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焚月道君來不來,區彆都不是很大,還是是滿大廳的人愣是湊不出第五條命來。秋意泊尋思著焚月道君今天來,是不是來哄他的呢?
畢竟焚月道君必然知道顧真是他的同門師兄,而這合道法寶的消息也放出去了。
不管怎麼說,秋意泊決定配合一下——這尼瑪滿屋子的道君,三屍和活人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彆,真的打起來,吃虧的肯定還是他。
除了霜落以外的道君紛紛起身,頷首以示尊敬:“焚月道君。”
秋意泊也跟著打了聲招呼,焚月道君看著就是個極清冷的美人,等開口時秋意泊才知道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誰能想到這樣如月一樣的美人張口就是一句:“裝什麼裝,惡心吐我誰負責?”
霜落道君盤著腿窩在一張椅子上:“呦?有了?誰的?先說好,可不是我的。”
焚月道君一仰頭,冷笑了一聲:“嗬,等你長齊了毛再說這話也來得及。”
霜落道君當即翻了個白眼:“哎對對對,你那樣的得找個妖修才行,幾千歲的老妖婆,口口你口口,口口口……”
焚月道君:“霜落你這個小口口子,你爹沒長口口,你口口就是個口口,生下你這麼龜兒子來也是個沒口的玩意兒,你爹那個口口就是個綠毛王八……”
秋意泊都看呆了,他好幾百年沒見過這種上麵了,上上回還是在凡間菜市場裡看見兩個老阿婆對罵的這就這麼個程度了,什麼本人的下三路,他們兩個已經對罵到了祖宗十八代乃至子孫十八代的下三路了。
秋意泊環視一周,發現在場的道君低頭的低頭,咳嗽的咳嗽,裝沒聽見的裝沒聽見,顯然很習慣這種場麵了。齊若道君見秋意泊眼神有些空洞,那張清俊的麵容上浮出了一抹笑意,低聲道:“他們兩見麵一直都是這樣,長生道友莫要在意,等他們吵夠了就好了。”
秋意泊一臉‘這場麵我是真的沒見過’的表情:“……多謝道友。”
今天算是開了個眼界。
秋意泊突然就有些懂為什麼霜落和焚月分出來的三屍各個都是道君了——恐怕這幾位道君都覺得就本體這吊樣,走出去實在是太丟人了,還不如自己努力修煉,爭取以後取而代之。
看看這些道君,問天道君沉穩,齊若道君斯文,八卦道君優雅,天月道君隨性……怎麼都比這種隨時隨地口吐芬芳的本體來的強一點。
過了一刻鐘,兩人還在對罵。
又過了一刻鐘,兩人還是在對罵,而且到現在都不帶重樣的——看來霜落和他互懟的時候還嘴下留情了,沒直接懟上他祖宗十八代。
秋意泊捏了捏鼻梁,實在是不想聽魔音貫耳了,起身道:“隔壁備了席麵,諸君不若隨我去用上一些。”
除了還在對罵的焚月和霜落,其他道君都有一瞬露出了‘終於解脫了’的表情,二話不說站起身就跟著秋意泊走,直接把兩個口吐芬芳的本體扔這兒了——還是讓他們兩留在這裡繼續對罵下去吧。
隔壁的席麵秋意泊自然準備的妥當,反正他囤的席麵不少,直接擺了好幾桌,誰愛吃哪個就在吃哪一桌,至於食材方麵就次一點了,秋意泊對席麵的要求是足夠好吃就行了。不想一眾道君誰也沒動筷子,反而一個個挽袖泡茶,又將窗戶都打了開來,招來清風穿堂,也沒說話,就光坐著。
秋意泊也懂,畢竟自己也沒什麼胃口,他選了個涼快的地方,喝了一杯涼茶,又坐了好一陣,腦子裡嗡嗡的聲音才逐漸消失了去。
這威力可真夠大的啊……秋意泊暗暗想著下次把霜落拉到湖邊去罵湖水,看看能不能炸出點魚蝦蟹來。
秋意泊暗中打量著幾位道君,先前看他們和現在知道他們是三屍後看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秋意泊一邊看,一邊有點羨慕了起來——哎,分三屍其實也不錯哎!雖說本體和三屍是天然對立,但也不一定就是要互相殺戮,能走到血來和李秀那樣的還是在少數,如果他分三屍出來,瞬間就有了四個他?
哪怕從頭開始修煉也不怕什麼,大不了就是花點積蓄。反正他為了重修無悲齋,特意攢了不少天材地寶,哪怕分出了三屍,三座全新的萬寶爐他也負擔得起。以後真的要遇到什麼事,他振臂一呼,瞬間嗖嗖嗖來三個道君,想想其實還挺爽的……
嗯……要是有三個他,他可以讓泊意秋睡一個三屍,反正都是自己也沒差,然後他上泊意秋,說實話一直在下麵純粹就是讓他,如果真的有這個操作的話他覺得他可以……呸呸呸,什麼臟東西,快從他腦子裡出去!
這種重口味的玩意兒秋意泊覺得自己還是接受不了,看彆人的可以,自己還是算了吧。
要不一會兒有空煉製一個觸手玩具拿去玩泊意秋?
……呸。
秋意泊覺得自己是想泊意秋了,他優雅地交疊雙腿,低頭啜飲了一口涼茶,壓了壓腦子裡的奇怪思想,忽地又生出一點煩躁來——霜落和焚月就不能安靜點?
說起來他坐在這裡做什麼?簡直是浪費時間,好想就這樣拿萬寶大陣把白玉京那一係的道君都殺掉啊……他把他們殺了,霜落總不能阻止他拿一點戰利品吧?又能完美解決顧真的事情,又能賺錢,真是兩全其美。
秋意泊微微垂下了眼簾,體內卻邪劍察覺到了他的心意,錚鳴有聲,連隱在千機傘中的疏狂劍都有些躁動了起來——為了不引人注意,自秋意泊正大光明擺出架勢來,就把千機傘收入了丹田之中。
畢竟一個器修,沒事背著一把劍鞘做什麼?
秋意泊這般想著,忽然意識到了一點——霜落和焚月之中,是不是有人會一點音攻?
往日這種東西算什麼?入耳不入心,聞之則忘也就是了,今天在這兒坐了好一會兒了,還是覺得自己念頭雜亂,想一出是一出。
確實聽他們對罵後自己有些靜不下心來。
聞光道君走了過來,他用眼神詢問了一下秋意泊,秋意泊抬起一手:“聞光道友請坐。”
聞光道君這才坐到了秋意泊對麵,他低聲道:“道友可是覺得心思紊亂,念頭不通?”
秋意泊頷首:“是有一些。”
聞光道君道:“兩位道君境界高強,我等萬萬不及,受一二影響也是常有的事情。”
“多謝道友。”秋意泊道了一聲謝,聞光道君是來示好的,應該是有什麼話想問。果然聞光道君露出了善意的微笑:“說來,還不曾恭賀道友……不知今日可有幸見一見那法寶?”
十年前飄霜樓天劫,劫雲遮蔽了半片天地,這天地可不是指一地,而是一界。這樣的陣仗,在座又有誰察覺不出來呢?
秋意泊笑著應道:“自然,得一至寶,晚輩也想請諸位前輩品鑒一二。”
一眾道君心知肚明,這哪裡是給他們看的?分明就是給霜落和焚月兩位道君看的——不過這又有什麼不好呢?若有一日能取而代之,他們的法寶不就是自己的法寶嗎?
聞光道君道:“不敢在道友麵前稱前輩,道友與我等平輩論交便是了。”
秋意泊則是道:“抱歉,我在家中時每每煉製法寶,便要呈送尊長查閱,做的好也就罷了,做不好是要挨罵的,習慣了。”
一眾道君皆是笑了起來,八卦道君抬眼看來,含笑道:“沒想到如長生道友這般的角色,居然也要受尊長訓斥?”
秋意泊聳了聳肩,“誰叫我不爭氣。”
隻論劍道,溫夷光和秋露黎能把秋意泊按在地上摩擦到一路火花帶閃電——秋意泊也沒想到啊,小時候是這樣,大了也是這樣。
頂多就是沒有小時候被摩擦得那麼厲害了。
不過秋意泊也沒什麼怨言,畢竟論煉器他也能把溫夷光和秋露黎他們吊起來打,他在劍道上不是沒下功夫,隻不過和他們兩比起來,那就有點不夠看了——或者說跟大部分淩霄宗弟子對比起來,秋意泊在劍道上下的功夫都隻能算是中遊水平,連卷王都算不上,更彆提和溫夷光、秋露黎那種卷王之王對比了。
至於為什麼他的劍法還是很能看的……主要還是因為老天爺賞飯吃。
秋意泊有一段時間很受師兄弟、師姐妹的白眼,連秋懷黎、秋露黎有時候都沒忍住瞪他兩眼,因為他當時喜歡把那句話掛在嘴上——彆人來問他:小師弟你這劍法怎麼練的,好生淩厲,頗得幾分真意,是不是有什麼秘訣?秋意泊答道:隨便練練就這樣了,沒什麼秘訣啊……
大家的茶水喝完了,終於上桌吃飯,一眾道君做派都很隨意,秋意泊仿佛是他們的老友一般,不拘言笑,居然也有了些安逸的氛圍。直到廳門砰的一聲從他們中間橫飛去了窗外,眾人一回頭,就見霜落道君和焚月道君站在門口,兩人臉色都算不上太好。
此時八卦道君看著他們整齊的頭發和衣物,悠悠一笑:“還好,沒打起來。”
霜落道君和焚月道君跟兩隻烏雞一樣互瞪了一眼,一人向左,一人向右,各選了一張桌子坐下喝茶吃飯,誰也不搭理誰。
秋意泊也是嘴賤:“還打過?”
天月道君挑眉道:“怎麼沒打過?道友你是來的時間短,他們兩之前見一次打一次,就差沒把腦子都打出來了。”
秋意泊:“……?這麼厲害?也不怕把道界打出問題來?”
齊若道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