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你還是出去躲躲吧(1 / 1)

第442章你還是出去躲躲吧

李東倒是真沒想著坑趙濤。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自己這都莫名其妙。

一個末位淘汰製,搞得公司裡交易員的意見很大。

就連張曉君、許猛他們,都私下裡找過李東,委婉的跟他反應,末位淘汰製是不是太殘酷了點。

他們做日內的,隻要能穩住盈利,不給公司賠錢,這就可以了。

至少還是給公司賺錢的嘛。

至於搞個末位淘汰製出來?

這麼一弄,公司一下子就走了那麼多的交易員,關鍵是,讓這些交易員出去一說,彆的交易員都不願意來東來了。

正好趙濤那邊也發底薪了,好多交易員都跑趙濤那去了。

張曉君他們雖然沒有明說,但那意思分明是,要是再讓安心這個外行人亂搞下去,公司這些交易員怕是都留不住了。

包括他們自己。

李東也很愁啊。

隻能先安撫住他們。

說回頭找安心好好商量商量。

回過頭來,李東倒也沒急著去找安心。

而是先在家裡跟胡玥商量了一下。

準確的說,是請教了一下胡玥。

在管理公司這方麵,胡玥可比他強了百倍都不止。

胡玥一聽,想都沒想就說,安心做得對。

就應該搞末位淘汰製,給這些人一點壓力。

如果連這點壓力都受不了,那隻能說明這些人不適合做這一行。

胡玥跟安心的觀點一樣,也許李東成立這家交易公司的初衷,僅僅隻是為了幫他操盤。

但是,既然公司成立了,那就得好好發展一下。

公司發展好了,不管是對公司員工,還是對李東來說,都是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李東一個人的能力再強,也是有限的,而一個精英團隊,對他的幫助將是巨大的。

李東對此也表示認可。

胡玥又批評了李東幾句,說他在這件事上,處理的不妥。

他既然選擇了安心來做公司的總經理,那就要幫安心樹立起權威來。

可以張曉君、許猛為首的這些交易員,從心底裡就不認可安心。

他們隻認李東這個老板。

甚至因為李東這個老板比較好說話,跟他們又是曾經的同事,所以在他們心裡,可能都沒真正把李東當成老板,而是當成了哥們兒。

包括李東自己,潛意識裡也沒有把張曉君他們當成員工,也是當成了哥們兒。

這樣一來,張曉君他們都不信服安心,讓安心怎麼管理公司?

從這件事就看出來了,安心隻是搞了個末位淘汰製,張曉君他們直接就來找李東抗議了。

李東若是再去跟安心商量這件事,那讓安心怎麼想?

人家會心涼的。

弄不好,直接拍屁股走人了。

李東聽了,悚然一驚。

胡玥說的沒錯,他內心潛意識中,就沒把張曉君、許猛他們幾個當員工。

而是當成了哥們兒。

讓張曉君他們過來,他本能的有種哥們義氣,覺得不能虧待了他們。

現在看來,這種想法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講義氣本身是沒有錯的,但要看在什麼地方,用什麼方式。

在公司裡,跟員工講義氣,妄圖用江湖的那一套來管理公司,肯定是不行的。

隻怕到最後,公司乾不成了不說,哥們兒也做不成了。

李東很誠心的跟胡玥請教,這件事應該如何處理。

胡玥說,很簡單,交給安心去處理。

他這邊,就做他的甩手掌櫃行了,沒事彆瞎摻乎。

要是怕張曉君他們再來找他,讓他為難的話,那就出去躲幾天吧。

等安心這邊把公司的這些交易員徹底擺平了,他再回來。

李東呆了一呆。

讓他出去躲幾天?

怎麼聽著這麼荒唐呢?

但又一想,張曉君他們再來找他的話,的確是有些為難。

出去躲一躲,好像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就是躲這個字眼,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想他李東,啥時候躲了?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情願,胡玥又補充了一句:就當是出去散散心了。

哎,這個說法就比較容易接受了。

自己出去散散心,可不是出去躲的。

從京城回來這一個來月,整天忙著公司這一攤子事,勞心費力啊,是該出去散散心的。

不過李東還有些糾結的跟胡玥說,公司現在這麼多事,他直接拍拍屁股走了,又扔給安心一個人,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之前在京城那段時間,公司就全扔給安心一個人,讓李東心裡怪覺對不住人家安心的。

現在才過去一個月,又要跑。

安心不會有怨言吧?

胡玥說,你不去給安心添亂,安心高興還來不及呢。

李東很是不忿。

他才是老板呢。

竟然說他添亂。

豈有此理啊。

李東狠狠的懲罰了胡玥一頓。

…………

關於外出躲避……哦不……散心這件事,李東是真沒啥主意。

他骨子裡還是喜靜不喜動。

沒事就在家裡窩著,哪都不愛去。

前世活了三十多年,愣是沒出過省,在老家最遠去過雲城,在雲城最遠去過老家。

這一世,好歹還去過幾次京城。

隻是剛從京城回來,肯定不能再去京城了。

李東想了想,感覺世界這麼大,哪裡都想去。

可一想到獨自離家,跑那麼遠的路,來會兒折騰,又哪都不想去。

問胡玥,胡玥給他推薦了好幾個地方。

可都沒什麼興趣。

搞得胡玥也很無奈,乾脆就跟他說,要麼去機場,隨便買張機票出去,要麼乾脆自己開著車,跑哪算哪兒。

李東眼前一亮。

坐飛機就算了,自己開車出去,這主意不錯。

說走就走,漫無目的,走哪算哪,啥時候累了啥時候回來。

決定好了,李東就不再耽擱。

簡單一收拾,轉天一早就走了。

獨自開著那輛大悍馬上路了。

就胡玥一人知道,其他誰都沒通知。

跑到半路接到了沈寶寶的電話。

沈寶寶在電話裡氣急敗壞的說他不仗義,這麼好玩的事竟然不帶他。又問他現在到哪了,她跟張晨陽馬上出發來追他。

李東是出來散心的。

帶著沈寶寶跟張晨陽,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嗎?

直接就跟沈寶寶說,他已經出省了,彆追了,追不上了。

沈寶寶急了,說胡玥都告訴她了,李東才出發不到倆小時,出個毛的省啊,連市估計都還沒出吧?

李東說我開的快。

沈寶寶氣到抓狂。

然後氣呼呼的跟李東說,她跟張晨陽自己出去玩,才不跟他一起呢。

說完就掛了。

李東也不以為意,繼續開著他的車,慢悠悠的走著。

他也沒走高速,就沿著國道慢慢開。

甚至都沒開導航,跑到哪算哪。

還彆說,這種感覺真挺愜意的。

沿途各種風景從眼前劃過,有農田、村莊、山陵、小河……

初秋的天氣,暑氣剛退,寒意未來,涼風微雲,沁人心脾。

有時路過某個村莊,李東心血來潮,就拐進去溜達一圈。

村裡偶有村民圍聚一處,看到他這輛霸氣的大悍馬經過,一個個都嘖嘖稱奇,議論著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出息。

餓了就隨便在路邊找個小飯館。

這找飯館吃飯也是有學問的。

那種看著裝修高檔但門前冷落的飯店不要去,就找那種門口停了好多大貨車的飯店。

這種大路邊上,哪家飯店好吃、實惠,經常跑長途的大貨司機顯然是最清楚的。

雖然李東自己很少出門,但是家裡二姑父就是跑大貨的,以前逢年過節李東都會去二姑父家裡拜年,跟二姑父一起喝個酒,二姑父就會給他講這些沿途瑣事、風土人情。

當然,這種路邊的飯店,就彆指望多麼乾淨衛生了。

不過窮苦出身的李東倒也不講究這些。

這種飯館,主要就是麵條、水餃、包子、大餅、羊肉湯,再就是簡單炒幾個小菜。

水餃、包子那能不吃還是不要吃的好,那餡先不說啥肉,關鍵是指不定就吃出啥來,甚至能吃出來還算好的,很多時候,稀裡糊塗的就吃下去了。

二姑父就跟他說過一個故事,曾經有次二姑父跟一個夥計一起進一個飯館吃飯,吃的包子。

肉餡的。

吃到一半,那夥計吃出個大蜈蚣。

隻剩一半身子。

另一半,已經被他吃下去了。

二姑父說從那之後,他在外邊再也沒吃過包子、水餃這些東西。

甚至在家裡都很少吃。

心理有陰影了。

李東雖不至於有陰影,但也不會在這種飯館裡吃包子。

李東一般就是喝個羊湯,或是吃個麵條。

偶爾也會跟同在飯館吃飯的大貨司機們聊兩句。

因為二姑父也是跑大貨的,李東對大貨司機還是比較了解的,而且,窮苦出身的李東,並沒有絲毫的瞧不起這些大貨司機,也不嫌他們粗俗醃臢。

李東自己也黑不溜秋的,衣著也很樸素,打眼一看,不知道還以為他也是個開大貨車的。

所以李東很容易就跟這些大貨司機聊到一塊。

等吃完飯,出了飯館,大貨司機們看著他上了悍馬,一個個這才目瞪口呆。

敢情剛才跟他們聊的那麼投入的兄弟,不是同行,而是個有錢人啊。

李東自不會在意這些大貨司機們怎麼想,怎麼看。

在他眼裡,這些大貨司機,終究隻是他人生中匆匆一會的過客。

可能連名字都記不住。

不過還是有幾個,給他留下了挺深的印象。

有一對夫婦,四十來歲,妻子是個殘疾,瘸著一條腿。

乾不了什麼重活,就陪著丈夫出來跑大車,一路上多少也能照顧一下。

兩個孩子都在家裡上學。

倆閨女,大的上高中,小的上初中。

跟李東說起兩個孩子的時候,兩口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一個勁的誇倆閨女學習好,懂事。

為了兩個孩子,他兩口子吃再多的苦,也願意。

兩口子要了兩碗麵,最便宜的。

妻子把自己碗裡僅有的兩片肉,夾給丈夫,又夾了一大筷子的麵條給丈夫,說自己不餓,讓丈夫多吃點。

丈夫留下麵條,卻把肉夾給了妻子,說她身體不好,多吃點好的。

李東默默的看著。

不知為何,眼角有些濕潤。

憐憫嗎?

談不上。

而且人家兩口子分明笑的很幸福,何須他的憐憫。

感動嗎?

好像也談不上。

兩口子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雖然苦了點,但是卻挺幸福的,也沒有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沒有什麼感人肺腑的故事。

可不知道為什麼,李東心裡就是莫名的被觸動了。

尤其是兩口子看彼此的眼神。

很暖。

李東是先來的,也先吃完了。

吃完之後,跟兩口子道了個彆,李東就起身離開了。

結賬的時候,順便把兩口子的也一起結了,又給兩口子多要了兩個菜,蔥拌羊肉,辣炒羊雜,小飯館裡最貴的兩個菜了。

還有一個兄弟,年齡跟李東相仿,但是那一臉的滄桑,使其看起來就跟四十似的。

李東主動跟他打招呼,開口叫了聲大哥。

聊了一陣才知道,那兄弟比李東還小一歲。

李東都有點不敢相信。

隨口就問了問那兄弟家裡的情況。

那兄弟說,他家裡還有一個弟弟一個妹妹,他父親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去世了,母親也改嫁了。

他兄妹三人,就跟著爺爺奶奶生活。

奶奶身體一直不太好,常年吃藥,爺爺前些年也去世了。

家裡因為給父親和爺爺看病,欠了一屁股債。

去年,弟弟又跟人打架,失手把人打成重傷,判了三年不說,還得賠人家一大筆錢。

妹妹在上學。

現在全家人就靠他一個了。

他要供妹妹上學,要給奶奶看病,要還債。

他也沒彆的本事,就會開大車。

就隻能辛苦點了。

他說他妹妹學習很好,明年就要參加高考了。

聽老師說,妹妹很有希望考上重點大學。

他說他弟弟並不壞。

打的那個人,是妹妹的同學。

之所以打他,是因為那個人老是騷擾他妹妹。

他弟弟一怒之下,出手就重了些。

其實那人傷的也不是太重,就是鼻梁骨折。

但那家人有錢優勢,愣是把鑒定報告做成了重傷,他弟弟也被判了三年,還得賠人家幾十萬的醫藥費、精神損失費。

說這些話的時候,那兄弟哭了。

透著一股辛酸、無助、悲憤。

李東問了問他家是哪的,弟弟的名字,妹妹的名字。

又勸慰了他幾句,便離開了。

不過在走的路上,李東給李貴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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