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四周人聲嘈雜, 間歇性閃爍的彩燈在此時將所有人的臉都映得模糊不清。
如果不是交握的掌心上,此時傳來的確實是他熟悉的觸感,他都有點懷疑自己麵前站著的人到底是誰了。
【臥槽臥槽臥槽!!!我看見了什麼!這是我可以免費看的東西嗎??】
【是夜店薰醬!!】
【草, 禦劍公子......薰醬和那位廳長你們怎麼會這麼熟的啊?】
【是真的有這麼熟還是薰醬胡編的......被發現會出事的啊喂!】
【媽呀這個衣服.....雨宮你人設崩了啊hhh】
【以前一直以為雨宮是溫柔好學生,現在......救命啊, 太誘了嗚嗚嗚老婆我失散多年的老婆!!!】
【薰醬!老婆我不準你在外麵穿成這樣!!!】
【鎖骨....嘿嘿嘿鎖骨.....還有好白的腰......嘿嘿嘿.....(尖叫)(扭曲)(陰暗爬行)(蠕動)】
【???樓上出現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了】
【(屏幕好像有點臟了)(嗯?怎麼好像越來越模糊了?)】
【好家夥,我真的好家夥。】
【草啊樓上一群異變的離我老婆遠點(震聲】
但麵對他的質問, 成步堂薰倒是沒什麼反應。
他確實喝了點酒。
於是在對方灼灼目光的注視下,隻有些慵懶地動了動肩膀。
薰舒展開身體, 隨後悠悠地靠在背後的牆壁上, 酒精影響下, 他水光迷蒙的眼瞳向上一掀。
然而, 開口的語氣卻居然出奇地平穩:
“你想想呢,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這話一問出來, 鬆田陣平便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耳朵裡的耳麥。
對了.....這個還是開著的!
“喏,看看那邊。”
成步堂薰說著,揚了揚下巴, 向玻璃台附近的人群方向示意了一下, “這裡所有人, 上到管理層下到服務生都是鬆尾會的人,你看他們的後腰。”
鬆田有些不耐煩地順著他的視線一瞥。
下一秒, 卻忽然怔住了!
隻見在他們不遠處,一個服務生正彎下腰在錢箱裡翻著什麼。
製服白襯衣的下擺隨著他的動作被向上拉起一截,一柄長條形的黑色鋼鐵正被他插/在後腰, 露出的外殼冰冷地反射出四周的光。
是槍?!
鬆田的表情一瞬間更僵硬了幾分。
成步堂薰知道他已經明白了什麼, 於是繼續靜靜地說:
“如果我剛剛沒有正好從上麵發現你那邊的情況, 你現在大概已經在麵對持/槍的通緝犯了。”
“......”
成步堂薰還在等他的回應, 結果猝不及防間,自己那件鬆鬆垮垮,領口已經開到快滑下肩膀的襯衣就被人對方一把拽了上去。
“那你也沒必要搞成這樣吧?!”
鬆田陣平咬牙說道,說著緩緩偏過了頭,警示性地掃過四周一片不懷好意的視線:
“你這家夥,身體恢複了沒有就敢一個人跑過來?遇到危險你又打算怎麼處理,進醫院嗎?!”
薰隻淡淡地回答:“這樣嗎,我還以為你會因為有人來救場而表示高興。”
“畢竟我看你好像很不適應這個任務的樣子,比研二差遠了。”
“研.....?”
鬆田瞬間猛地卡住了。
但成步堂薰卻似乎並沒有察覺到空氣隱隱的變化,他的視線此時全在玻璃台邊的那群人
身上。
而對方似乎也在這時候,注意到了他們這邊推搡的動靜。
那個領班剛收了薰不少錢,此時眼睛一抬,看見牆邊兩個人劍拔弩張地壓在一起,瞬間“哎喲”一聲就往他們這邊跑。
他沒把鬆田認出來,畢竟這裡的人背景多多少少不那麼乾淨,偶爾有陌生人也是正常的。於是隻當他是哪個被新招進來的服務生,張口就罵:
“喂,你乾什麼的!反了天了是吧!都給我......”
可他剛踏入陰影裡,就忽然感覺一陣充滿威脅性的氣氛轟然砸在了他的身上!
他瞬間啞火了,慌忙往後退了幾步。
然而一抬頭。
領班卻忽然發現,原來是剛才那個卷發的“服務生”正盯著他。
可於其說是服務生,不如說這人現在周身氣質危險得簡直比□□頭子還□□頭子!
他正一隻手撐在牆上,極其警覺地半擋著自己身前的人。
那張英俊的臉此時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仿佛再提把刀就能出去砍/人,氣溫都被他硬生生拉低了一個八度。
鬆田微眯起敏銳的藍瞳:
“.....都給我什麼?”
領班:“.......”
他頂著那陣威壓卡了半天,最後也硬是沒憋出一句話來。
但成步堂薰卻在這時從陰影裡慢慢走了出來,抬手在鬆田的後頸上安撫似地壓了壓,蹭過對方發絲柔軟卷曲的尾端。
鬆田猝不及防,渾身都繃緊了。
.......喉結不自覺地上下滑動了一下。
“啊,沒事,我覺得他挺好的。”
但薰卻隻微笑著扇了下眼睫,又重新恢複了那種紈絝富二代慵懶的氣場。
隻見他從口袋裡又掏出一遝鈔票,點了點,向對麵隨手拋過去:
“先生,我現在的資金累計到多少了?差不多應該足夠了吧?”
什麼資金?什麼累計?
鬆田錯愕地看了他一眼,但卻沒能從那雙金瞳裡找到任何緊張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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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意識到雨宮的進度早已經遠遠地超過他們了!
他迅速地回頭掃了一眼那張台球桌,聯係自己剛剛從彆人那裡聽來的事情,在這時終於明白了他的計劃——
MIKO夜總會的真身,其實應該是一間賭/場才對!
“夠了夠了!當然夠了!”
那領班臉都要笑成一朵花了。
一時間隻顧著做賊似地將錢往身上塞,連嚴查身份都忘了。
他隻覺得麵前這個廳長兒子實屬人傻錢多,廢物花瓶一個,等上去了一定會被那些人坑死,好大一頭肥羊不宰白不宰。
然而,實際上。
他的想法卻根本一絲一毫都沒有逃過成步堂薰的預測。
現在這個放鬆警惕的局麵正是他想看到的。
“咱們的熟客都在樓上,到時候一定讓他們好好陪您玩玩!”
領班說話滴水不漏,懷揣著滿肚子的小心思,在這時候飛也似地叫人帶路去了。
而就在他前腳剛跑出去。
後麵的鬆田就略微低了低身子,挑起半邊眉毛,湊近他的耳廓:
“我說你怎麼會突然想起來在樓下打台球......敢情你自己又當莊家又當打手啊。”
MIKO酒吧“樓上”的賭/場區域應該有一定的入場資金門檻。
因此,雨宮才會在樓下開台球局。
同時自己坐莊,但也將什麼時候贏球,什麼時候輸球掌握在自己手裡,確保自己能夠賺取最多的資金。
這不僅需
要能連續五次一杆清台的實力.....
而且,還需要相當的運氣。
但即使被點破目的,成步堂薰也依然不動聲色。
他剔透的眼珠隻在這時輕輕向上,轉了一個小弧度,算是默認了鬆田的說法:
“相原次郎能夠說動鬆尾會替他殺/人,應該是跟這個組織裡的關鍵人物有交情。而這些人,我們隻待在樓下的話,大概率是接觸不到的。”
“因此,無論用什麼辦法,我都需要到‘樓上’去才行。”
成步堂薰歎了口氣:“抱歉,但我真的我不管如何都想要解決這個案子。”
不管如何都想要解決這個案子......?
為什麼?
鬆田的表情沒有絲毫放鬆:
“這個事情你跟警視廳彙報了嗎?”
“沒有。”
“......你就每次都非要親自把自己放進危險裡嗎?”
鬆田感覺自己的心上像是被沉沉砸上了塊巨石,在確認了他的計劃的一瞬間壓的他呼吸都停了半拍。
他忽然產生了一種直接將對方扛起來,就這麼強硬地將他帶出這個地方的衝動。
至少這樣,他能夠確保他是安全的。
但另一方麵,他也清楚地知道雨宮的計劃確實是目前最能接近真相的了,他那麼驕傲的人,不可能在計劃已經進行到這一步的時候,同意和他一起離開。
嘖.....
如果,如果自己之前能夠更有用一些的話......
雨宮他就不需要一次又一次地像這樣......
可是,他今天又是為什麼一定要這麼急著找到這個案件的真相?
他這時垂眸掃過身邊人的麵頰,正注意到他用食指按了按額角。
果然,其實還在頭疼是嗎?
這個家夥!
鬆田感覺自己的心口有點緊,好像他的痛能傳遞到自己身上似地。
他其實能感覺到,雨宮薰自從川崎陽太的案子出現以後,就一直隱隱地有哪裡不太對勁。
但具體是哪裡不對勁,他一時半會兒也說不上來。
然而,就在他思考著的時候,剛剛跑出去的那個領班忽然帶著幾個一身黑衣的保鏢又走了回來。
“抱歉啊真是久等了!”領班陪著笑臉道,“禦劍先生,您跟著這兩位就可以上樓了。”
“辛苦了。”
成步堂薰略一點頭,正準備抬腿邁上樓梯的時候。
身後鬆田陣平卻忽然開口了:“我跟你去。”
“想什麼呢!樓上是隨便能去的地方嗎?”保鏢見著有人壞事,當下麵色一沉。
可成步堂薰卻在靜默了幾秒以後,輕輕地笑了一下。
他在此時無聲地望過去,似乎是想從眼睛裡看看鬆田正在想什麼。
可卷發青年卻迅速地將頭偏了過去,故意不看他。
哎,生氣了?
剛剛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嗎?
成步堂薰覺得好笑,但想著帶上他估計也不會對主要計劃造成什麼影響,反而可能會更有利,於是就在這時對身旁的人說道:
“既然就這麼說了,那就讓他一起來好了。”
“這......”
保鏢剛開口想攔。
.......卻忽地聽見領班鬼鬼祟祟地朝那富二代貼過去。
即使壓低聲線,但在此時靜默的空氣裡,他那句語氣奇怪的話也清晰地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沒關係的,您就這麼帶他上去好了,我會告訴其他大人您今晚可是給他花了兩百萬日元的啊!”
“......”
一時間,仿佛核爆後的虛無.....
除了被金錢蒙蔽了雙眼的領班還沒意識到自己到底說了什麼鬼話......剩下的所有人的表情都忽然變得非常精彩。
成步堂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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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
鬆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都什麼笑死我了】
【那個錢應該是剛剛雨宮賄賂服務員,讓他們去救鬆田的時候花的吧,怎麼說出來感覺就這麼怪呢......】
【呃,可能被誤會了吧x.畢竟陣平醬那張臉也是警校頭牌啊】
【頭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救命,笑不活了hhhhh】
【神tm頭牌......】
【人家是王牌啦!!!不認字嗎!!】
【笑吐了馬自達醬這輩子的黑曆史了哈哈哈哈哈】
【鬆——田——警——官————】
【完蛋,鬆田警官風評被害嘎嘎嘎(興奮)(扭曲)】
【感覺薰醬出去就要被鬆甜甜狠狠收拾hhhhh】
而旁邊倆保鏢仿佛是被爆炸餘波掃到的無辜螞蚱,原本死氣沉沉的撲克臉瞬間裂開,一臉吃到大瓜了的震驚表情。
他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該先感歎這禦劍憐侍的敗家子是真能敗家。
還是感歎現在的內啥啥居然都這麼高調了嗎......
但感歎歸感歎,這場鬨劇倒是也讓他們對麵前這個敗家小白臉的傻/逼程度的認知又升了一個等級。
他們於是防備心大減,也懶得走流程了,直接按下牆上的開關,等著向上的樓梯暗道緩緩打開——
而沒有注意到,在隊伍最尾端。
成步堂薰手裡似乎有相機的亮光,在不停閃爍的彩燈背景下一閃而過。
........
那張照片在係統中被迅速分解成數據流。
在無人注意的位置,信號正無聲地將數據傳送了出去。
直到某處角落中一片屏幕的熒光此起彼伏地亮起來,那個隱蔽的暗道的位置已經就這麼暴露在了一群人的視線中。
“.....格蘭利威大人已經找到入口了。”
“接下來怎麼辦?東西到了嗎?”
陰影中響起竊竊私語的人聲,一身黑衣的組織成員潛伏在夜總會背後的黑暗裡,手裡精鋼機械“哢”地一聲上膛,都在此時望著領頭的小隊長,等待著更進一步的命令。
“目前沒有任務變更的通知,應該還是按原計劃進行。”
小隊長說著,示意手下都將地上幾個沉甸甸的箱子都拎起來。
而在那幾個箱子裡麵,正裝著超出量刑標準的大量“粉晶”!
啊,真不愧是琴酒大人和格蘭利威大人!
這堆“粉晶”本來是他們之前從私自走私的下級成員手裡繳獲的,被Boss當作殺雞儆猴的產物一直放在倉庫裡,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居然能這麼好地派上用場。
鬆尾會本來也有這方麵的生意,但是一直像老鼠一樣躲著。
隻不過今天嘛......等到時候格蘭大人一操作,警察一突入,看見這堆東西......
鬆尾會之後的日子絕對就不好過了!
其實這個計劃裡麵還有一些他不是很能理解的細節。
但是小隊長深明服從命令才能在組織裡活下來的道理,於是也沒多問。
反正,他們作為下屬的棋子。
早就已經將自己的全部身心,乃至性命.....都奉獻給格蘭利威大人了。
一
行人又再次進行了偽裝,隨後在震天的背景音樂中穿過人群,悄無聲息地混進了夜場之中,執行著他們自己的任務。
*
另一邊。
MIKO夜總會,高層區域,賭/場。
“方片Q。”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指正將桌上的牌翻了過來,輕點在表麵上。
此時,他麵前四張不同花色的Q正在桌麵上一字整齊排開。
Four of a Kind.
四條。
這是“□□”的遊戲規則中,第三大的牌組!
成步堂薰收回手,在滿場靜默的視線中身子放鬆地向後仰,微笑著向麵前的人抬了抬手:
“請吧。”
“.......”
與樓下的喧嘩和聲色犬馬不同,位於樓上的高階賭/場區域靜默如水。
特製的厚實牆壁和地板隔絕了外界的吵鬨,隻有偶爾來往於各個房間的保鏢和高級侍者的腳步聲回蕩在走廊中。
這裡是鬆尾會二把手,同時也是這間MIKO夜總會真正的幕後老板——鬆尾勝的地盤。
他像是經營一個小型極樂園一樣經營著這裡。
根據帶他們上來的保鏢的說辭,隻要你有錢,有運氣,就沒有在這裡買不到的東西。
於是,案件的事情就很好推測了。
那個凶手相原次郎應該也是通過在這裡贏得了足夠的籌碼,從而說動鬆尾勝替他殺/人。
要不是這人不相信鬆尾會的信用,悄悄跑回了現場看情況,也不會被警方從監控裡找出來。
因此,想要找到相原次郎,肯定要先接觸鬆尾勝。
但一般來說,隻有每一天的最大的贏家才有資格見他。
而此時。
鬆田陣平正坐在走廊的沙發上,他在被成步堂薰帶上樓以後,就被勒令留在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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