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1. 第 601 章 緋聞!【含51W加更……(1 / 1)

天知道秋意泊是忍了多久,才沒讓‘你爹來了,快開門’這句話脫口而出,畢竟這年頭修士之間不怎麼興互相當爹,哪怕這裡頭的人換做是溫夷光,秋意泊都不好意思開口,這話說出口多多少少有那麼一點辱及尊長不死不休的意味。

秋意泊內心十分惋惜。

宸光道君依舊是無動於衷,秋意泊惡意地觸碰了一下飛花秘境,而在飛花秘境之中,四時天候也在此刻混亂了一瞬,宸光道君看著上一刻飛雪漫天就變成了春雨連綿,那種濕乎乎又冷不丁凍得要死的勁兒,莫名與秋長生那家夥重合。

上一次見他似乎還是個渡劫期?

宸光道君的臉色青青紫紫,終究還是開放了秘境,霎那間有春風拂麵而來,裹挾著伶仃的水珠,擊冰碎玉般的揚了過來,天光乍曉,有一青色的身影自天空而落,衣袂翻飛,銀發繾綣,抬眉之間便不動神色的占儘了這十方天華。

還真是秋長生,這張臉宸光道君是覺得這輩子都不會忘懷了。

不過相較於那時的秋長生,他似乎變得愈發從容了,舉止之間帶著一種難以用語言描述的風姿,仿佛萬事萬物於他而言,不過是掌心之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確實也是如此。

宸光道君是一個不怎麼夠得上格的陽神道君,但曾幾何時他也曾親叩天階,他也曾是驚才絕豔,怎麼又分辨不出來秋長生如今如何呢?

他曾經化出分神就已經是輸了秋長生一籌,今日本體相見,亦是再輸一籌。

宸光道君心中自嘲的笑了笑,卻也不覺得後悔,忽地他又咬牙——雖然他也知道渡劫期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不正常的,可……老天無眼啊!怎麼就讓秋長生這種飛鳥路過都要被拔兩根毛的貨色修成了道君啊!

秋意泊施施然地入了飛花秘境,清爽的風拂在他的身上,叫他舒適地眯了眯眼睛,他看著殿前負手而立,一身玄黑龍袍的宸光道君,想也不想就來了一句:“你還真是個皇帝?我還當你是自己封的!”

宸光道君:“……”

秋意泊見他不說話,立刻秒懂了:“哦還真是自己封的。”

他一派哥兩好的拍了拍宸光道君的肩膀:“修到這個境界不容易,自封個皇帝當當也不丟人哈!”

宸光道君額邊蹦出兩根青筋,皮笑肉不笑地說:“我還當是此生無緣再見了!沒想到這麼快又見麵了。”

秋意泊悠哉哉地說:“我記得上回有人說下次再放我進來就是狗?”

“來,阿光啊!叫兩聲聽聽。”

宸光道君咬牙:“你不要欺人太甚!”

秋意泊:“豁,我就是欺人太甚,有種你打我呀!”

秋意泊笑得肆意,意有所指道:“要不要試試?”

宸光道君沒有說話,秋意泊眉峰微挑,對著他眨了眨眼睛,用一種極其溫柔地口氣說:“我就喜歡你這種看不慣我還乾不掉我的樣子。”

宸光道君:“……”

宸光道君都要被氣死了!要不是真的打不過,要不是他還有一家子老小要養活,他今日乾脆就和秋長生這個嘴賤的貨色鬥一場——雖然大概率是要死的。

他冷哼了一聲:“之前當你是渡劫期所致,沒想到你原本說話就是這麼一副死德行……你是怎麼好端端活到道君這個境界的?莫不是靠長輩吧?”

“那必然,我這般驚才絕豔之輩,我爹我叔我師傅我師祖誰不把我當個寶一樣?”秋意泊打量著他的麵容,頷首道:“你雖也算是俊美不凡,但與我相比還是差那麼一些的,我家能生出我這般占儘風流的,祖墳都冒了青煙,我家中怎能不愛我?”

宸光道君沉默了好一會:“這話你敢當著你爹你叔你師傅你師祖的麵說?”

秋意泊一手微抬,衣袖半掩麵容,活脫脫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絕世美人模樣,接著聽他說:“我不敢。”

那是十分理直氣壯。

“那你怎麼有臉與我說這些?”

“反正你又出不去,我爹我叔叔在管宗門,一時半會兒的不可能碰到你。”秋意泊笑若春山:“我師傅我師祖都是道君了,除了我,誰稀得來你這個破地方?”

宸光道君無言以對,因為秋長生說的是大實話。

秋意泊見把人逗得差不多了,生怕自己逗順嘴了真張口就是‘你爹我’,他將一物拋入了宸光道君懷中:“好了,不逗你了,真的是來走親戚的……這些年去了不少地方,與你帶了些土儀……莫要與我客氣,拿著去哄一哄嫂夫人們也好呀。”

宸光道君甩袖,但還是收下了,嘟噥了一句:“算你還有點良知。”

天可憐見,都已經不是良心了,是良知了。

宸光道君又接著說:“可是來尋景嶽奇抄?”

“是啊。”秋意泊解釋了兩句:“機緣太多也不好,我本來尋思著等我道君少說還能玩個兩三千年,哪想到一個不小心就到了陽神?這不就得還債了麼!光是買山頭弄靈脈就花了我大半家當,這不,樓宇還沒修呢……”

他說著,目光在已經修複了大半的晗光宮一掃,宸光道君當即警覺了起來:“你彆想打我晗光宮的主意!”

“沒,哪裡能貪圖你這些呢?你也不容易……”秋意泊話鋒一轉:“就是有沒有鎖光陰分我點?我拿法寶跟你換唄。”

這麼多年來,鎖光陰還真就隻在飛花秘境出現過,這種出現指的是長在飛花秘境裡頭,秋意泊走了這麼多道界,就沒見過其他道界有——在其他道界這玩意兒就是傳說中的神藥,誰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反正不是地裡頭長出來的。

宸光道君就知道這土儀收的燙手,當即低咒了一聲:“沒有太多。”

秋意泊也不介意:“來個五六百根就行,多了也用不上。”

“五六百根?!”宸光道君大怒:“秋長生,你也好意思張這個嘴!你要那麼多乾嘛?你那破門派是被人滅門了不成!就等著你拿著鎖光陰回去救命啊?!”

秋意泊無所謂地說:“那倒沒有,就是鎖光陰釀酒挺好喝的。”

宸光道君這輩子都沒把鎖光陰和釀酒聯係到一起過!

他怒視秋意泊,秋意泊笑道:“反正你這宮裡又沒人用得上,給我點怎麼了?你要是不給,那我就隻好去找嫂夫人們了……”

“你還要不要臉!我不給你就打算拿我妻小來威脅我?!秋長生,你堂堂一個道君,也好意思殺女人?!”

秋意泊:“誰說要打要殺的了?說來也是巧,我給我家姐姐們準備了不少珠寶首飾,你這個地方好是好,就是忒小,什麼時興的絲綢,外域的寶石啊恐怕是沒有的……我想也知道外麵修士帶進來的哪裡能有我的好,你不給,我就去找嫂夫人們換唄。”

秋意泊微微俯身,他比宸光道君要高一些,如今俯首來看便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他輕輕笑了起來,確實是占儘風流,他低聲道:“……你說好不好?”

宸光道君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頭皮一陣陣的發麻,他怒道:“不許去後宮!我給你就是了。”

秋意泊直起身,含笑道:“你給我……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宸光道君立刻扔過來一個納戒,指著門外道:“趕緊帶著景嶽奇抄給我滾!”

秋意泊接了,轉而留下了絲綢寶石。倒不是他坑宸光道君,俗話說得好,物以稀為貴,江南絲料最便宜的時候一兩銀子就能買一匹,可若是運到西域那就是千兩黃金一匹。他搜羅了好幾個道界最好的胭脂水粉、釵環法衣,真論起來那也不便宜,需知有時候也是美麗的東西就是越是珍貴,最珍貴的天材地寶往往也美得叫人見之忘俗。

秋意泊捏著納戒,對臉色發青的宸光道君道:“所以說,有時候道侶太多了也不太好,是不是?”

宸光道君:“你最好趕緊滾,免得我心魔發作起來殺了你。”

“哇哦,帶著全家老小一起死,這心魔是怪厲害的。”秋意泊對著宸光道君擺了擺手,“走了,我那頭一山頭的弟子等我看顧,實在是騰不出時間來,待我閒了,再來尋你喝酒。”

帶著笑意的聲音還未落下,他的身影便已經消失了,宸光道君狼狽地罵了一聲:“誰要和你喝酒!下次再放你進來我就是……”

狗這個字,最後他還是沒說出口,因為大概率下次秋長生這個人想要進來的時候,不管他願不願意,最終他還是能進來的。

***

秋意泊許久未來,但還是記得去天工坊的路怎麼走,無他,這滿皇宮都被他拆了一便,這麼大的工程他這輩子也就乾了這麼一次,實在是叫他難以忘懷。

晗光宮也是老樣子,隻不過這一次來不同上次,周圍的宮人見了他無有躲避的,大多是恭敬地行個禮,再邁著輕盈的步伐從他身邊路邊,瞧著像是正正經經的待客之禮。

天工坊也不曾改變,那巍峨的宮宇靜得像是沒有人生活在這裡一樣,秋意泊到了宮殿前叩了叩門,裡頭傳來了一把蒼老的聲音:“進來。”

秋意泊拉開殿門,就跟有先見之明一樣往一側避了一步,隻見殿門一開,裡頭就如同流水一般落下來不少東西,叮叮咚咚響成了一片,不過是一個呼吸之間,滿地便都是法寶,秋意泊探出個頭來:“師叔可在?”

殿中老者眯了眯眼睛,隨即驚訝地道:“宗主?!”

秋意泊連連搖頭:“師叔使不得,怎麼又叫上了宗主?還是叫我道號吧!”

“……”景嶽奇抄猶豫了一瞬,還是道:“長生。”

秋意泊應了一聲,便從法寶的縫隙裡選了個落腳地慢慢走了進去,景嶽奇抄下意識站起身來迎,等秋意泊再行兩步,他眼中驚訝之情愈盛,他駭然道:“長生,你居然已有陽神之境?!”

“嗯,機緣巧合罷了。”秋意泊笑眯眯地選了塊精鐵礦原石坐了下來。景嶽奇抄在看見秋意泊已經叩問陽神之境的那一刹那,就知道今日秋意泊所來為何——既然已有煉虛合道之境,就該為宗門做打算了!

秋意泊也不作掩飾:“今日我來,是請師叔出山的。”

景嶽奇抄沉聲問道:“宗主可尋得靈地,建得宗門,又有良才美玉?”

“自然。”秋意泊認真地說:“十方道界,麓雲山脈為我宗門之靈地,天品靈脈為我宗門延續之根基,又有美玉過百,隻等師叔歸來。”

就是這個良才美玉劍道天賦比煉器天賦強,不過那也不能算不是對吧?

煉器嘛,玩的就是燒錢,咱們一個爐子不夠炸就上十個,十個不夠就上一百個,秋意泊就不信教不出個人樣來。

景嶽奇抄聞言,靜靜地看了秋意泊許久,眼中複雜莫名,不知道是在哀悼這樣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亦或者在為無悲齋的重建而欣慰,亦或者二者都有。

人心複雜,黑與白的界限往往沒有那麼清楚,秋意泊素來論跡不論心,真要算起來,他自己也不算多光偉正大。

秋意泊來這裡請景嶽奇抄,確實也是到時機了。秋意泊自認不是個吃裡扒外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萬界大比在前,他總不能為了無悲齋棄了淩霄宗。再者,麓雲山中除開那些才入門十年的小弟子,其他弟子中亦是有正正經經修習無悲齋道統者。他自己是清楚自己的,他這個人煉器,一半是天賦,一半是源自沒穿越之前的他所汲取的閱曆,拿來教這些弟子,其實是不合適的。

這一批弟子他們雖說不是全全歸屬於無悲齋,可日後也是無悲齋的棟梁之材,也擔了傳承之責,他們是需要一個有閱曆有經驗的老前輩帶著的。他不適合,自然也就隻剩下景嶽奇抄了。

最後,無悲齋想要在問虛道界中重建,還有個合道道君仇家等著他去對付。說得難聽些,他是不大喜歡這種被束縛的感覺的,隻不過是責任使然,這才耐著性子擱那兒經營麓雲山。問他內心,他是想早點完成這個任務,所以對他而言,與其天天在麓雲山裡過家家,耗費的時間還不如閉關修煉,早日合道殺回去得了。

許久,景嶽奇抄才道:“宗主受累。”

秋意泊嘴角微微上揚:“師叔客氣。”

景嶽奇抄頷首,兩袖無風自動,滿殿法寶憑空而起,組成鋼鐵洪流沒入他袖,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天工坊便空無一物,光亮如新。他道:“走吧。”

秋意泊起身,與他一並離去。

景嶽奇抄推開了殿門,一扇又一扇厚實沉重的木門敞開,光如貫虹而入,驅散了所有暗沉陰霾。

往事暗沉不可追,來日之路光明燦爛。①

秋意泊尋思著要不以後就給景嶽奇抄賜個道號,以示一切重新開始——就叫熹,熹貴妃的那個熹。

***

不過一日不到的時間,秋意泊就又回到了十方道界,將景嶽奇抄安排下去後,他坐於亭中,想著接下來的事情。

要如何才能讓淩雲道界進入萬界大比?當然,是可以來他這麓雲山當個長老供奉,借著十方道界的名頭過去,可說到底,十方道界本土就有道君二三十,真落到他們淩雲道界頭上又能有多少好處?

當利益足夠大的時候,區區五個道君算什麼?造化機緣可不是其他。

手中的清茶嫋嫋白煙悠悠而起,模糊了他的容貌。

其實說到底,他對造化是個什麼樣的存在,確實沒有什麼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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