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和季望澄爭個高下的分.身回歸本體,三言兩句間,事情兵不血刃地解決。
黎星川手背上的影子,依然是脫離本體遊離在外的狀態,季望澄留著它們,是正兒八經把小影子當成他和閃閃的‘孩子’、結婚的籌碼、父憑子貴的工具——黎星川沒想那麼深層次的內容。
小影子像那種笨蛋且黏人的小貓小狗,它留下來了,他很開心,並在心裡偷偷給它們取名叫小黑。本來打算叫奧利奧的,不過“奧利奧”是貓狗撞名重災區,再考慮到小影子隻有奧沒有利,索性起個最貼它外形的名字。
“它會長大變成第二個你、和你打架嗎?”黎星川問,“你會不會用它偷窺我?”
季望澄說:“不會,它長不大。”至於第二個問題,他不情不願道,“離開我一定範圍後,它們可以拒絕共享視野。”
對於分.身而言,季望澄像一個路由器,離得越遠,信號越差,超出距離就會徹底斷開鏈接。
最要命的是,每條影子們彼此仇視,它會攻擊吞噬或者向黎星川舉報他派出去的分.身,讓例行跟蹤化為泡影,目前還找不到很好的解決方法,導致他很久沒有偷窺過了。
都怪它。
黎星川放下心來:“那就好。”
屋子很大,儘管有人定期清掃,依然有種悶久了不透風的灰塵味,季望澄這回學乖了,率先找出拖把和抹布,開始大掃除。
黎星川:“我來幫……”
季望澄:“不用。”
他打掃的效率很高,把影觸手放出來,一部分拖地,一部分擦玻璃,一時間,像是有幾十個人在整理屋子;黎星川還真插不上手,生怕添亂,於是在臥室的小沙發坐下。
看小觸手們忙忙碌碌整理,有種雇傭童工的錯覺。
一團棉花糖大小的影子停在他的腳邊,像卡住的掃地機器人,它嘰嘰呱呱地發出幾聲單音,然後從地板上彈跳懸空,像一顆小球。
黎星川:“?”
他一時間無法理解這行為藝術,瞥見影子身下有一塊長方形的海綿,看樣式應該是從拖把上拆下來的。
出於習慣,他試探性地抬起雙腿。
棉花糖影子“噸”一下落地,推著海綿拖他腳下那一小片瓷磚。
“挺聰明。”
黎星川頗為新鮮,看它在地板上勻速前進,像看一隻努力打掃的小貓。
等棉花糖影子鑽進床底、準備拖床底瓷磚的時候,黎星川手背上蟄伏的小黑又一次炸毛了。
它們驚叫起來!
【不可以!】
【討厭!討厭!】
【是壞人!】
小黑如同離弦之箭,風馳電掣般竄出去,跑到棉花糖影子的身邊。它瞬間充氣,鼓成一隻圓滾滾的灰黑色大氣球,並不圓滿的球形,上麵有凹陷,像一張血盆大口——
“嗷嗚”一口,它吞掉棉花糖影子。
黎星川:“?!”
怎麼回事?
小黑居然偷偷吃同事!
黎星川走過去,把它提溜起來,小黑的觸感像史萊姆,冰冰涼涼的。他晃了晃,驚恐地說:“你吐出來啊!”
晃蕩片刻,它又開始裝死了。
好半天,才不情願地開口反駁。
【不要!】
【它壞!】
【偷東西!】
黎星川:“?”
黎星川:“它偷你什麼了?”
它不說話。
黎星川目光投向床邊,蹲下.身,撩開垂蕩的床單,發現床底有一個大抽屜。
小黑驚醒,一個閃身擋到抽屜扶手上,充當狗屁膏藥,把抽屜縫隙擋得嚴嚴實實,顯然是不想讓黎星川看裡麵的東西。
【不可以!】
【秘密!】
然而,它越阻攔,黎星川越想探索。不過抽屜上了鎖。
他直接走到門邊,喊了聲:“季望澄?”
穿著圍裙的季望澄,從樓梯口探頭。
黎星川:“我可以看下你床底抽屜嗎?”
季望澄先是一怔,想到什麼,表情也瞬間變得古怪起來。他不自然地抿了下唇,半晌,點點頭。
“好。”他說。
他解開圍裙,隨手搭在沙發靠背上,走向臥室。
如此鄭重的對待,讓黎星川的好奇心攀升至頂點。
他猜測,會是什麼呢?難道是上幼兒園時寫給小女孩的情書?……
當抽屜拉開的那一瞬,他失笑。
裡麵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最矚目的當屬一根木棍,它抵著長方形抽屜的對角線,差點裝不下。
黎星川拿出這根木棍,莫名害羞。
“……你怎麼還留著這個?”他說。
這就是根平平無奇的棍子,路上撿的,具體地點記不清了,大概是在某個小區的綠化帶。對於小男孩來說,小區綠化帶就像野區,正兒八經的戰鬥場所,而黎星川撿到了一把稱心如意的武器。
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