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誤以為藏在綺月背後的男人是她曾經救過的萩原研二。
貝爾摩德讓他勾引綺月使其“回心轉意”。
兩條信息在波本大腦中來回轉,讓他頗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
“知道了,我會去調查那個警察。”波本挑眉,嘴角的笑容弧度不變,半開玩笑半認真道,“但我不喜歡跟彆人分享’所有物’,既然貝爾摩德你找了我,那就不能再找其他人了哦,在我主動放棄之前。”
要是哪天從組織裡再冒出一個男人,說是貝爾摩德讓他靠近綺月……嗬。
紫灰色的眼眸閃過鋒銳的冷光。
被混血青年這樣眼神盯著的貝爾摩德,無所謂地聳聳肩,聲調上揚,笑著調侃道:“啊啦,那你可要努力點,儘快達成目的,波本,但記得,不要……”
“傷害到她。”波本打斷她的話,笑容燦爛,眼含興味,接道,“對吧?”
*
綺月還不知道貝爾摩德在背後把她"賣"給了波本威士忌。
組織並沒有給她分配獨立的實驗室,提著手提箱進到醫藥研究所之後,綺月先去找雪莉。
“什麼東西?”
綺月略過未成年不該聽的部分,簡單說了一下本次的任務過程。
"據說是可以快速療傷的藥物,今天剛到手。你隨便驗驗就行。"
聽完後,雪莉心裡就有數了。
“你不是早就製出過治療效果絕佳的藥膏嗎?組織怎麼還搜集這種東西?”雪莉打開手提箱,拆出一支藥膏,取樣,送入特定的儀器內開始檢驗大略成分。
“那怎麼能一樣?”綺月懶散地趴在椅背上,打了個哈欠,“人家這個藥說是塗上就見效,我的藥可沒這麼快。”
雪莉諷刺地勾唇一笑,不鹹不淡地評價了一句:"想法挺不錯。"
她們都覺得能夠快速療傷的特殊藥物的真實存在度幾乎為零。
但綺月知道手提箱被降穀零調包過的,所以還挺好奇裡麵的“藥膏”其實是什麼。
不過儀器出分析結果需要時間……
“嘀———”
綺月和雪莉同時看向儀器顯示屏。
“這麼快?”“好快。”
“咦?”綺月探著頭遲疑地道,“這個成分和配比……看著有些眼熟。”
雪莉皺眉點頭:“嗯,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綺月疑惑問道:“你也覺得眼熟?”
雪莉托著下巴分析道: "儀器出結果這麼快,難道組織對此有過存檔?組織裡的藥膏……啊。"
雪莉由此想到什麼,下意識地看向綺月。
"?"
綺月在少女微妙的眼神中突然福至心靈。
“不會吧?這是我的配方?我製出來的那個?啊這……”
一時間她們都沉默了。
雪莉是心道,真好笑,組織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情報又費時間又費人力,下了這麼大的成本,得到的卻是組織裡本來就有的東西,哈!
而綺月心想,調包的藥膏肯定是公安的傑作,難道她當年在警校留給降穀零的藥膏他一直沒用完?不僅如此,他還讓公安的科研所解析出成分、都能實現量產了?!
雪莉&綺月∶把這玩意上交給琴酒/降穀零肯定是故意的,嘲諷意味過於濃厚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沉默半分鐘後。
走出雪莉的實驗室,麵對空無一人的走廊,綺月握著拳頭,惱怒地低叫道: “情報是假的!藥是真藥,可根本沒有那種特殊效果。可惡!這下一定要讓惡穀會好看!"
“咳,”雪莉關掉分析儀器,若無其事地跟著出來,道,“也不算是完全假的吧,畢竟這藥膏也確實比一般的療傷藥要好,惡穀會的人不清楚藥膏的來源,把它當珍品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就這樣上交……”綺月望著天花板,一副惆悵為難的樣子。
“沒事,就算有失誤,那也是最初提供給組織情報的人的失誤,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的任務隻是配合著把藥帶回來而已。”雪莉平靜地安慰道。
綺月想了想,唏噓道:“說的也是。”
“彆想太多,”雪莉前麵帶路,“走吧,帶你去看看那邊的實驗。”
驗證身份進入新的實驗室區域,離開走廊監控攝像頭的範圍後,小姐妹倆不約而同地對
視一眼,皆有促狹的笑意從眼底泛起。
醫藥研究所幾乎處處是監控,她們不能自由交流,綺月索性換了話題,問雪莉帶她去的地方:“這邊的實驗是什麼?”
雪莉抱著手臂,情緒不高,淡淡地道:"【銀色子彈】。"
綺月望著前方的金屬門,駐足皺眉,連連發問道:“不是說讓琴酒他們在外麵找任務目標作為實驗體嗎?怎麼內部也在做實驗?哪來的實驗體?他們從外麵抓人?”
雪莉搖搖頭。
作為言野夫婦的女兒,又是組織研究所的天才科學家,她能夠知道的內情要比Dita多得多。
雪莉解釋道: "他們不太敢從外麵抓人,現在社會不是過去,一個兩個還好,太多人失蹤勢必會引起警察的注意。但不抓人,組織內部的"廢物"也夠用了。訓練不合格的、任務失敗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這樣的成員,隻要沒死就都扔到實驗室了。”
說到這兒,雪莉側首看向綺月,眼神稍顯複雜,輕聲道:“卡爾瓦多斯也在這裡。”
綺月聽後隻是怔愣一下,就恢複了平靜,似是隨口一句,似是彆有深意道:“我跟他之間的恩怨在還他那一槍之後就抵消了。"
雪莉鬆了口氣:“這樣嗎……”
綺月想,當然不是那麼簡單。
或許在雪莉或者其他組織成員看來,卡爾瓦多斯差點弄死她,她隻還一槍,算是很心軟了。但事實上,是她為了身無嫌疑地回到組織,汙蔑卡爾瓦多斯是臥底在先,並往他身上增加了不少嫌疑。不過這些不能跟任何人說。
從自身出發,卡爾瓦多斯死了對她是有好處的,不然他日複一日辯解自己不是臥底,難保朗姆或者誰生疑——事實上,朗姆、甚至琴酒確實覺得一些事情有疑點,不然卡爾瓦多斯早就在酒吧的禁閉室被處死了,還調查什麼調查。
但綺月沒想要親自動手殺他。
這是在組織裡,她一動手難保不會被發現,反正事已至此,能不能活下去全看卡爾瓦多斯自己的運氣。
綺月跟雪莉說什麼“恩怨抵消”,目的隻是在對雪莉表明,卡爾瓦多斯被扔到實驗室裡來並不是她的主張,她也沒插手過這件事。
見茶發少女偷偷鬆了口氣的樣子,綺月無奈地笑笑,含
著淺淺的悲傷,平淡地道:"我不否認我手上有血,但就算殺人,也會給對方痛快的。"
“……”雪莉張張嘴,最終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
綺月很清楚雪莉的反應是因為什麼。
這個神情清冷卻心思敏感的少女,不希望已經跳出組織醫藥圈的綿星綺月,變得像宮野誌保一樣,用所謂醫學實驗的方式成為一名劊子手,不管是主動還是逼不得已。
-這種想法很天真,就像綺月所說,不用這種方式,就不是殺人了嗎?
但卻是宮野誌保已經實現不了、而寄托在她身上的渴望。
所以綺月感到無奈和悲傷。不是為自己,而是為雪莉。
“卡爾瓦多斯是以什麼原因送來的?”綺月問出最後一個問題。
雪莉回憶道: "說是他多次任務失利,還可能與FBI或者警方有接觸。"
那也就是說,臥底的名頭並沒有鎖死在卡爾瓦多斯身上嘍?也是,如果真的確定是臥底,大概率就被琴酒直接處決了吧。
綺月思索著,“多次任務失利”這個好理解;”可能與FBI接觸”說的是貝爾摩德那次完成任務後莫名其妙道到FBI的道捕;“與警方或有接觸”……隻有可能說的是她回組織時,米花港的那次爆炸了。
奇怪,朗姆和琴酒沒有查到那車炸彈出自警視廳SAT長穀川崎身上嗎?怎麼把這事和卡爾瓦多斯掛在一起了?
綺月記下這個疑問。
“走吧,我們回去。”
【銀色子彈】實驗室的金屬門就在前方,然而綺月沒興趣去親眼見證卡爾瓦多斯的下場。
前世卡爾瓦多斯隻是不幸被朗姆挑中執行狙殺她的任務而已,就算對方真的備受折磨得死了,她也談不上開心。
罪魁禍首的朗姆還活著呢。
兩人重新回到雪莉的實驗室。
這裡燈光明亮,牆壁、地磚、桌椅全是一塵不染的冷色調,連構造的氛圍都彰顯著冰冷與理智。
茶發少女繼續手頭的工作,綺月不打擾她,托著腮慢慢翻閱她的研究資料。
房間內隻有鍵盤敲打的清脆機械音、紙張翻動的沙沙聲,和無聲彌散的咖啡濃香。
在這
些白噪音下,綺月漸漸有些走神,趁著這無人打擾的時間,大腦依照習慣,自動開始梳理複仇計劃,搜尋或許遺漏的線索。
其實複仇也不光是為了上一世的綿星綺月。
據朝霧宗司(瑪克白蘭地)死亡前所說,她父母的"意外去世"疑似與組織的boss有關。
但卡爾瓦多斯的事提醒了她:boss不會親自動手,就像朗姆要殺她需要卡爾瓦多斯開槍一樣,bo ss行動的執行者一定是他的左膀右臂。
結合年齡考慮,應該不是少年時期的琴酒;她父母救過貝爾摩德,後者再惡趣味也應當不至於殺了人還對她好。
那麼極大的可能就是朗姆帶人製造的意外。
除此之外。
之前她接過boss的電話,綺月事後自省,發覺那時候她很冷靜,可這說不通:父母之死源於bos s,為何她對朗姆複仇的心比對boss還要強?
偶爾深夜無眠,綺月會對自我產生矛盾的質詞,疑心她是不是對自己的死執念太深,或者是因為父母去世的時間已經太過久遠,她才會如此自然地忽略父母的仇?
這個認知難免會讓綺月內心煎熬。
她讓降穀零幫忙查找藤木相原,她父母最初私人醫院的助手,但綺月沒抱太大希望,畢竟那個時間點父母還沒有被招攬進黑衣組織,藤木相原知道的無非是她小時候的事,對複仇作用不大,隻是她手頭實在沒有線索了,才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試一試。
也不知道降穀零有沒有查出什麼?
書
傍晚,降穀零來接綺月。
麵對金發混血青年陽光溫暖的笑容,綺月一陣無語。
幾個小時前,她說這幾天可能要住在醫藥研究所,是因為考慮到解析藥物成分需要時間,但沒想到,降穀零拿來調包的藥膏就是她的“作品”!
這個男人不提早告訴她,偏偏卡著時間來接她回家。
嗬,狡猾的公安警官!
“砰。”綺月上車關門,故意哼了一聲。
降穀零秒懂戀人的小脾氣,手擺方向盤,目視前方,一邊開車,一邊也不耽誤他溫聲哄人: "哎呀,這不是想給tsuki突然提前下班的驚喜和快樂嗎?”
/>綺月:“……”
雖然但是。是挺快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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