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第十天的時候,秋意泊和泊意秋已經閒得摳腳了,事情沒做完就擺爛總有一種莫名的焦慮感,而且忙慣了陡然閒了下來就還挺坐不住的,就跟天天996,突然公司給開了半個月假,第一天是快樂無邊,第二天是瀟灑快活……等到第十天的時候就是哎,我想回去上班。

不上班心裡慌啊!生怕飯碗沒了。

打工人心酸落淚。

恰好淩霄真君這邊也準備的差不多了,順道叫兩人帶著新一批物資一起滾蛋,按照計劃泊意秋去換婁丞,秋意泊則是見了張雪休就回來。

泊意秋一手在臉上一拂,便換了一張斯文俊俏地臉龐,秋意泊靠在一旁,揚起了之前對著鏡子特意練過的三分溫和三分從容還有四分的疏離的笑容,兩人默契地對視了一眼,各自撇開了目光,走入了傳送陣。

聚金商行那頭早有人在等著他們,是秋懷黎,他微微躬身,恭敬地道:“恭迎東家、真君歸來。”

秋意泊頷首,道:“這次還要多謝池東家。”

“師兄不必客氣。”泊意秋客氣地說:“我能叩問煉神還虛,多虧了有師兄指點。”

“各取所需罷了。”

秋懷黎看他們兩演就想笑,他低眉斂目地站在一旁,輕聲與秋意泊道:“真君,血來宮少君已經在外等候了。”

“這麼巧?”秋意泊挑眉道——才怪。

這來回兩界也不止他們兩個,既然有了聚金商行這麼好用的據點,怎麼可能沒有其他弟子參與呢?光靠他們兩個也跑不過來啊!當然還有其他弟子來回,順道將他們什麼時候來的消息通知到位,否則秋懷黎哪知道什麼時候來等他們?

他們學的是修仙,又不是學算命的!

雖說都學過兩招,但他們那會兒又不用期末考也不用留級的嘍!

秋意泊微微笑了笑,和泊意秋點了點頭,隨即便帶著秋懷黎離開了,泊意秋則是還了一禮,去找婁丞交代事宜。秋懷黎邊走邊道:“張少君似乎有些急事。”

“問了什麼事沒有?”

“張少君言明了隻要見您。”秋懷黎說著,一手毫無煙火氣的伸了出來,往秋意泊手中塞了一枚納戒,“這是您吩咐的寶物,弟子等已經替您尋來了。”

“這麼快?無相琉璃骨向來難尋。”秋意泊看向他,秋懷黎雖麵不改色,可他的眼神已經確定了秋意泊的猜想——納戒裡是他想要的東西。

秋懷黎微笑著說:“真君說笑了,既然是真君想要的東西,弟子等哪敢怠慢。”

“不錯。”秋意泊隨意點了點頭,隨手扔給了秋懷黎一個納戒做賞賜後又聊了些關於弟子近期煉器的事宜,秋懷黎引著他入了前頭的客間後便告退了,秋意泊見張雪休一人獨坐,便笑道:“張少君,是什麼事情叫你這般急切?”

張雪休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長生真君,入內說話。”

秋意泊反手把門一合,張雪休就垮下了臉,趴在桌上深深地歎了口氣:“哎——!”

“怎麼了?”秋意泊入座,翹了個二郎腿:“年紀輕輕就歎氣,這可不好。”

張雪休看著秋意泊,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那什麼……能不能問你要個法寶?”

秋意泊挑眉:“不給靈石的那種?”

張雪休惱羞成怒:“廢話!”

秋意泊笑倒在椅子上:“你好歹也是道君親傳,一宗少主,還差這點靈石?”

“一言難儘。”張雪休道:“這不是我剛剛才買了一件法寶麼……我隱隱感覺到劫數了。”

“這和你問我要法寶有什麼關係?”

張雪休眼神有些飄忽:“我有個朋友,我想送他一個飛行法寶,這不想來想去就來問問你了

。”

秋意泊也有些好奇:“什麼樣的朋友?”

通常這種情況,不是到了一個必須的境地,否則誰會為了一個朋友開這個口呢?

張雪休抿了抿嘴,解釋道:“就……小時候的一個朋友,他家也被我家牽連了,我一直以為他死了,他也入了魔門,日子不太好過,我想特意關照他恐怕被有心人針對,但不關照他又怕他……”

秋意泊抬了抬手,打斷道:“好。”

秋意泊這裡飛行法寶都是現成的,畢竟飛行法寶做起來比普通法寶工藝來的更精密嚴苛,尤其是那個該死的核心是必須要熬時間的,節省不了,他想了想,取了一個還算不差的煉氣化神境界法寶出來,張雪休看了看,搖頭說:“太好了,換一個差一點的。”

秋意泊笑道:“你讓我一個大乘期煉器宗師往哪裡找一個差的給你?你怎麼不乾脆大街上買一個?”

張雪休真誠的說:“外麵的太好的買不起,太差的送不出手。”

突然,他頓了頓,他指著秋意泊:“你、你、你大乘了?!”

秋意泊眉目一動:“不然呢?”

張雪休:“……”

秋長生他還是人嗎?!啊?!他才五百歲出頭吧?怎麼二十來年不見他他娘的又大乘了?!他這境界是吃了什麼丹藥上去的嗎?!

張雪休想了想決定直接忽略這個話題,他比劃著說:“有沒有那種看著貌不驚人,實則特彆厲害的?這種一看就知道是個極品,我怕他保不住!”

秋意泊氣結,手中翻出一朵火焰,將法寶層層包裹,進行修改,他實在是沒忍住吐槽了一句:“我還以為你找我是什麼要緊事,特意大老遠的回來一趟,結果你倒好,就這點破事找我?”

張雪休默默低下了頭,也覺得這事兒有點太離譜了,轉而他又道:“對了,我師傅知道了,果然不計較賭天境的事情。”

秋意泊暗地裡翻了個白眼,要是一百零七件能抵大乘一擊的法寶外加一個幻境都不能讓血來道君掂量掂量他身後的實力,他估計就得對血來道君重新評估了。

隨著聚金商行的做大,很多事情其實是瞞不住的,比如秋意泊這個煉器宗師是怎麼冒出來的,到底是哪個門派,聚金商行是怎麼一個又一個冒出真君來的,聚金商行的貨源是哪裡來的,又是怎麼一口氣弄出那麼廉價法寶的,那必須都要有一個合理的結果。

到了真君境界,穿梭道界其實就已經不難了,第一是貴,第二是缺少大能幫忙,最後就是高風險。新的道界等於新的機緣,這一點大家都明白。可大部分真君穿梭道界的時候是跟孤舟真君他們一樣——去哪裡隨機,在哪裡落地也是隨機,萬一運氣不好直接掉進何處絕地又或者妖獸老巢之類的那也是說不定的。

且來回都是需要傳送陣的,否則就是單程票。孤舟真君和奇石真君去外界的時候是先尋到了一個廢棄的傳送陣,然後由奇石真君修複。淩霄宗弟子去尋人的時候能回來是因為奇石真君把那頭的傳送陣也修複好了,否則還真回不來。

像秋意泊這樣意外過來,還和此間大宗青蓮劍派達成協議,從此有了固定且安全的落腳點,同時還有道君願意幫忙穩定傳送錨點、身旁一群各類技術宗師幫忙修傳送陣,甚至還有個‘自己’能鎖定目標道界的少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靈石倒是最可以忽略不計的,到了真君級彆幾百萬極品靈石也算是拿得出來,可大部分真君也沒到能把這筆錢跟秋意泊他們一樣當兩塊錢的地鐵票來用啊!

言歸正傳,所以秋意泊、泊意秋、秋懷黎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或許最開始沒有人注意聚金商行,但等到聚金商行做起來,必然是有人要追根究底的,所以他們做了一個背景。

秋意泊是最開始來蒼

霧道界的,當時自稱是某個隱世家族弟子,他在青蓮劍派鬨出的動靜不小,很多人都記得他讓青蓮劍派半年沒見過太陽,他的身份是瞞不住的,所以就由他開始編。

——他們是一個以幾位真君為首的煉器門派,並且是在自己的道界有一些原因落寞了,一開始是由秋意泊意外來此,有了玉清道君這份因果後就決定來蒼霧道界發展。一個門派想要複興,尤其是一個煉器門派,是需要大量奇珍異寶的,所以聚金商行應運而生。同時,還需要大量本土修士的支持,更需要有足夠的影響力,否則如何長久?

故而秋長生以青蓮劍派客卿身份遊走結交修士,一位真君外出尋找機緣寶物,兩位真君坐守聚金商行,全力將聚金商行影響力紮入蒼霧道界,等有了足夠的底蘊和影響力,便可正大光明開山立派,到那時,想必受過他們恩惠的修士與門派也不會反對。

他們掩蓋身份也很好說,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就算同為人族,但好歹不是一個道界的,所以他們不願說,做的隱蔽也很正常。

這也能說明為何秋長生跟著正道魁首青蓮劍派混,而背地裡則是結交張雪休,聚金商行還點頭應了血來宮的生意單子——他們一個門派想要在這裡紮根,又是技術工種,‘不善’與人爭鬥的煉器門派,自然是要跟有影響力的門派結交,不論是魔道還是正道。不然打著旗子跟青蓮劍派混了,血來宮來砸場子怎麼辦?如果替血來宮和大衍宗扛旗,青蓮劍派打上門來除魔衛道了他們又怎麼辦?

他們是器修,修行就得煉器,要煉器就得有靈石有天材地寶,想要靈石和天材地寶就得賣法寶,蒼霧道界正魔兩道腦漿子打出來跟他們有什麼關係?誰出錢他們就賣法寶,管他是正道還是魔道?

如果再往下深究,有概率能打聽到青蓮劍派有過大批弟子來過,就算青蓮劍派的弟子可以咬死了不說,但架不住魔道搜魂啊,到那時,淩霄宗來過的事情就瞞不住了,流宵真君作為冤大頭,得扛著這個鍋了(所幸她現在也來不了蒼霧道界)。而秋意泊則是作為一個擁有秘境的人,想要討好淩霄宗和青蓮劍派,暗中評估到底搬去哪個道界比較合適……至於為什麼最後選了蒼霧道界而不是淩雲道界——淩雲道界有百煉山根深蒂固,他們這種門派很難去搶占百煉山的市場。

所以還是煉器技術落後的蒼霧道界更為合適。

這些事兒不必做的特彆完美,特彆完美反而像是有心人特意提前設好的,要讓那些聰明人自己去猜。聰明人往往對自己很有信心,對於自己通過線索推測出來的才更覺得可靠。也不必他們全信,有疑慮就有疑慮,聚金商行的價值擺在這兒,幾位真君、幾位煉器宗師杵著,真要舍得放棄這份價值,那就出手試試——舍得這個不好說,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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