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化神修士不可能怕殺蚊噴霧,畢竟這玩意兒是秋意泊做給自己用的,想也知道配方非常安全,不可能存在什麼危險藥材, 就算是有,那也是對人體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毒性。
"苦楝花、柏子、菖蒲各一兩,為末。慢火燒,聞氣自去……①"秋意泊慢慢地念著配方,時間有點久了,但應該就是這個配方。
天地縱橫卷自有其規則,三百二十四格獨立成為一個空間,互不乾涉,他這個主人隻有放人出入還有隨意行走的權限,其他就隻能依照天地縱橫卷的規則來走了——要不是走到對方身邊風險太大,他甚至想試試往對方的棋盤格裡大量投擲這些藥材。
秋意泊有倉鼠症,但凡用得上的東西他都是有多少囤多少,如果有什麼東西他每天要消耗一份,他不囤個一年的量都覺得慌得很——尤其是現在變成修士了,就算此生止步於金丹,那也能活個五百歲,所以他囤貨都是按照十年的分量來囤的。
這幾種藥草, 他納戒裡各有一噸,拿來給這位殘魂前輩加加餐完全沒問題。
老者心裡也是極度懊惱,這香爐中的藥材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人各有好,他就是天生就聞不得苦楝花苦中帶甜的氣味,隻要稍稍吸入便會止不住的作嘔, 涕淚橫流,狼狽至極。
但這是他還是個凡人的時候的事情,小時父母在夏時常用這個方子驅蚊,他每每都是避開,修行無歲月,天長日久之下他早已忘記了這回事,畢竟苦楝花分布並不廣泛,且修行之後他對苦楝花的反應似乎也好了許多……哪想到今日這苦楝花燒起來威力那麼大!
真是撞了邪了!
他也知道秋意泊恐怕是意外撞上的,但就是太意外了,才叫他覺得荒謬!
法寶裡送敵人靈草法寶他算是忍了,出現妖獸幻境也算是正常,出現個香爐還正好是他所厭惡的香氣那又是怎麼回事?難道天命就是要亡他?!
老者屏住了呼吸——當殘魂本就不需要呼吸,人都是死的了,保持呼吸不過是習慣使然。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涕淚,他的鼻子正克製不住的流下清水似的鼻涕,怎麼止都止不住。老者近乎惱羞成怒的連破了五件法寶,心中荒謬之感愈勝。
不算香爐,這五件法寶中隻有一把弓箭還算是正常,其他都是什麼玩意兒?一把扇著清風的蒲扇,一副雀牌,幾顆骰子,甚至還有一個自己掃地的掃….這秋意泊煉器是抓到什麼就煉什麼嗎?
彆說,還真是。
一開始練手當然不舍得下什麼好材料,便是奇石真君替秋意泊準備了一批初級材料專門讓他練手用,秋意泊愣是沒舍得用,專門對著家居用品下手。他那個自動烤肉的烤爐,自動切肥牛肥羊卷的菜刀.…….等等等等都是這麼來的。
老者仰目望去,隻見周圍居然還有數以十記的亂七八糟的玩意兒,看來是不打完就去不了下一格了。他隨即打算先清理出一片乾淨的區域來,這麼多的法寶他看得眼睛都疼,知道的人知道他是入了''天地縱橫卷''這樣神異的法寶尋求破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進了雜貨鋪呢!
呸,什麼破關,他是來搶肉身的!
秋意泊那崽子給他等著!等他破了這天地縱橫卷,他非要一口一口將他的神識吞噬殆儘不可!
老者抬手便欲去清理一角,忽地一把菜刀悄然無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身側,又淺又快地自他臂上擦過,隻聽見叮得一聲,那菜刀砍在了他的皮膚上,他人沒事,菜刀卻卷了個口子。
他冷笑了一聲,屈指一彈,菜刀瞬間爆裂開來,化作無數鐵屑飛向遠方∶"秋意泊,你隻有這點能耐嗎?!你若是有種,真刀真槍與老夫做過一場,老夫還敬你是個人物!"
他說罷,忽地又乾嘔了兩聲——不能說話,一說話那苦楝花的味道就隨
著嘴巴進來了。
秋意泊支著臉道∶"前輩不必激我,我區區一屆金丹,與前輩相比自然是隻有這點能耐。"
"前輩繼續努力,還有三百一十七格,您就可以搶奪我的肉身了!"
秋意泊一手提筆,在手冊上寫下了一行修改反饋∶【裡麵隨機出現的東西太菜了,以後要填補一些厲害的法寶。】
話雖如此,但厲害的法寶進了天地縱橫卷,它也是有可能成為獎品落到敵人手中的,他要好好斟酌這個度才行。
老者氣得近乎仰倒,正在此時,他頭頂上十幾架如同鐮刀組合成的物什開始旋轉了起來,清風徐來,隨即這風越來越大,幾乎形成了肉眼可見的風龍,下一刻,周圍漂浮的法寶都被風龍所吞噬,頭頂那鐮刀模樣的東西猛然墜落,卷入風中,仍舊在快速旋轉著,刀片寒光凜凜,令人望而生畏。
老者不可避免的被吞入風中,他非但不害怕,還心生了一點安慰——看,還是有正經的法寶的。
秋意泊也挺驚訝的,饒有興致的看著風龍,自己的小電扇居然能變成威力這麼大的飛鏢也是讓他大開眼界——他小時候坐在教室裡的時候就經常想頭頂的電扇要是轉著轉著掉下來怎麼辦,現在一看,嗯…感謝當年電扇不殺之恩。
老者一進風龍,視線與行動受阻,而各種法寶卻隨著風龍神出鬼沒,他著重對付的便是那些鐮刀狀的法寶,其他的那些掃帚簸箕之流他也就隨它們去了,畢竟以它們的材質品級他就算是站著任它們對付都傷不了他一根毫毛…
"啊——!"老者忽地慘叫了一聲,隻覺得後腦勺劇痛,眼前金星直冒,幾乎要站立不穩昏過去了。他強忍著昏厥和疼痛感伸手一摸,手中一陣冰涼 ,血流如注。
他再扭頭一看,好家夥,偷襲他的法寶居然是一塊鎮紙……應該是鎮紙吧?或者更應該說是建城牆用的青磚?
秋意泊心道就是鎮紙,至少它的本體是一塊鎮紙,隻不過他有一段時間煉器失敗就把那些失敗品拍到這鎮紙上,材料堆積之下,久而久之就成了一塊板磚。
它彆的功能沒有,就是沉重,結實,耐操。
往上頭加一根棍子能當錘子來使的那種鎮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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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來不及猶豫,鐮刀法寶再度襲來,同時而來的還有薄如蟬翼的葉子戲,偷偷纏繞他頸項四肢的碎布料……秋意泊不禁輕笑了一聲,支著腮看著棋盤格內那老東西被一堆家居用品折騰得雞飛狗跳。
這老狗真是一個認真又負責的測試人員。
多。
卷外,離安真君和秋臨與麵麵相覷,離安真君看著秋臨與的眼神中有詢問,有探究,而秋臨與的眼中全是尷尬。
"等回過頭要不再送小師叔去百煉山修煉一陣吧。"離安真君低聲道。
秋臨與摸了摸鼻子,回避了他的眼神∶"師叔說的是,是有點太不像話了。
這該怎麼說?
雖然這天地縱橫卷聽著很有氣勢,宛若什麼不出世的極品法寶,實則……虧得秋意泊不是在擂台上用的, 否則真讓人笑掉大牙。
雖說法寶這東西隻要好用就行,但這也太……太不講究了。
這好歹是秋意泊做的,秋臨與下意識在心中美化了一二,若是彆人做的,他恐怕就直接來一句''讓人笑掉大牙'' 了。而且這法寶吧,特彆容易結仇。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
一威力不大,侮辱性極強。
你想,若是在擂台上,天榜之下,眾目睽睽,光天化日,大好天之驕子被菜刀掃帚追打得雞飛狗跳,就算最後人沒事,臉也是沒有了。
若是讓奇石真君看見,恐怕得氣出心魔來——萬幸他老人家在百煉山好好地
閉著關,短期內應該是看不見這個了。
或者說這法寶其實意在攻心?
兩人言語之間,畫卷內那邪修殘魂已經被追打得狼狽不堪,苦楝花的煙霧被風一帶,更是無處不在,刺得他眼睛火辣,哪怕是閉氣也不斷地流下了眼淚鼻涕,秋意泊的指尖在桌上點了點,目光卻鎖定在了風龍的一角。
不知道這老狗有沒有發現風龍的一角從形成到現在都沒有動過。
那裡不是什麼破綻,而是…….把加特林。
就是那種可以蓄能後旋轉發射炮-彈的加特林機關-槍,他之前用來狙太虛門弟子狙-擊槍的強化版。
秋意泊把萬寶爐掏了出來,仔仔細細地查看這天地縱橫卷到底吞了他多少東西,反正一時半會兒這殘魂也到不了他麵前 ,他大可以慢慢去查。
他其實能感覺到離安真君和他三叔已經到了,他大可以將自己和邪修都放出去,那一瞬間就足夠他三叔和離安師叔抓人了。不過他暫時還是希望這位邪修殘魂多幫他測試幾格,畢竟有些東西太過危險了,叫自己人來測試萬一出了個好歹怎麼辦?
他抽空看了一眼風龍,快了。
再有一秒,子-彈凝聚完畢,隻聽見連環爆破聲響起,無數拖著金色煙尾的子-彈如暴雨傾盆一般襲向了老者,老者猝不及防之下連中十幾發,每一發都在他身上爆裂,老者一時隻覺得神魂隻是輕微的疼痛,可當子-彈爆裂之時便演化成了劇痛。
從秋意泊的角度來看,老者的身影都變得模糊了起來。
看來是真的傷了。
他將手冊翻了幾頁,到了加特林那一頁,書下了一行∶【第一次測試,子-彈凝聚緩慢,須有掩護,否則極難對應,對化神殘魂造成了較大傷害——或許帶有破防屬性?
期待二次測試。】
老者怒吼了一聲,幾乎是瞬時就發現了那襲擊他的暗器來源,他雙手如赤金,周身皮膚幾乎化作了古銅色,"乾坤無極,大羅金剛掌!"
碩大的金色巨掌自他身後冒出,直擊風龍末端,霎時間加特林與一眾法寶紛紛爆裂開來,風龍消失殆儘。老者口吐鮮血,陰鷲地盯著秋意泊的方向∶"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