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的平崖山分外寒冷,瑟瑟秋風像長了眼睛似的,攜裹著冷冽一個勁兒往人衣襟裡鑽。
祁幼安站在門口送眾人離開,隻一會兒功夫,便覺冷颼颼的,些許醉意也跟著散了個乾淨。
等人走遠,她便迫不及待關上院門,一溜煙兒往後院跑去。
小滿和張晚已經熄燈睡下了,隻有她們妻妻的臥房裡散發著昏黃光線,映著窗紙上燭影微微搖曳。
還有一道纖細柔美的身影手捧一本書端坐在火燭前,青絲如瀑垂至腰間,偶爾翻動書頁,舉止間彆有一番溫雅婉約。
宋澤蘭不喜飲酒,早早便與張晚和小滿她們一起離席,祁幼安原以為她已經睡下了,沒想到她還在等著自己回來。
看到那身影的一瞬,祁幼安便不自覺勾起了唇角,心頭暖意無限,亦有甜如蜜的歡喜。
她幾乎是小跑著來到門前,剛抬手準備敲門,房門便從裡麵輕輕拉開,清水芙蓉般的佳人眼眸彎彎,伸出一指抵在她唇邊,對她無聲說道:“安安,夜深了,莫驚擾他人好夢。”
微涼的指尖落在唇間,刹那間似乎所有的感官聚集在了一處,祁幼安不由地咽下了想說的話,乖乖點頭。
她眼神直愣愣的,令含蓄內斂的坤澤君有些害羞,微抿唇角,卻在下一刻又似想到了什麼,不再閃躲她的眼神,反而將白皙如玉的纖纖素手伸向她腰間束帶,曲指一勾,將她拉進了臥房。
若說祁幼安方才隻是被美色短暫迷惑,這會兒就是徹底懵圈了,滿眼不可置信,眼前人確定是她媳婦兒而不是被狐媚妖精附體了?
對旁人來說,這點兒撩撥可能完全算不得什麼,可她媳婦兒這種全靠她主動的人會做這種事……簡直逆天了好嘛。
喜歡歸喜歡,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也很忐忑啊……
許是她的臉色變化過於精彩,宋澤蘭關上門後,在旁邊饒有興趣看了一會兒,才出聲說道:“安安,你莫不是忘記我方才說了什麼?”
溫柔似水的聲音傳入耳畔,奈何祁幼安正在胡思亂想,壓根沒聽清她在說什麼,下意識地回應,“啊?”
“沒什麼,”宋澤蘭輕輕笑了,注視著一臉茫然的她,抬手指了指用布簾隔開的角落,“水已經準備好了,安安你既然沒有醉酒,那便自己去洗吧,時候已經不早了。”
祁幼安終於回過神兒了,眼神藏不住的興奮,在她媳婦兒臉上流連好一會兒,倒也沒發現什麼異常之處,頓覺放心不少,“那……媳婦兒,你等我一會兒,我很快就好,你可彆睡著了。”
“好。”
宋澤蘭微微頷首,沒有任何猶豫地答應,唇邊掛著一抹淺笑目送她入了簾內,才重回桌前坐下,拿起了還沒看完的祁家槍法。
這是她幫祁幼安整理包裹時發現的,縱她不感興趣,但閒來無事,消遣時間也是極好的。
嘩啦啦的水聲之中,偶爾夾雜一聲微不可聞的翻頁聲,不知過了多久,宋澤蘭再一次放下書去
挑弄燈花的時候,簡陋的簾子終於從裡麵掀開了。()
她聽著動靜,回頭看去,隻見小將軍胡亂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火急火燎走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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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裡衣鬆鬆垮垮掛在身上,連係帶都不曾綁上,領口大大咧咧敞著,鎖骨之下,熱氣氤氳的肌膚白裡透著誘人的粉嫩,隻一眼,便教她臉頰滾燙,羞得難以自容。
她強作淡然回過頭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口,才如往常般溫聲道:“安安,你把裡衣穿好,我幫你擦頭發。”
“嗯?”
祁幼安腳步一頓,繼而臉上笑容更燦爛了,她毫不掩飾自己的壞心思,來到宋澤蘭耳邊嘿嘿一笑,“還有穿好的必要嗎媳婦兒?”
溫熱的呼吸肆意呼灑在敏感的耳垂,宋澤蘭呼吸一滯,險些沒控製住信香。
她微微側身拉開距離,暗嗔了句傻子,自己不過是為了留下來故意逗弄她,這傻子竟也當真了。
且不說她忙了一天早就想休息了,便是礙於住在隔壁的小滿她們,她也不可能會與之歡好。
不過小將軍既然輕易上鉤了,她斷然也沒有客氣的道理,幽幽歎了口氣,順勢說道:“小將軍這般禁不住誘惑,怕是旁人隨意勾勾手指,魂兒都要跟著飛了。教我如何安心在家中等候?怕是三五年……亦或者一兩個月,就能將我這糟糠妻拋之腦後了。”
“……”
祁幼安瞬間就笑不出來了,她看著她媳婦兒那不似開玩笑的模樣,又氣又委屈。
她又不是無情無欲的神仙,麵對自己媳婦兒的撩撥怎麼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就因此認定她用情不專……這不是冤枉她是什麼?
祁幼安緊抿薄唇,攥著手裡毛巾一言不發,眼睛直盯得宋澤蘭心頭發虛,生怕她回過味兒意識到自己被下套了,忙起身將她推到自己方才的位置坐下,說出早已想好的說辭,“安安,我既然已經來了,不若你向大將軍修書一封。準許我留下來吧。如此,既可讓我安心,也能像現在這般照顧你,豈不兩全其美?”
說著,她俯身替祁幼安整理領口撫平衣襟,順勢還取走了祁幼安手中毛巾,為祁幼安仔細擦拭著濕漉漉的發絲。
祁幼安的心不由軟了下來,她咽下委屈低聲道:“媳婦兒,是不是有人在你麵前胡說八道讓你多想了?梅清櫟?”
除此之外,祁幼安想不到還有彆人……
宋澤蘭手上動作一頓,啞然失笑,她倒是沒料到祁幼安會這麼想,微微搖頭,“不是……”
祁幼安迫切想知道原因,心裡懷疑的對象也隻有梅清櫟一人,聽宋澤蘭否認頓時就急了,“不是她還能是誰?也就她閒的沒事乾,一天天淨乾些挑撥離間的缺德事了。”
祁幼安越說越氣,不等宋澤蘭開口,便一拍桌子怒氣衝衝站起來,“不行,我現在就去找她算賬!“
眼瞧著她就要走,宋澤蘭被她撞掉了手上毛巾也顧不得去撿,忙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安安,你聽我說,沒人在我跟前嚼舌根子,是我自己不想
() 走。”
祁幼安一愣,儼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回頭傻傻看著她,“媳婦兒,咱們不是說好了嗎?等你腳上傷好了我就派人送你們回去。你順便把咱的小徒兒也帶回家,他年歲小,報仇也不急於一時,回去讓娘先把他送到趙小烏家裡的私塾讀書識字,閒暇時間就讓府裡護衛教他紮馬步,練習基本功,等我回去了再教他槍法。我都計劃好了,你怎麼能變卦?”
雖然宋大夫出爾反爾是有原因的,但終究是說話不算話。
她白皙的臉頰漸漸泛起紅暈,慢慢鬆開祁幼安的衣袖,過了半晌才克製著羞窘說道:“我瞧著這裡的軍醫多是恃才傲物,擔心那些人遭受排擠,也擔心某些人不遵守命令,私下裡仍舊欺淩他們。你忙起來怕是顧不上他們,倒不如我留下來,興許可以照拂一二。”
“……”
敢情自己才是罪魁禍首?
今晚這一切也是媳婦兒為了留下來故意設下圈套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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