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的相識必定是一個很長的過程。
從「接觸」開始,姓名是敲門磚,「事件」將兩個人匹配到一起,然後通過時間的打磨來讓互相了解到對方是一個怎樣的個體。
單方麵的闡述不能起到任何作用,那和在雅虎上隨便搜索某個人名沒有任何區彆,所能得知的信息全是經過凝練後的產物,並且不能完全肯定其真實性。
更何況現在瀨尾澈也還沒有雅虎一下的機會。
非常自然的,澈也在聽到他名字之後完全不為所動,甚至向雪莉發出了「羂索?那是什麼東西啊?」的疑惑眼神。
雪莉:“……”
都說了要問你自己問!
看得出來,雪莉也並不知道這個霸占彆人身體的無賴到底是誰。
“這樣吧,你先把他們放進來,我覺得人多比較好談事。”
瀨尾澈也儘量露出對於他而言算得上誠摯無比的表情,想用滿腔真心打動雪莉。
“而且他們人品都比我好多了,這樣你也比較放心,對吧?”
“你倒是很有自覺。”雪莉不為所動,後退一步的姿勢甚至明顯得讓人想要歎息。
完全被忽視的某個「無賴」:“……”
「無賴」先生也算是很有耐心的那一類了。打招乎的對象不搭理他,原先對他忌憚的女性此刻正忙著無語,加上這個正方體空間在某種程度上是完全與外界隔離,早乙女天禮的身體又算得上「孱弱」……
種種條件導致他的閃亮登場突然就……尷尬了起來。
“瀨尾先生對自己的現狀一點也不著急呢,明明是最無辜的那個——”他試圖引起瀨尾澈也的注意。
澈也也的確應聲了,但依舊是對著雪莉。
“這是他說的,不是我。我是很清楚自己不乾不淨的身份啦,怎麼說都不能卑鄙到在真正清白的雪莉小姐麵前裝蒜吧——所以放他們進來嗎?放他們進來吧!”
雪莉忍無可忍:“你能不能搞清楚現狀一點!算我拜托你了,算得上罪魁禍首的家夥就這樣出現在麵前,你卻對他充耳不聞嗎!”
「無賴」先生相當自覺地點頭,看起來甚至有些感激似乎在替他說話的雪莉:“是哦,我就在這裡——在——這——裡——”
“也不是那麼著急的事情吧。”澈也臉上依舊掛著沒心沒肺的笑容,看也不看羂索一眼,“隻要早乙女不死,我就不會死。如果早乙女死了,那家夥想要再來和我說廢話也得廢一番功夫。我有什麼可著急的,充其量看他很不順眼,那就不看他,那不就行了?”
這一番邏輯嚴絲合縫,除了沒有任何乾勁之外簡直毫無破綻。
“至於雪莉小姐有些著急這件事……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雪莉冷靜下來:“這算是你有求於我的態度嗎?”
瀨尾澈也這才第一次真正看向羂索:“聽見了嗎?這算是你有求於我的態度嗎?”
這個世界上真正無敵的人恐怕就是這樣。
完全不在意後果的耍無賴,平等地用牙尖嘴利攻擊每一個人,偏偏他是整個事件的關鍵人物,不管什麼立場,都得咬牙切齒陪他將這出鬨劇演下去。
很難受吧。
瀨尾澈也無所謂地想。
在你介入我故事的那一刻,是否預想過,會有這麼一個礙眼的東西擋在麵前呢?
如果腦海中從來不曾構想過這樣的畫麵,那現在就好好體會一下,自己原本準備好的東西被一點一點掰開,再也走不到原先的結局是怎麼一種感受吧。
他唯一能保證的是,絕對不會太好過。
羂索的確感到棘手。
所幸他並不是計劃受阻就無能狂怒的蠢貨,他的確沒料到瀨尾澈也的性格,這和原先的調查完全不符,甚至算得上大相徑庭。
不過自認為「布局者」的身份並未讓他亂了陣腳。
“看樣子整個事件唯二的無辜者都出現在了現場,這實在是一件非常幸運的事情。”他說,“事實上,我也苦惱著。波及無辜可不是我的本意,你們的運氣實在是太不好了。”
瀨尾澈也:“會看見有人用這樣一張臉對我說出這樣的話……這才是我和雪莉小姐此生最不幸的事情。”
雪莉:“彆把我和你相提並論。”
“……所以現在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我也正是為了解決你們的困境才來這裡和你們見麵。”
瀨尾澈也:“他怎麼跟那種喜歡車軲轆的售後客服一樣,說半天廢話就是說不到重點,虧我還真的豎著耳朵聽,這不是純粹在浪費時間嗎?”
雪莉:“既然要聽那就安靜的聽,能不能彆他說什麼你都想要反駁一下?”
“……”
瀨尾澈也:“哦呀,他好像生氣了。”
雪莉:“不然呢?”
瀨尾澈也:“什麼啊,看著很冷漠,其實雪莉小姐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嘛。至少還會接茬,上一個聽我說廢話的二話不說把我炸進坑裡,差點讓我對人性這種東西失去信心了。”
“……”
這種毫無意義的對白羂索實在不想聽下去了,籌備了這麼久的高級日料中混進了便利店的便宜牛排——用這個時代人的說法大概就是這樣。
和普通人磨蹭這麼久也使人厭煩,殺掉他的話又會使「死亡推理」直接崩潰,參雜在裡麵的術士和異能失控會更麻煩。
“所以你和我聊什麼?”
羂索抬頭看去,對上瀨尾澈也的眼睛,有些不合時宜的,他回憶起了事情最初發現偏差的時候。
為了消除薄朝彥留在自己靈魂上的「咒」,羂索花了上千年的時間尋找薄朝彥的「轉世」。
說是轉世,其實就是靈魂特質相似的人,雖然和安倍晴明一樣用為在平安京時代活躍的存在,但薄朝彥根本沒在這個世界留下任何算得上傳承的東西。
什麼也找不到,所以自己隻能被困在「咒」中,即使利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