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人馬已經戰做了一團,黑衣鬥笠客雖然隻有三人,與八-九名衙役卻絲毫不落下風,手法極其乾淨利落, 手中刀光閃, 便是血花四濺。
一捧血噴在了林月清腳前,她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鮮血為泥土瞬間吞噬,形成了暗沉的點。
林月清滿臉懵逼∶【那我們怎麼辦?等他們打完?】
【等他們打完我們說不定還要被殺人滅口吧?】秋露黎也是一臉飽經風霜∶【早走晚走都一樣,現在就走吧……反正也逛得差不多了,直接回山上,順道問問石佛寺的弟子有沒有茶葉賣,我記得這種佛寺一般都有的賣的。】
【也行。】
兩人正商議著,前麵的戰況卻越發激烈起來, 李青山手中長刀閃爍著鋒銳的青光,刀麵凝寒微霜,手起刀落之下一顆人頭飛上了天空,眾人見狀紛紛膽顫,那領頭的趙三高喝道∶"李青山, 你居然殺了王建!難道你全然不顧往日兄弟同僚情份了嗎?"
"殺就殺了。"李青山橫刀在手,眉目剛毅∶"人命在手,死了也不冤枉。"
趙三喝道∶"兄弟們跟我上!今日不是李青山死,就是我們亡!"
衙役們也紛紛高呼了一聲,向李青山衝去,趙三緊隨其後,目光微閃,腳下一錯居然衝著秋意泊等人來了,秋意泊正側臉與林月清她們說話,感知到有刀橫來,想也未想便伸出一手,兩指輕輕巧巧地捏住了刀刃。
趙三見狀就是一愣,手中長刀居然動彈不得,他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秋意泊的手,就是這麼一隻如竹如玉的手輕而易舉的夾住了他的刀!這怎麼可能!
可下一瞬間,他手中忽然一鬆,長刀又順勢下落,隻聽眼前這儒雅的郎君高呼道∶"殺人啦--救命—--
一邊喊著,這郎君還一手抓了一位姐妹,轉身就逃。
趙三還以為方才是自己的錯覺,正欲追去,驟然之間便有刀風向他後背襲來,他不得已之下隻能回身去接,便見一位鬥笠客冷然地道∶"還想去追?做夢!"
三人一陣瘋跑,也沒見著有人追過來,等到了他們視線外便停了下來,秋露黎笑道∶"你怎麼想出來的,方才那一聲很有精髓!"
林月清也忍不住笑,這點距離三人走著跟散步一樣,連個氣都不帶喘的∶"高!"
這樣一來他們沒有正兒八經的出手,對方也察覺不出什麼異樣來。
秋意泊也覺得自己神來一筆,按照他的性子,沒有當場將刀折斷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可當時偏偏就是那麼做了。
秋意泊放出了自己的平衡車,簡單說了一下用法,三人便捏了個障眼法,往索道那處去——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最妥帖不過。
他邊道∶"隻是沒想到原來南域亂成這個樣子。"
他仰頭看天∶"天象平穩,不像是亂世將至的模樣。"
秋露黎納悶地道∶"你什麼時候學了看天象?"
秋意泊無所謂的道∶"我隨便說說的。"
秋露黎翻了個白眼,過了一會兒才道∶"你們有沒有覺得來上香的人太多了?若是人人太平,人人過得順心,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來上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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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想又說∶"泊弟,你記得燕京附近有一座清風觀嗎?小時候我去過一次,,正逢太清道德天尊聖誕,清風觀也是東域道教聖地,可遠遠沒有這麼多人來……也就是近郊的富貴人家來得多些,若說是遠道而來的,那確實是沒有多少。"
秋意泊微微頷首∶"確實如此。"
哪怕是現代交通極為發達,遇上三清聖誕,網上都是全程直播,人也遠遠沒有現在這麼多,雖然有現代佛道式微的道理在,但也可以和路途方便互相抵消了。
為什麼現代佛道式微?他覺得還是因為隻要是個健全人,家中沒有什麼重病事故,隻要靠著雙手肯努力,都能做到衣食保暖,房子可能買不起,但偶爾吃頓好的,買一件稍好的衣服,買一個心儀的遊戲那是完全夠的。
哪怕沒有文化,隻要肯吃苦,跑到一線城市送個外賣,一個月下來也有萬把塊錢。大多數人都忙於工作,忙於生活,且這些能給他們帶來滿足感,再加上科學發展,佛道自然式微。
大部分人還是如同秋意泊一樣的——不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畢竟是老祖宗的東西能流傳至今的,總有那麼幾分道理在。
林月清神色平淡,語氣平和∶"不必太過放在心上,回去與宗門通報一聲,叫弟子們少往南域來吧。。
遇上亂世,他們這樣的修仙者就要少來,因果纏身不是說著玩的。
秋露黎點頭應了,秋意泊卻覺得心中有些古怪,但是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他點了點頭也應—也罷,既然想不明白就不必再想,大道理上沒錯就是了。
三人很快就上了索道,徑自回了石佛寺。那塊小平台依舊如他們來時空無一人,院門鬆鬆地搭著,秋意泊上前推開了門,還是那一名掃地僧人放了掃帚過來迎他們。
秋意泊先告知了對方他買了一些東西,幾日後會送上門來,請石佛寺代收一下,他三日後來取,,另外又問了問有沒有茶葉賣,僧人雙手合十應了,他們約定了日後來取茶葉後便順著仙凡結界回了大光明寺。
然而在通過仙凡結界的一瞬間,三人不約而同地吐了一口血,秋露黎和林月清不多,甚至算不上一個輕傷,就是損失了一些血氣,而秋意泊則是要重一些,算是輕傷了。
守著結界的僧人見他們如此,詢問道∶"幾位施主,可有大礙?"
秋意泊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無事,就是損失了一些氣血罷了。大師,我們這是….
僧人雙手合十,低眉斂目地道∶"施主可是在凡間動了手?應該是一樁小事。"
秋意泊看向了林月清,他動了那個調戲他們的公子哥的馬車還在最後下意識的夾住了人家的刀,秋露黎除了這樁事外就擰了個毛賊,倒是林月清,因為分開了一段時間,倒是不知道她有沒有動過其他手。
林月清也就是在公子哥那兒動了手腳,,她挑眉道∶"我教訓了一個意圖當街強搶民女的紈絝,大師,難道就是因為此事?我們隻是讓他斷了腿,並未殺他。"
"正是。"僧人淡淡地說∶"世上萬事萬物皆有因果,施主已是超脫之人,仙凡有彆,糾纏其中,自然有因果纏身……隻是這因果輕微,恐怕那人就算不因為幾位施主的緣故,也早該死了。"
秋意泊道∶"原來如此….大師我還有一問。"
"施主請說。"
"我們不光是教訓了一個紈絝,還教訓了一個毛賊,還卷入了一場械鬥……但另外兩件事似乎對我們沒有什麼影響?"
僧人答道∶"施主隻管這麼想,若您隻是一個凡人,是否能做到此事?若動用了仙家手段,必然會有因果纏身,若身為凡人也能做到,便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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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泊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意思——教訓紈絝子弟,如果三人憑借著自身上前把人拽下來打∶頓那就沒事 ,如果暗搓搓用靈氣驚馬析車軸 ,那就會有因果纏身。他兩指夾住長刀雖然看似有些離譜,但他好歹也是勤修苦練武藝十餘年,算是個江湖高手,凡人要是有他這個地步應該也能做到。
但要是以雙指折斷長刀,就是凡人做不到的事情了。
南域的鍛造工藝比較成熟,他當時看李青山手中刀就覺得是一柄難得一見的寶刀了,要不是工藝達到一個水平根本鑄
造不出那樣可以凝霜的寶刀。
那幾個衙役手中持的雖然沒有李青山的好,看著也頗為陳舊,卻也是熟鐵工藝,也就是鋼材。鋼材強度和韌性都比較高,就算是武林高手想要依靠兩根手指去折斷一把鋼刀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至於秋露黎那個就更彆說了,擰個小毛賊而已,學過武的都能做到。
所以三人這一口血,是為了那紈絝吐的, 就是秋意泊的重一些,難道是因為他是主謀的關係?畢竟車軸是他拆的,不拆車軸人可能也摔不下來,就算有林月清叫馬車滾了兩圈,但到底顧忌著到底人多,沒有敢叫馬的速度太快,免得撞上了無辜路人。
秋露黎俏臉含霜∶"早知道就把他拖下來打一頓!"
"那下次?"秋意泊笑道∶"多謝大師,我們知曉了,以後會注意的。"
"三位施主請便。"僧人再度一禮,便回了原位,不再言語。
三人來時那頭白鷺還等著他們呢,見他們來了歡悅的啼鳴了一聲,張開雙翅便向他們飛來,三人對視了一眼,腳尖一點便飛身上了白鷺。
三人不由自主的在心裡想∶怪不得明明可以自由出入凡界,卻很少有人願意進去,這等因果真是防不勝防啊!
秋意泊則是又想到了一件事∶怪不得他爹在凡界生活那麼久,絲毫不動用修仙的手段呢!這因果換在誰身上吃得消?等他回燕京,他也要注意這一點,免得天天輕傷重傷不斷。
這麼一想,這可能也是天道對修仙者的製約吧……
畢竟修仙的想要動手,靠凡人那是真的沒有什麼反擊之力,話說起來,不是聽說那些邪道修土動不動就屠城嘛?他們是怎麼熬過因果反噬來的?等回去問問他三叔。
回到了客院後三人便各自回了房間,那一口血氣吐了到底也是要補回來的,尤其秋意泊還是個輕傷,紛紛打坐入定,等到秋意泊再醒,便是二十日後了。
再有十天,天地二榜就要開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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