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五章 上下同欲,同甘共苦(1 / 1)

神京

隨著崇平帝在神京城中對夏汛一事申斥督問,大漢朝堂中樞機構開始動作起來,主要是加緊收割夏糧,此外就是對地方省府州縣行文,警視夏汛,而中樞朝臣目光,也都關注中原以及淮南之地的這場雨汛。【記住本站域名】

北方諸省興修水利丶勞民傷財之言為之一散,不管如何,加緊收割夏糧,夏汛不夏汛的先不說,不能耽擱了夏稅。

神京城中也傳揚開來,河南入夏後下了第一場暴雨,而這是乾旱的北方,近五年以來都罕見的一幕。

楚王府,傍晚時分

房內,楚王坐在案後,臉色頹然,長籲短歎,兩旁的梨花木椅子上坐著楚王妃甄晴,以及廖賢和馮慈兩人。

馮慈開口說道:「王爺不必懊惱,先前之事,也並非是王爺之過。」

卻是今日太後特意尋了楚王入宮說落,說衛鄭兩藩一群家眷前來宮中求情,頗是打擾了太上皇的休養,太上皇自恭陵被震坍塌之後,就一直在重宮抱恙,平時歌舞是不怎麽聽了,原本一些伺候的年輕貌美的女子也漸漸被打發了出去。

楚王搖了搖頭,道:「當初兩位藩王王妃可不是那般說的,說是兩位藩王養尊處優慣了,就跟著在路上照顧,孤王信了他們的話,果然女人的話就不能信著。」

甄晴臉色有些不自然,王爺這是什麽話,難道是針對著她?

就在這時,王府長史廖賢道:「王爺,中午京裡傳來的消息,河南那邊入夏後下了一場暴雨。」

「下就下是了嗯?「楚王自顧自說著,忽而心頭一驚,目光微訝地看向廖賢。

楚王妃甄晴也凝眸看向廖賢,驚訝道:「河南下雨了?」

這些天,京中一些輿論,她自然了若指掌,深知因為宮裡父皇的重視,下雨不下雨,儼然成了一場具有政治意味的事件。

其實賈珩從來也沒有說過,今年夏天定有洪汛,隻是希望朝廷提防一下,可能言辭較為激切一些,結果因為崇平帝的過度反應,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傳著傳著不知怎麽就走了樣。

傳下去,賈子鈺說今年暴雨成汛,各地要加緊興修水利,如此雲雲。目的自然是反向加速,藉此挫傷賈珩的威信。

廖賢沉吟說道:「王爺,永寧伯這次隻怕又要說對了,崇平元年到崇平三年,每到入夏,黃河原就有夏汛來報,彼時上下重視,這幾年北地大旱,倒不怎麽有此一節。」

馮慈皺了皺眉,低聲道:「上次又在河南尋到一座金礦,聖上經此一事對其更為信重。」

楚王沉吟片刻,問道:「河南丶淮揚如有洪汛,此事對孤有何影響?」有沒有洪汛並不打緊,關鍵是他能從中得到什麽?

「王爺,現在宮裡器重永寧伯,我等或可向其賣個人情?」廖賢想了想,說道。

「賣人情?」「楚王喃喃說著,問道:「隻是要如何著手?孤王現在主持皇陵監修事宜,也脫不開身。」

廖賢道:「如有洪汛,王爺在京中組織文士和士紳為河南百姓募捐,此舉必然大得聖心。」

楚王眼前一亮,心底有些意動。

馮慈卻眉頭緊皺,道:「此事尚需斟酌,王爺先前在宗室麵前,已儘得寬厚之名,然而卻得了宮裡的埋怨,這時候正是韜光養晦之時,不好再出這個風頭,這等事兒縱是要做,也不能以王爺之名來。」

楚王聞言,目光也黯然下來,說道:「是這個理。」

廖賢沉吟片刻,道:「王爺如今賢名在外,如是太過平靜也不大好。」有些時候,上位者不是沒有人提好建議,而是建議太多,不知道聽哪一個。

楚王麵色頓了頓,低聲道:「如今看來,這監修皇陵的差事,對齊王是個好差事,他現在是郡王,還有功勞可酬,但對孤王卻可有可無,否則如河南有了洪災,孤王也可以代表

宮裡前往河南丶淮揚巡查一番河堤,以示宗室愛民之意。」

眾人聽著都是一怔,不過對楚王的患得患失早已見怪不怪。楚王的性情向來是瞻前顧後,一遇逆境,就會患得患失。

楚王說著,沒聽著回應,凝眸看向對麵坐著的楚王妃甄晴,目光期待說道:「王妃可有主張?」

甄晴清麗玉顏上見著思索之色,鳳眸閃了閃,輕聲說道:「王爺也不能那般說,監修皇陵,不使齊王專美於前,哪怕掛個名也是好的,將來真到了生性純良,事祖至孝,足以力排眾議。」

監修皇陵,這才是最大的即位法理基礎,可比想著做幾件功績之事強多了。

「王妃此言有理。」楚王思量了下,心頭倒是定了下來,深以為然說道。

「王爺,等河南那邊兒洪汛有了後續再說其他,現在是不是下這麽一場雨,還有會不會有洪災,說這些倒也為時過早。」甄晴以輕柔的聲音緩解著楚王的焦慮,寬慰道:「至於先前宗室一節,父皇和太後雖然有些不喜,但也知道並非怪得王爺,王爺如再不放心,妾身明天見見衛鄭兩藩的王妃丶側妃,與她們說說話,勸勸她們安生一些。」

麗人以一種清冷如玉的聲音緩解著楚王的焦慮,也引起馮慈和廖賢二人的思索。

「王妃此言甚是,河南那邊兒近月將往何處走,尚在兩可之間,許是並未有洪汛,倒也皆大歡喜。「馮慈接話說道。

廖賢也道:「王爺,逢大事者先靜氣,王爺可先稍安勿躁。」楚王此刻已是看向甄晴,目中見著複雜。

「還有上次,王爺,妾身著人查了下,就是那老大在算計王爺,想要引得父皇猜疑王爺。「甄晴玉容如霜輕聲說道。

楚王開府這麽多年,手下同樣有一支暗中的情報力量,齊王府裡就有楚王眼線。

「這果真是他?」楚王臉色變了變,目光幽寒幾分,說道:「幸虧父皇沒有信他。」

「當初王爺被派往洛陽,宮裡就有支開調查王爺之意,想來王爺已經排除了嫌疑,如今有沒有尋到齊王頭上,妾身還不得而知。」甄晴低聲說道。

楚王默然片刻,感慨說道:「真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孤王自認對他這個兄長還算敬著,不想竟使這種陰毒手段!」

甄晴眸光幽幽,低聲道:「王爺,齊郡王種種所為早已失卻宮裡心意,王爺除謹防其暗放冷箭外,真正要對付的是魏王,他是皇後元子,這才是王爺的心腹頭患。」

齊王還占一個長,魏王有一個嫡,她家王爺就隻有賢一條路可走。楚王歎了一口氣,說道:「魏王可不好對付。」

「現在是不好對付,再等三二年看看不遲。」甄晴輕聲說道。楚王點了點頭,問道:「你最近可有去往賈府串門兒?」

甄晴道:「母親離京後,這兩天就沒怎麽去著,等過兩天過去看看。」

她無事也不好勤去,容易落了行跡,好在妹妹已和那秦氏關係不錯,歆歆也認了那秦氏為乾娘,以兩家的親戚關係。

「嗯,不能斷了走動。」楚王叮囑了一句,忽而感慨說道:「這賈子鈺在河南是也不消停啊,又是挖礦,又是修河的,等回了京,隻怕父皇還要倚重。」

這樣的大才,等他榮登大寶以後,定是要好好重用。

——

河南,歸德府,虞城縣

自瓢潑大雨下過一場後,又是陰了兩天,今日又是重新下起暴雨。

賈珩此刻在河南藩臬兩司官員丶歸德府知府譚時良丶虞城縣知縣呂立安,翰林侍講學士徐開等大批官員的陪同下,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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