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鶴門這頭弟子大多驚慌,露英殿的弟子們卻紛紛笑出了聲,清月真人冷冷地一眼殺了過去:“看來靈鶴真君傷勢不輕,還不速速送去救治?”
堂堂一派掌門,大乘真君,擱這兒逼問一個元嬰期的弟子,他自己不要臉也就算了,難道當她們露英殿的弟子都是死的嗎?
雖說此時由清月真人發話似乎有些不太鄭重,但她卻已經是此次出行中修為與輩分最高的了。露英殿倒是不缺真君,隻是對已經叩問真君境界的弟子管束極為寬鬆,再者此次又是扶瑤道君親自帶著門下出行,故而也沒有叫真君隨行。
靈鶴門的弟子個個怒目而視,忽地有一道溫和的聲音說道:“清月師姐說的是……潮生、雲和,你二人扶著掌門真君去休息,此處有我。”
靈鶴門弟子讓開了一條路來,便見是個身形高挑的修士,其人容貌自不必提,難得的是有一份清朗疏闊之氣,唇畔含笑,眾人一見他,心中大定,紛紛拱手行禮:“陸師兄!”
“陸師兄你來了!”
陸雲一手微抬,示意免禮,又對著清月真人道:“露英殿諸君遠道而來,恕我等招待不周,兩位道君既是有要事相商,諸位師姐不若先行前往客峰安置?”
清月真人冷然道:“道君在此,我等不敢擅離。陸道友不若先行看顧好貴派掌門真君吧!”
陸雲吃了個冷臉,語氣卻越發溫和了起來:“是我思慮不周,師姐勿惱。”
轉而他又看向了一旁的秋意泊,帶著一點訝然道:“光陰果真似箭,少寧,一眨眼你都這麼大了?當年你陡然失蹤,你師傅與師兄他們急得三四個月沒闔眼,到處尋你……現在這些也無甚意義,你平安就好。”
秋意泊眉目不動,正欲答話,卻聽清月真人嗬斥道:“陸道友慎言,少寧乃是道君座下真傳!”
陸雲一頓,笑道:“是我失言。”
秋意泊一手微動,悄悄拽了一下清月真人的衣袖,攔住了她。陸雲八成是頭狼,就算不是,那也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角色,清月真人與他說話隻有吃虧的份。他眉目低垂,輕聲道:“多謝陸師兄關懷,陸師兄當年數度救我,但少年昔年生死一線,若非巧遇道君,如今亦不過紅塵中一螻蟻罷了……至於上山,少寧心想,總有本命青燈未滅,師傅與師兄他們也能安心……拿命來換一見,想是我師傅與師兄也是不願意的。”
清月真人一個激動,反手扯了一下秋意泊後輩上的衣服。好家夥!她現在才聽出來這陸雲還在糾纏此前那事兒呢,這鐵打的事情,陸雲還想洗乾淨?反而來怪小師弟不回靈鶴門?!靈鶴門險惡至此,他怎麼有這個臉說這話?!
陸雲神色一黯,長歎道:“終究靈鶴門也是你的師門,你若受了什麼委屈,何不尋一尋我們呢?”
秋意泊看了清月真人一眼,清月真人心領神會,冷笑道:“還沒下山,就險些沒了命,再上山來,難道是活膩歪了?陸道友,這等風涼話你還是少說吧!”
“當年少寧失蹤,我家道君尋你們要個說法,你們卻推說少寧已經不是你靈鶴門弟子,連本命青燈都已經砸了,那才幾日?如今倒是師傅師兄的叫個不停,不知道的還當你們靈鶴門十數年不曾放棄尋他呢!”清月真人說罷,露英殿弟子亦是麵露不屑之色,當年小師弟的事情鬨得可不算小,靈鶴門一句張少寧已經送了扶瑤道君,不再是他們靈鶴門的弟子後就兩手一攤撒手不管了,還要責問露英殿的不是,反而是她們還特意尋了一段時日呢。
陸雲麵露慚愧之色,秋意泊亦是眉宇黯然,正等著接陸雲的招呢,忽地前麵涼亭中有了動靜,扶瑤道君的聲音響起:“鳴蘊,你這些弟子可真懂的待客之道。”
鳴蘊道君沉黑的眼睛在弟子中間一掃,無形之間便有一種倦怠之感,他道:“嗯。”
言下之意,他不管。
鳴蘊道君的身形消失了去,扶瑤道君也不再久留,緩步出了涼亭,她本就生得美豔,不知道鳴蘊道君與她談了些什麼,目光愈發淩厲,眾弟子皆不敢與她對視,她道:“走吧。”
露英殿弟子應是,隨著扶瑤道君前往客峰安置。
秋意泊、清月、金虹道君等人隨侍於扶瑤道君左右,一入殿內,扶瑤道君便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顯然她與鳴蘊道君聊得並不算是是愉快。秋意泊與金虹道君對視了一眼,秋意泊道:“師傅為何煩心?”
這話本不該他說,畢竟清月還在,但秋意泊覺得是時候將自己的地位更上一層樓了——他不知為何,冥冥中有種迫切想要知道更多的信息衝動,時間已經拖得很長了,再這樣平平無奇地修煉下去,恐怕會出點問題。
扶瑤道君神色冷凝,她銳利的目光落在了秋意泊身上,道:“與你何乾?”
秋意泊微微搖了搖頭,道:“師傅不喜靈鶴門,為何還要帶我們來這裡?東有明月山,西有鳴沙海,天涯何處去不得?”
“……”扶瑤道君沉默了一瞬,隨即揉了揉眉頭,答非所問:“你平素少言寡語,今日卻是話多……知道你是好意,好生修煉就是,你一個元嬰修士,告訴你又有何用?”
清月扯了扯秋意泊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再說了,秋意泊想了想,笑言道:“弟子等雖力所不及,但也想為師傅分憂……哪怕是同師傅一並罵兩句呢?”
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