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驁還是走進了右邊的那道光門。
他不想承認,進入秘境陣法時,他想起了他的父皇和母妃。
他父皇是個暴君,即便是他們這樣至親,也承認他是個凶殘、暴戾、甚至瘋魔的人。他殺人如麻,比起旁人來說,連人格都不健全,生殺、朝堂、天下,對他來說就像是一場遊戲一般。
但他卻為了他母妃做了很多改變。
比如讓他這個小子安全地活到這麼大,甚至立他做了太子。比如本來要放進鍋中烹煮至死的大臣,因著他母妃的一句求情,被輕飄飄地放了一條生路。
世人都說他母妃是個禍國妖妃,但隻有他才知道,從頭到尾的禍害隻有他父皇而已,甚至他父皇還是因著他母妃,才多出了幾分他身上從沒有過的人性。
但是,那原本該被烹死的大臣逃出皇城,此後便成了揭竿起義的叛賊之首。他父皇和母妃險些烹死他們的故事,也成了他們揭竿而起最好的借口。甚至那被他母妃放過一命的臣子,也是最後親手割下她頭顱、將整個鄞都屠殺殆儘的將領。
血淋淋的畫麵總比那些大道理更能讓人想明白,那些受旁人影響所做出的改變,隻不過是另一種蠱惑人心的妖魔罷了。
因此,商驁違背著自己的本心,堅定地進入了本不是他該進入的那道秘境。
秘境中的妖獸,的確強大到可怕。
就算是等級最低的妖獸,對他來說也是越級的怪物。也幸好這些低等級的妖獸非但修為較低,攻擊能力也稍弱些。商驁在宗門中時便看了許多關於妖獸的記載,對這些常見的、低等級的金丹期妖獸,也算得上了如指掌。
他很小心地避開了旁人的視線,尋到了一隻位置偏僻、修為較低的日焱蠍。
日焱蠍是種極常見的妖獸,又因著身形極大,所以算不上靈活。它與普通的蠍子一樣,都是依靠尾針攻擊敵人,因此比起其他妖獸來說,也稍笨拙些,有許多攻擊的盲區。
也幸好,商驁有過許多次越級對抗妖獸的經驗。
這隻日焱蠍雖說比商驁整整高出了一個境界,百十個來回下來,也逐漸落了下風。商驁找準時機,一劍斬落了日焱蠍的尾巴,它便隻剩下一對揮舞的大鼇能造成殺傷力了。
商驁很快斬落了它的頭顱,日焱蠍的肉身化作一片金光,修為汩汩地淌入了商驁的經脈之中。
商驁原地盤腿坐下,有條不紊地將日焱蠍的修為煉化入經脈之中。
他選擇進入金丹期的秘境,也是這個原因。各宗門共同舉辦的試煉大會比宗門內的試煉規矩更多,也有更加嚴格的規定。
按照規定,進入秘境的弟子總共隻能斬殺三隻妖獸,擊敗三隻妖獸之後,便會根據他們手中得到的靈晶判定。若靈晶數量達標,便會被傳送到最強大的妖獸麵前,獲得挑戰機會,而若不達標,就會自動判定試煉結束,被傳出秘境。
這便是考驗弟子們的綜合能力。他們既不能像商驁之前一樣,靠著收集最低級的靈獸和靈植來積攢靈晶,也不能許多人合力,共同擊敗許多靈獸,靠著人多勢眾分得更多的靈晶。
而這對商驁而言,便是最大的便利。
殺死三隻金丹期妖獸,隻隨意取幾顆靈晶作為應付,便可以離開秘境了。
時間寶貴,商驁並沒有在這裡多作耽擱。他囫圇煉化了日焱蠍的修為之後,便站起身,去尋找下一隻妖獸了。
擊敗第二隻妖獸便容易得多。
他已經獲得了日焱蠍的修為,再擊敗一隻金丹期的妖獸,很輕易地便從築基後期突破到了金丹期。尋常修士突破的痛苦他沒大感覺到,隻是在煉化第二隻妖獸時,明顯感到經脈中的真氣有些混亂了。
他原本的真氣,加上另外兩隻妖獸身上所得,此時在他經脈中有種亂成一團的感覺。這些真氣幫助他很快地突破了境界,卻並不打算安分,使得他的經脈隱約有爆裂的感覺。
商驁打坐運氣,可是將體內真氣運轉了兩三個小周天都不管用。
那些真氣愈發暴躁,像是想要衝出他的經脈,逃離他的桎梏。他的丹田中剛結成一枚金丹,渺小又脆弱,非但容納不下它們,甚至要在它們的衝擊下搖搖欲墜、粉身碎骨。
金丹……
商驁猛地睜開痛苦的眼。
他看到了倒在麵前,一動不動的、遍地散落著靈晶的妖獸。
獸丹……是了,那妖獸身上,還有一顆獸丹。
獸丹本就是承載真元的載體,若能將它化作己用,就能夠壓製住那不安分的真氣了吧?
商驁憑著本能,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徒手撕破了妖獸已經沒有真氣護體的血肉,從裡麵掏出了那顆血淋淋的丹來。
他緩緩將真氣灌注入那顆獸丹,使獸丹在真氣的催動之下漸漸地被煉化。
獸丹被煉化的金光緩緩流淌進了商驁的身體,本是病急亂投醫的舉動,卻使得商驁的經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