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路上,陸北旌和柳葦順便去吃了個晚飯,想也知道一會兒梁導喊加班後肯定沒時間吃飯了,這個時間吃外賣盒飯也是有點艱難。

兩人加幾個助理開了三輛車,到地方以後,還是陸北旌和男助理一起走,柳葦和孔澤蘭手挽手走進去。

跟同性手挽手一起走最能破除單人照+剪輯=約會的魔咒了。

不過隻有女性適用。

酒店接待慣了不愛走大堂的貴賓客人,在樓下就讓他們坐電梯上樓,直接進包間。

雖然是個吃大餐的地方,但柳葦和陸北旌吃的都很簡單。柳葦覺得天冷就要吃湯麵,陸北旌就也跟著點了湯麵。

幾個助理有機會吃大戶都沒客氣,反正吃不完可以打包,點了一大桌等上菜。

最簡單的雞湯麵上得快,柳葦配著炒芹菜、燒豆腐、炒裡脊肉絲,自己做了一個料多豐富的湯拌麵,把陸北旌看呆了。

陸北旌一邊跟她學,一邊說:“你在家都是這麼吃麵的?”

柳葦毫不在乎:“這樣多方便啊,一碗全有了,還能控製食量。”

幸好飯店的湯麵碗本就大,她堆了一堆菜上去也能裝得下。

陸北旌頭一回這麼不講究的吃麵,吃出了新奇感。

……主要是所有的菜都堆到碗裡這麼吃法他沒試過。

不過想起她以前家裡兄弟姐妹多,可能吃飯的時候會搶菜?所以先把菜都搶到自己碗裡?

這樣想就很順理成章了。

以前她從沒這麼吃過,現在是在外麵也能放鬆了,就回到最熟悉的吃法了嗎。

就是陸北旌的助理看著有點乍舌,兩個助理講悄悄話。

助理A:“吃飯困難戶的陸哥竟然把菜全堆碗裡了。”

助理B:“在哪在哪?真的啊!我還以為他吃一碗麵就夠了,這家菜是不是炒得好吃?”

兩個助理特意把菜轉過來品嘗了一下這三道菜,味道很普通啊,不過菜倒是都挺新鮮的。炒芹菜加了香菇片和胡蘿卜片調味,還勾了芡汁,芹菜沒有絲絡,水份足又脆生。

豆腐很香很嫩,豆味足,沒有腥味。

裡脊肉絲就是京醬肉絲,有甜麵醬,甜鹹味的,很實在的肉絲。

兩人正吃著,就看到陸北旌又挾了一塊剛送上來的豬肋排。

助理A:“看來陸哥今天食欲不錯。”

助理B:“那排骨也不錯啊!”

等菜轉過來,兩人又趕緊上筷子挾。這是一盆排骨燉玉米,清湯味,排骨是新燉的,全是長肋排,肉很實在,吃起來很香,玉米微甜,有汁水,湯也很好喝,沒有多少油。

柳葦的盤子裡放著三根排骨骨頭。

柳葦:“排骨真好吃,我最喜歡吃排骨了,清水煮一煮就很好吃了,紅燒也好吃,有一次田阿姨給我做了乾炸排骨,香瘋了!”

陸北旌:“還吃不吃?想吃再點一份。”

柳葦遺憾的搖頭:“吃撐了,吃不下了。”

平時一份麵就足夠她吃飽,今天還多吃了幾口排骨,小胃撐不下了。

柳思思的這個胃也算是餓了半輩子了,哪怕有她這麼好的食欲,在幾個家政阿姨的精心調養下,目前一頓的食量也遠遠遜色於普通成年人。

柳葦還有點饞,銀耳荸薺羹端上來後,她盛了小半碗,一小勺一小勺的抿著,結果一會兒又端上來了一份蓋滿蟹肉的蟹肉羹,她是無論如何也吃不下了,瞪著蟹肉羹眼睛都發直。

陸北旌看她這樣就想笑,年輕人就是能吃啊,吃不下還想吃。

他盛了半碗自己吃了,吃完給她描述味道:“還挺香的,蟹肉是現蒸再挖出來的,不是蟹肉罐頭,下回來了先點這個。”

柳葦:“陸哥我不知道該不該謝你,我覺得你是故意壞心眼玩我,但又覺得可能是我想多了。”

陸北旌:“你沒想多。”

柳葦:“……”

哈!這個人過份了啊!

柳葦吃不下了,陸北旌今天能吃這麼多已經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過幾個助理現在還是剛剛開始吃。

他們也不急著走,都想等到八點看梁導會不會再讓去加班。

兩人就坐在包廂的沙發上一邊看新聞一邊聊天。

柳葦說了她的發現,就是梁導在這部電影裡更追求畫麵的美感,已經放棄劇本了。

陸北旌:“他不放棄也不行啊。就像《武王傳》裡為了一個薑姬電影可以停擺四年一樣,薑姬不是男主角,但她卻是男主角形象的支撐,少了薑姬就拍不成電影。《西遊》裡猴哥的支撐就是這一次的反派二郎神,他的劇本沒搞明白,電影就很難講通這個邏輯。”

他比劃給她看:“本來《西遊記》原著是師徒四人取經,唐僧是主導,猴哥等徒弟是配角,但《西遊》把師徒的戲份都給剪了,主角變成了猴哥,電影邏輯就從講好師徒四人的故事變成了講好猴哥的故事。你的玉麵狐狸和二郎神都是給猴哥做配角,但是你的角色在邏輯性上要弱於二郎神的,因為不能拍成猴哥跟玉麵狐狸的愛情故事,那是要挨罵的。梁平也不敢這麼害你。你那個合同就是為了保證你不會在拍攝剪輯時成為這個電影的鑲邊,邏輯上你是要給二郎神讓位的。”

柳葦明白了,就是哪怕她的玉麵狐狸演得再好,也不能成跟猴哥的故事主線,猴哥這回的薑姬是二郎神。

陸北旌:“所以梁導就很生氣啊。二郎神的劇本權不在他手裡,拍攝權他就乾脆沒要,要了也沒用,有乾涉就不可能拍得好。現在這個電影的邏輯還沒有理清呢,猴哥是怎麼跟二郎神結的仇,兩人又是怎麼從電影開頭鬨到電影結尾,這都還不確定。”

他想了想,小聲跟她說:“梁導打聽到二郎神那邊的劇本邏輯和主線了,不過他很看不上。”

柳葦馬上好奇起來,也小聲問:“劇本主線是什麼?”

陸北旌:“愛情。”

懂了,愛情拯救一切。但凡是邏輯編不圓了就把愛加進去,愛能解釋一切不合理。

柳葦突然想起她跟二郎神演員那個莫明其妙的緋聞,警覺的問:“誰跟二郎神搞愛情?不會是我吧?”

陸北旌搖頭:“放心,據說是嫦娥,但現在嫦娥和二郎神兩邊的團隊沒談攏,不知道後麵還會不會有變故。肯定不會是你,你的劇本權在咱們自己人手裡,不會有人敢隨便亂編你的角色劇本的。”

陸北旌還問她:“剛才我跳車的時候你去拍什麼了?”

他跳來跳去的時候,她看了一點就被梁導安排的另一個攝像帶走去拍漂亮的畫麵了。

沒有情節,就是純粹的為了漂亮而拍的。

她讓唐希給她拍了一段,現在拿出手機來給他看。

陸北旌接過來,看到視頻上是柳葦披著長長的皮裘站在雪地上,或是慢慢的行走,她的走路姿態是很好看的。

她也湊過來看,說:“你看那個燈是放在我腳邊的,拍出來真像妖怪啊。”

學校裡教過他們燈光怎麼打是有講究的,正麵人物都是正麵打光,反麵角色都是斜著打光,叫邪光。

她演個妖怪,這燈就從她腳邊打上來,把她的臉照得全是陰影塊,一看就很陰森邪惡。

再好看的美少女這樣打光都擔心她是殺人狂。

他說:“挺好看的,畫麵漂亮就贏了一半了。”他還教她,“下回手也可以加點動作,你是不是怕凍手才不伸手的?”

柳葦:“叫你看出來了?真的很凍手啊,我的手都凍紅了,我都怕凍壞了。”

陸北旌:“塗凡士林了嗎?”

柳葦:“塗了,不過塗了也沒多少用。”

陸北旌:“還是有點用的,比不塗強。”

凍手怎麼辦?又不能戴手套,那就隻能塗凡士林了,塗了能一絲絲的用處。

不過該凍傷還是會凍傷的。

陸北旌教她:“把手指放在嘴唇邊,這樣。”他把手指放在嘴角輕輕按壓,露出一點鮮紅的唇肉和雪白的牙。

柳葦領會到了:“像要咬人。”

陸北旌:“對,玉麵狐狸是妖怪,要有一點非人的感覺。你演的夠漂亮了,就是不夠妖。稍微含一點殺氣會更好。”

柳葦把手指放在自己唇邊,打開手機攝像頭拍自己,慢慢調整表情和眼神,過一會兒就摸到門了。

“殺氣。”她懂了。

八點十分,梁導在微信群發紅包釣魚,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

今晚加班。

微信群裡洋溢著快活的空氣。

還有人裝死不回應的。

被好記性的梁導一一單敲。

深夜十夜,所有人又回到了早上拍戲的什刹海。

柳葦看到天空慘淡的月亮和乾淨漂亮的夜空,再加上眼前荒無人跡的雪景,能理解為什麼梁導要把人給叫回來了。

這個畫麵確實非常漂亮,是那種出CG圖會吸引人換壁紙的漂亮。

何況這是自然的景色,比CG那種人造美景更珍稀。

他們到的時候,攝像組已經在梁導的指揮下拍了半天的純景色了,一看就是打算放在電影裡的空鏡。

梁導剛吃完盒飯,看到吃了大餐的大明星們,搖頭感歎:“唉,這個世界不公平啊,有人吃盒飯,有人吃大餐。”

柳葦正在練殺氣,眼神發直的瞪著梁導,一副殺人狂預備役的樣子。

“誰讓我們回來加班的。”她陰森的說。

梁導被她的眼神嚇了一跳,悄悄問陸北旌:“吃飯的時候撞上不開心的事了?”

陸北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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