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瑾,此事你去辦。”秋意泊吩咐了一聲,寧瑾恭敬應喏,秋意泊擺了擺手,他便退下了。
寧瑾確實是個好苗子,煉器上拿得出手,辦事也穩妥,秋意泊尋思著是不是應該給人提一提檔,安心教幾年,回頭直接把麓雲山扔給他來管,他落得一個輕鬆。
創業容易守成難,自古皆是如此,秋意泊自己是吃夠了守成的苦,他也更偏愛當創業的主——這話怎麼說……什麼都不管,往前衝就完了,回頭留下一屁股爛攤子自然有人幫你收拾的感覺太爽了。
“師叔,此事可否讓弟子出麵?”有人道。
秋意泊打了個嗬欠,看向了亭中另一人——此前自異界被他帶到淩霄宗修行的周琪然。此子進境不錯,當年地榜打完原地成就金丹,當時宗門裡還想等等秋意泊,奈何當時他人不在,於是秋懷黎辣手無情直接下手搶人,周琪然也就成了秋懷黎的大徒弟。
如今周琪然已有元嬰修為,再有幾十年應該就能叩問化神之境,是隨著這一批弟子一道來的。
聽說是他自己要求來的。
他本就是秋意泊帶入山門的弟子,秋懷黎左手聽了他的請求,右手就開條子把他劃入了名單中,成為了一名光榮的異界宗門養成遊戲玩家。畢竟秋意泊要運營一個宗門,雖說他喜歡人貴精不貴多,要的都是修習無悲齋道統的弟子,但是宗門總要有人管,這是個難得的機會,秋懷黎欣然把徒弟扔過來給弟弟當勞動力。
周琪然確實想追求至強之路,可與他想當淩霄宗掌門並沒有什麼衝突,況且他本人就是有先天的優勢,本身就是出身世家,掌慣了家裡,他做管理這一塊可謂是得心應手。
“不,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秋意泊吩咐道:“時機也差不多了,該開山門收徒了。”
周琪然一怔,眉間反而湧上了幾分擔憂之色:“外界對我麓雲山虎視眈眈,師叔,弟子恐怕此後門中再無清靜之日。”
淡淡的月色攏在了秋意泊身上,如煙如紗,映得他的眉目都朦朧了起來。周琪然低眉斂目,隻看見了一片淡青色的衣角——他真的很好奇,這位差點就要成了他師傅的道君會如何回答,隻聽他坦然地道:“這難道不是你應該操心的事情嗎?若你怕了,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弟子知錯。”周琪然垂首道。
“記著。”秋意泊忽地笑了起來:“有我在,你隻管放心大膽做。”
周琪然頓了頓:“若弟子辦砸了差事……”
“那我就尋你師傅算賬。”秋意泊撣了撣衣袖,輕笑著解釋道:“你還年輕,真辦砸了差事,那一定是你師傅的問題,我當然是尋他算賬。”
言下之意:你辦不了的,你師傅總能辦,你砸出來多大的爛攤子,你師傅就替你收拾多大的爛攤子。
周琪然一時之間居然有些分不清這是戲言還是當真的話,他便隻當是認真說的,他愈發恭敬的行了一禮:“師叔,弟子一定不負師叔所望。”
“那就去吧。”秋意泊吩咐了一聲,周琪然應聲告退。
待亭中終於隻剩下秋意泊一人了,秋意泊才長舒了一口氣,舒展了一下四肢,聽得自己的筋骨發出一聲聲脆響——可見亭子裡還是要擺個舒服點的椅子的,橫坐在欄杆是看著瀟灑,但坐個一盞茶半柱香的也就算了,坐的久了那是真的腰酸背痛。
秋意泊陡然生出了一點‘哎,人老了,經不起折騰’的想法。
麓雲山走到這一步,幾乎已經穩住了基本盤,前前後後接近十年毗鄰而居,青雲劍宗不說值得弄個通家之好,做個盟友卻是足夠了的。如今和青雲劍宗有了實打實的利益往來,那麼接下來也可以背靠大樹好乘涼,對內對外都能開張混口飯吃了。
接下來就該收徒了。
秋意泊托著腮想著,也不知道周琪然懂不懂他的意思——他無意擴張,他這麓雲山走的就是精品路線,與百煉山是截然不同的路子。無悲齋收一個親傳弟子的成本太高了,他想要的弟子是那等具有煉器天賦的、品行兼優到足以托付無悲齋道統的弟子,而非烏泱泱塞一堆人進宗門,再挨個遴選。
當然,百煉山那樣的廣開山門確實也是有好處的,人多勢眾,確實不容易出現如同之前無悲齋那般輕易被人滅了門的慘案,但壞處自然也是有的——比如現在的麓雲山是支撐不起來那麼偌大的宗門的。
哪怕有秋意泊在也不行,不是財力與人力的問題,而是大勢所趨。
此界亦有春宴,隻不過他們是在秋季,還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寄葉節。凡間滿六歲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