幼安沉不住氣,在宋澤蘭給她換好衣裳準備離開時握住了宋澤蘭的手腕,吞吞吐吐說道:“那啥,媳婦兒,那個已經暴露了,怎麼辦啊?我知道錯了。”

但總不能為了不暴露乾元身份,一直吃素活守寡吧?

想起早上那個香軟馥鬱令她意猶未儘的吻,再想想活守寡離媳婦兒遠遠的牽個手都不行的畫麵,祁幼安不由打了個冷顫,不行,她絕對接受不了。

宋澤蘭垂下的眼眸將她的小心思看的透透的,唇角不由揚起,“安安當真隻是認錯嗎?若是,便原諒你了。”

丟下話,她又要離開,奈何掙了掙,手腕依舊牢牢被無賴握著不撒手。

一雙秀美細長的遠山黛眉微微上挑,宋澤蘭略帶不解地看著她,“安安,你這是做什麼?不是已經原諒你了嗎?”

迎著她清亮的眸子,祁幼安憋紅了臉,“媳婦兒,單單掩飾我的信香有些……有些不妥,還得再想個好法子。”

宋澤蘭不置可否,繼續靜靜望著她,祁幼安不得不咬著牙,忍著滿腔羞意說出心裡話,“宋姐姐……我們都成親了,親一下都不行是不是對我太殘忍了?”

一整日都要過去了,宋澤蘭還覺得衣領遮掩下的契口若有似無泛著痛意,為了讓她吃藥,自己毫無底線的縱容,竟成了眼前人的隻是親一下?

“這樣啊……”

宋澤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在祁幼安熱烈殷切的注視下,抬手將她的手打落,然後悠悠轉過了身,“安安不願我便不勉強了,明日就讓娘過來照看你吧,想必安安一定會很開懷……”

祁幼安傻眼了,回過神就覺得腮幫子生疼

() ,“彆……彆,不要讓娘來……”

她慌了,卻連宋澤蘭的衣角都抓不住,回應她的隻有宋澤蘭風姿清婉的背影和不動聲色的勾起的唇角。

“……”

祁幼安摩挲著自己的腮幫子,在床上鬱悶好久,試著起身,卻是動一動就撕心裂肺的疼。

她忍不住罵了罵自己廢物的身體,還上品乾元君呢,修複的也太慢了。

全然忘了十幾天前,自己差點兒沒了半條命。

她在房間裡長籲短歎,小月在外麵聽得厭煩,“大小姐,您能不能彆再歎聲歎氣了,少夫人隻是去沐浴更衣,又不是跟您和離了。”

祁幼安猶如被捏住了脖頸,當即就沉默了。

然等待的時間度日如年,沒過一會兒,她便又急躁了,“小月,我媳婦兒還沒出來嗎?”

浴室隻隔著一道牆,若不是門緊閉著,嘩啦啦的水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小月翻了個白眼,無語望天,然後就聽見祁幼安叫她進來了。

祁幼安大抵猜到她媳婦兒讓她隱瞞乾元身份的原因了,她心知自己即便分化乾元君,也與梅清櫟絕無可能,覺得她媳婦兒不過多想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可今日說到這個份上,她媳婦兒還是默認讓她隱瞞身份,不難說明她媳婦兒很介意的……

不顧床前站著的小月,她在叫梅清櫟過來談談和找祁朝燕幫忙之間糾結了會兒,才壓低聲音說道:“小月,明日你去將軍府一趟,跟管家說我想見見母親。”

這些天祁朝燕不是沒想著探望,而是吃了寧芳幾次閉門羹,拉不下臉了。

小月頗有些為難,看祁幼安的眼神為難之中還帶了幾分赤/裸/裸的譴責,“夫人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祁幼安也撇了撇嘴,沒有任何心軟的意思,“不要廢話,你不去我也會打死你的。”

聞言,小月眼中就隻剩下了譴責,“奴婢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小月不情不願,但到底是去了趟將軍府。

兩軍交戰,祁幼安休養這些日子,祁朝燕須得坐鎮後方,收到消息後深夜才趕回來。

迫於祁幼安的淫威,小月偷偷開了後門放祁朝燕進來,又引著她來到祁幼安的住處,夜深人靜沒有驚動任何人,但瞞不了與祁幼安同居一室的宋澤蘭。

宋澤蘭白日裡教下人們把配製的草藥灑在牆牆角角,剩下的做成香包隨身攜帶,她自己也做了三個香囊給祁幼安和寧芳,還有她娘,忙活了一天。

終於能休息了,深更半夜睡得正沉卻又被吵起來,饒是她脾氣再好,得知祁朝燕就在門外急等著進來,也禁不住氣惱。

匆匆穿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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