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驁的修為當真強大到了難以控製的程度。
即便他此時丹田已毀, 但經脈中的真元尚未消解乾淨,甚至仍舊能頂著不斷使真元消散的傷處,在他的經脈當中流轉。
憑借著這剩餘的真元, 商驁非但仍舊能夠禦劍, 甚至還因著有真氣散發在外而源源不斷地吸引了數個魔修。
那些魔修無一例外地死在了他的劍下。
而今的九天山之上,儼然已經成了魔修們在修真界中的據點。
九天山以北的結界已然四分五裂, 穿過結界而來的魔修們漸漸占領了整個空蕩蕩的鄞都城。而原本屬於商驁的淩霄殿中, 紫袍白發的魔修負手而立, 其下十數個魔修靜靜聽命,候在其下。
此人名為聞人譫,乃是魔修之尊,也是魔修世界中修為最高的。魔修世界中的真元能量何其貧瘠,能夠像他這般, 花費千年修煉成而今半步化魔境界的, 整個魔修世界唯獨他一個人。
自然了, 從魔修被驅逐出修真大陸那年活到現在的,也寥寥無幾, 聞人譫就是其中之一。
千餘年了, 他從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魔修,一直熬到如今滿麵溝壑、須發皆白的尊者, 終於能夠重新回到這片光明的世界了。
這一千多年, 他一直在試圖尋找結界的破綻。
魔修與其他修士不同,並沒有什麼尊卑上下的觀念, 卻幸而臣服於力量。他殺死了不知多少個魔修,才走到今天的位置上, 這些魔修們雖不敬他, 卻也畏懼他, 臣服於他的力量和□□。
於是,他也得以尋到了破解結界的辦法,在折損了無數手下之後,終於踏入了修真世界。
在這裡,無數的修士像是漫山遍野任人宰割的綿羊,充沛的真氣像是取用不儘的珍饈盛宴。
這是屬於魔修們的狂歡,也是屬於聞人譫的盛世。
今日之後,他不再隻是那貧瘠世界中的土皇帝了,天上天下,他才是萬物的尊者。
他負著手,聽著手下的魔修一次一次地前來彙報。
那些平民百姓和弱小的散碎修士,他問也不問。而那些此時試圖抱團在一起的各大宗門長老和弟子,那些不聽話的魔修也吞不下去。
這些人,便都是屬於聞人譫的。
魔修來報,說修真界如今正好在舉辦三界祝禮,所有的修士都齊聚在白雲觀中。那邊不知出了什麼樣的情況,一群長老宗主們龜縮不出,倒是有不少弟子被派出來,眼下正與魔修們苦鬥。
三界祝禮……聞人譫嘴角露出幾分譏誚的笑意。
這祝禮,無非就是在慶賀他們的先祖封印住了魔修,給他們換得了眼下的太平。但他們那些先祖們,早就仙逝的仙逝,飛升的飛升,隻留下這些在太平盛世裡養出的廢物,哪裡抵擋得了在那個世界中廝殺滾打了這麼多年的魔修呢。
聞人譫笑著背過身去,道:“好。再探再報。”
魔修領命退下。
未幾,又有魔修前來報告他,說白雲觀中不知出了什麼樣的意外,有個修士丹田被掏空,從白雲觀中逃了出來。
聽見這話,聞人譫不由笑出了聲來。
“內訌了?”他問。
“肯定是了。”那魔修笑嘻嘻地行禮道。“恭喜尊主。”
聞人譫笑了幾聲。
這些道修們總愛把自己擺在多乾淨高尚的位置上,說他們魔修靠著殺人來掠奪修為,是罪無可赦的惡棍。
但是人心哪有乾淨的?他們道修不也在乾一樣的事麼?
總歸都是殺人,那些道貌岸然的東西和他們這樣光明正大的殺戮掠奪有什麼區彆呢?不過成王敗寇罷了。
“好,好。”聞人譫笑著說道。“要不了多久,他們自己就會打得兩敗俱傷了。到了那時,不管是什麼掌門宗主,還不都是我們的囊中之物?”
在場的魔修們聽見他這話,紛紛跪下,大聲山呼道:“恭喜尊主,尊主大喜!”
聞人譫仰天長笑。 其他魔修在他的眼睛裡並不成什麼氣候,如今任憑他們鬨著,反倒是在引蛇出洞。等到那些龜縮在白雲觀裡的道修坐不住了,就是他聞人譫出手的時候了。
“隻是尊主,據說白雲觀中有個修士,他們稱為仙尊的,一夜之間修為爆漲,不知是否會成為尊主的威脅……”有魔修道。
聞人譫淡淡回過頭:“哦?什麼仙尊,倒是從沒聽說過。”
“據說十年之前,就是他被人毀去了經脈,成了個廢人。誰知道有人將當年的四件神器煉化給他,竟將他的經脈生生重塑了起來。”
聞人譫微微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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