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者嚷嚷著要看結果,燕行悄悄的側目,小蘿莉單肩掛著包包,眼兒彎彎,嘴角上翹,那表情猶如她從小商販裡殺價殺回寶貝一樣的心花怒放,眉開眼笑,得意洋洋。
簡直……讓人想揍她一頓。
他的手有點癢癢,小蘿莉的表情純屬拉仇恨的,著實讓人想痛扁她一頓,燕少暗中動了動手指,終是沒敢伸手去惹小蘿莉。
老板飛快的扯過濕抹布,麻利的擦拭切麵,濕布將粉塵擦儘,那截切麵閃現出似玻璃又帶點金屬般的光澤,有巴掌大的一塊露出一團鮮豔的紫色。
“紫色?”
“真是紫色呐。”
幾個等著看的人又嚷嚷開了。
“紫羅蘭色?”老板蹲下身,眼睛瞪得老大,天啊,好漂亮的紫色,不用光照,僅肉眼看,透明度也極高,至少是糯種。
“開出好料了嗎?”
“開出紫羅蘭來了?”
離解石機近的賭石愛好者聽到那邊傳來的驚叫,也不鑒賞石頭了,紛紛跑去圍觀,幾個跑得快的人湊近,果真看到一塊切掉一角的石頭斷麵露出的一片很明亮的紫色。
“老板,快切快切!”
“繼續切!”
圍觀者心裡如貓抓似的,心癢癢的難受,紛紛鼓動繼續切,他們都想看看究竟能切出什麼好料來。
就在解石機旁眾人等著看熱鬨時,一群有七八人的小團隊走進賭石店,三三兩兩的散開,去鑒賞石頭。
老板望向小姑娘,瞧著小姑娘那激動的嘴巴咧開、兩眼冒光的樣子,他也忍不住笑,見她點點頭,他重新給石頭調個位置,操刀切。
那一刀下去,隻切了薄薄的一片,點點玻璃光澤若隱若現,用濕布抹麵,綠色躍然於眼底。
圍觀的人:“……”
“春帶彩?”
“人說的春帶彩?”
有兩中年人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
翡翠中,春指紫羅蘭色,彩即指綠色,春帶彩是指一塊翡翠或一件翡翠飾品有紫有綠。
在一切翡翠顏色中價值最高的就是綠色和紫色,紫與綠色同時出現無疑大大提高翡翠價值。
春帶彩翡翠原石數量稀有,出產高級春帶彩原料的礦坑才剛發現那種料,不到一年就開采完,市麵也難得開出春帶彩,可以說是十分稀少的稀有貨。
難得出現的春帶彩,竟然就在自己眼前出現,你說,誰不嫉妒那位擁有者?
能出現紫與綠就夠讓人嫉妒的了,眼前翡翠料子裡的紫色,並不是很淡的紫羅色,而是很濃豔的紫,更加彌足珍貴。
“這個,真是春帶彩?”樂韻激動的不得了,為了尋找有靈氣的東西,她臨時抱佛腳,找度娘惡補了許多有關翡翠玉石的知識,記住了各種理論分析,憑理論判斷,她挑的這塊應該是春帶彩。
縱然理論上斷定它是春帶彩,表麵上還是要做做樣子,畢竟誰叫她是第一次賭石,如果太鎮定,沒準燕帥哥會把她當成怪物。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樂小同學不太會裝,不過,在即將賺到意外之財,還是一筆不菲的橫財情況下,心中本來就激動,不用費心裝,就能讓人覺得她激動得不能自己。
“沒錯,就是春帶彩!”老板語氣鏘鏗,興奮的輕柔的摸摸翡翠,呼吸也急促起來:“小姑娘,能不能全部切出來看看?等開出來,如果你願意賣,我願意以市價買回來。”
湊熱鬨的幾人看人在切石頭,原以他就是石頭的主人,結果發現不是,一致望向老板所凝視的方向,看到是一個戴墨鏡的高大男士和一個留著男孩子寸發,小個子,細腰大胸的女孩子。
待看到那個墨鏡青年,各人心裡突突的打了個突,那個小女孩子或許看起來好欺騙,那個墨鏡男,給人的感覺極為危險。
“春帶彩?”
湧進店的一批新來的顧客聽到振奮的說話聲,激動的跑向解石處,那動靜是那般大,讓其他顧客也管不住腳,跑去長見識。
“嗯嗯,你切吧。”樂韻頂著笑臉點頭,她也想知道開出來的料子值多少錢,如果能翻個十倍,她就可以把錢還給燕帥哥嘍。
燕行心塞塞的,他還以為從此能賴定小蘿莉,天天吃好吃的,眼下看來希望要落空了,再轉而一想,他又斂去失落感,雖然有可能不能讓小蘿莉以飯抵債,小蘿莉第一次賺個開門紅的話也不錯,她開心了,會請他吃飯,以後說不定到處淘寶也願意捎帶上他當保鏢。
老板欣然大喜,也不嫌臟,把抹得滿是粉塵的抹布往肩上一搭,再次移動石頭,操刀切邊,他不敢吃刀太深,隻切薄薄的一層,切去一塊,就會露出玉石瑩光。
他隻切了一刀,風風火火趕去圍觀的老少們也到了,二三十人一擁而上,圍成一個圈。
“噫,紫色,綠色?”
“水頭很足啊。”
“透明度也相當不錯。”
圍觀的幾個老少大約是行家,對著還在切割中的石頭品頭論足。
燕行看著那一大堆人湧來,頗為不喜,這是小蘿莉的東西,全跑來想分一勺羹不成?
他正想告訴小蘿莉不要外賣,發覺衣袖被人扯了扯,他微微偏頭,小蘿莉拉著他的袖子,舉著太陽花臉仰視自己,笑容甜蜜蜜的,清脆的聲音軟糯粘人:“帥哥,你幫我看著啊,我再去轉轉。”
“?”燕行腦子裡出一串問號,小蘿莉剛才轉悠了那麼久,就挑了那麼一塊拳頭大的毛料,怎麼這會兒又想再去轉?
他那疑問才冒出來,不容他說好或不好,小蘿莉燦燦一笑,像隻小蝴蝶似的輕飄飄的從他身邊飛走,飛向玉石毛料區。
這孩子……
小蘿莉說走就走,有那麼一瞬間,燕少心頭冒出一種“吾家蘿莉太淘氣”的無力感,為了不讓彆人貪她的翡翠,他隻能乖乖的站著當護寶大使。
每個場地開出珍貴料子,往往會吸引大批顧客蜂湧而至,賭石店場的原石也沾光由此水漲船高,店家當然也會賺個缽盆滿地,因此,當開出塊春帶彩翡翠,老板也與有榮蔫的驕傲了,特彆小心的移動毛料,換個方位,再次切割。
圍觀的人盯著石頭,連眼睛也不怎麼舍得眨一眨,唯恐錯過重頭戲。
樂小同學打飛腳飛到石料區,東張西望一番,跑到一堆大中型塊頭的毛料裡一陣扒拉,從堆壓在一起的石塊裡扒出一塊青色外殼的玉石原毛料。
石頭標有字號,重三十七斤多,標價二千塊一斤。
把石頭扒拉出來,樂韻抱起來,摟著它,如摟著個財神爺似的,叮叮咚咚跑到收銀台,眉飛色舞的叫店員帥哥結帳。
店員看到那麼小的女孩子抱那麼大塊石頭,震驚眼珠子差點掉地,他輸入字序,查出價錢,開單,計價74600塊。
樂韻手頭錢不夠,請店員幫拿大印和帳單去解石處那兒收銀子,店員拿了印章,真的跟小女孩跑去收錢。
抱著寶貝石頭的樂韻,笑咪咪的帶頭,鑽進人群,又站到燕帥哥身邊,看到帥哥轉頭望來,她咧著唇,眼裡飛出顆顆閃爍的紅星:“帥哥,好事做到頭,再借點銀子花花。”
低眸,燕行的視線透過墨鏡片落在小蘿莉懷裡抱著的“巨”石頭料子上,整個人……嗯,內心相當的複雜,他完全不知道該說啥了好嗎?
瞧那熊孩子,第一次挑塊三斤多的,第二次抱塊十幾斤的,現在倒好,直接來個幾十斤的巨無霸。
她挑的料子前兩次重量從輕到重,價格從低升高芝麻開花節節高,就是不知這次單價是持續攀升,比前兩塊石頭更上一層樓,還是比較接地氣。
小蘿莉興奮的抱回石頭叫他付錢,那表情一點也不害羞,好似天經地義本該如此似的,他哪有說不的道理,淡定的一邊摸手機,一邊爽快的回應:“嗯,還要不要再去挑?”
挑吧挑吧,想挑幾塊就挑幾塊,他一起付款好了,就算……想賴小蘿莉的計劃要落空,他也樂意,他幫先付款,小蘿莉好歹要請他吃飯,他不虧。
“不挑了。”樂韻滿眼星光,店裡靈氣最濃的料子全由她包攬了,其他的料子雖然也有幾塊是好料子,但光環亮度有點弱,還是留給彆人發財吧。
解石一角被人圍成了圈,店員個子大,他鑽圈子的道路比較艱難,最重要的是他是男士,沒有小女孩可愛,當小女孩往前擠,彆人瞅瞅,看著那張陽光甜臉,主動讓她過去,當店員擠來,當然就沒那麼好的待遇。
店員掛著工作牌,所以勉強沒得到白眼,他跟著小女生擠進圈子裡,看到老板熱火朝天的在乾活,隻好通知他:“先生,請停幾下分鐘,收一下網銀款。”
老板操著刀正想下刀,聽到店員叫他停,他差點想跳腳說“有事你們自己決定”,聽說是收錢,一秒喜笑顏開,鬆開機器。
轉身,看到柱著兩條細長嫩腿的可愛小女孩抱著老大一塊石頭,他呼天喚地的叫娘:“我的天啊,你抱那麼重的石頭,萬一掉下去砸到腳可怎麼辦喲。”
眾人齊唰唰的望去,有些人看不見店主跟誰說話,有些人看見了抱著石頭的小女孩,一臉懵,那個,那塊石頭沒重量嗎?
“沒事,我不會扔的。”樂韻衝著店主露出可愛笑臉,馬不停蹄的往前幾步,將石頭送到機器底下放石頭的木板台麵上,讓老板過目。
燕行登上手機銀行,看了店員開的收據單,轉銀子給老板。
老板對照店員開的收款單,拿手機出來等著付款,等到銀子到帳通知,確認無語,讓員工加蓋大印。
店員將一聯收據給客人,拿大印回去守收銀台。
等老板收了銀子,眾人又催他趕緊解石。
店主再次操刀,左一刀右一刀,不斷的切,店員幫潑水衝洗灰粉,翻來覆去切了十來刀,把能切的外殼全切掉,有些地方不能下刀,他把石頭捧起來,拿去小機器上磨。
那塊石頭打磨需要時間,負責解石的店員先幫切割後麵抱來的巨無霸,圍觀的人一邊等店主,一邊觀看。
樂小同學指定切刀點,店員把石頭固定,離得的近的幾位行家一看,不由搖頭,那塊原料外殼上有一條綹。
綹,就是玉石上的裂綹,粗而明顯的的大縫叫裂,細小的縫痕叫綹,也有統稱為大綹小綹。
綹對玉石危害極大,直接關係到取料和美觀,綹有多種,危害最大的有馬尾綹、雞爪綹、雷打綹、糍粑綹等幾種。
賭石商人俗語“不怕大裂怕小綹”,對於有綹的玉石,要格外小心,否則沒準備賠得血本無歸。
小女孩購下來的巨無霸原石料子一個麵上有一道雷打綹,綹如閃電印在石頭麵上,幾乎延伸了半個麵的範圍,那綹如果深入玉石內部,不管開出什麼好種水的料,因為綹,價值將大打折扣。
行家們看出了不妥,誰也沒說什麼,人家錢都付了,說了也沒用,再說,就算沒付款,他們也不好說,買賣自由,他們也不能當著店家的麵就斷店主的財路啊。
當小女孩劃了一條線,大家再次愣神,小女孩那一劃,等於劃出了四分之一的一塊角。
做好準備,店員摩拳擦掌的上場操刀切割,他不敢照小女孩子畫線的正位置切,偏離了一公分左右,第一刀下去,嗯,是乾白底子。
眾人唉聲歎氣。
第二刀,店員照小姑娘劃線位置切下去,粉塵與硌牙聲齊飛,那一塊薄石塊被切斷,“bangdang”一聲砸在木板上,又從板空格裡落下去,滾在厚板底下。
行家與外行人一致興衝衝的看向那塊大石頭,那斷麵光澤閃爍,分明是碧瑩瑩的綠。
“出綠了?!”
懂行的人頓時露驚了,這……這簡直不可思議,你說那麼小個小女孩抱塊石頭也能出綠,教他們這些行家如何敢稱行家?
“哇,又出綠了!”
愛好者們哇哇大叫。
“真的又出綠了?”店主激動的捧著手裡的一塊石頭,跑去看剛切了兩刀的大塊頭。
幾個人圍上去湊近看斷麵,用抹布抹一抹,沒錯,是綠色!
那一刀下去,斷麵有三十幾公分寬,其中大約有二十公分寬的地方露出綠色,鮮明明亮。
這?
蹲得近的幾人腦子裡閃過驚歎號,綠色比較純,比正陽綠略淡,比淺綠略深,顏色之中有亮麗之生命感。
店老觀摩幾眼,把手裡捧著的玉石放到斷麵旁,兩兩對比,小石頭的綠更純一些,大石頭的綠稍舟淺一點,比較一番,他抱著石頭又去打磨幾個地方的殼皮。
大石頭也出綠,圍觀愛好者對店裡的石頭一下子就充滿了信心,覺得可能有好料,就看自己能不能慧眼識珠。
店員解出那麼好看的綠色,激動不已,他今天幫人解了不下五十塊石頭,賠多漲少,他快被人懷疑是賠手了,現在終於來塊好料,身為解石手,他也能沾好運。
心中有喜萬事順眼,他呀,看誰都像財神爺,樂嗬嗬的繼續切,沿著石頭主人劃的另一條線切下去,又切去厚約十公分的外殼料。
那一刀下去,神秘高雅的紫色光澤閃亮閃亮的閃花了人的狗眼。
“紫色?”
“又是春帶彩?”
這下,行家也不淡定了。
春帶彩不是大白菜,不是說想有就有的,放眼京城賭石店與各個毛料批發場,難得出高檔春帶彩,就連低檔料也少,眼前呢,先前開出塊春帶彩,接著又來一塊春帶彩,看水頭,看地,看色,都是很好的,還能讓人淡定得了好嗎?
要發的節奏!
眼見幾位頗似行家的表情,樂韻覺得自己要發達了,不怕貨比貨,就怕不識貨,有識貨的人,石頭才能儘快脫手換錢啊。
店主:“……”感覺自己店要火一把的節奏!
燕行:“……”他賴小蘿莉吃喝的願望恰似黃粱美夢,一醒了無痕啊。
眾看客:“……”感覺這家店真的有好料!
眾人那麼想著,生恐自己圍觀在旁誤了時機,好料由彆人搶光光了,一個個悄無聲息的後退,飛奔去挑翡翠原石。
不到一分鐘,人群散了一半。
店員潑水衝衝,再抹乾水,沒錯,就是紫色,那份紫色不及店主手中那塊石頭呈現的亮麗紫色,但是,比淡紫又要濃一些,很純淨的紫色。
行家眼神格外的熱炙,這是件值得收藏的春帶彩,現在隻看那道閃電綹有沒入侵到翡翠玉石內部。
店員熱水朝天的再次開工,一刀又一刀的切,很快切完一個麵,鮮陽的綠,紫色一一跟人見麵。
隨著殼料被切除,幾位行家也越來越振奮,翡翠原石料外殼很厚,那條閃電綹如果延伸得不深,對原料的影響就會無限減少。
很快切到有昝的麵,幾刀下去,剝去厚厚的一層青皮殼,抹掉石粉,那個麵完好無瘕,那條綹僅隻在外殼,並沒有延伸入侵翡翠內部。
切除了兩個多餘麵,也等於切除了小半外殼,已經用不著再看整體,店員小心的剝大麵上殘餘的殼料。
店主捧著石頭,不停的打磨,又用砂紙打磨了一陣,終於將殘殼剝儘,石頭上豔麗的紫色透著冷豔感,綠色鮮明,翠色欲滴,青春可愛,光澤充滿水感,透明度不及冰,卻又無限接近。
“冰糯種的春帶彩,紫色濃豔,俗稱紫,綠色豔而鮮陽,接近翠綠,種好,水頭好,色也好,上品。”店主捧著石頭,嘖嘖有聲。
幾個行家呼啦擠過去,拿手電筒照,那透光度,沒得說,好!
店主怕人搶,捂著石頭,三步作兩步走到高大的青年和小女孩麵前,跟主人好商量:“小姑娘,這塊翡翠勻給我吧?”
“哎呀,我也願意買,價錢好商量!”
幾人追著店主,紛紛表示有意購買。
“這塊石頭我不準備賣,要留著有用的,除非我找到了比它更好的才有可能轉手。”樂韻笑咪咪的搖頭,那塊石頭雖不及十幾萬的那塊有靈氣,好歹也是很不錯的,要搬回去放空間,讓空間吸納靈氣。
“真不轉手啊?”
“嗯,這塊我自己要留著打造東西,不能轉讓,那一塊大的,如果價錢合適,可以考慮勻出去。”
“當真?”
“價錢給的公道,當然言出無悔。”
“好,小姑娘,容我們先鑒賞一下。”
石頭主人沒有把漂亮春帶彩翡翠原料轉手的意思,追在店主身後的人退而求次,趕忙去鑒彆另一塊春帶彩。
不能購回來,必須要擔照留念打廣告,店主征得主人同意,拿手機不停的拍照,拍了照,錄了視頻,將石頭輕輕的放地麵,那麼貴重的東西,不能以手交接,萬一摔了,扯不清。
他放下翡翠石,樂韻蹲身捧起來,把石頭貼在臉上試試了,冰涼冰涼的,那感覺好極了,歡歡喜喜的享受了貼麵之親,忙著往背包裡塞。
燕行默默的淩亂了一把,那麼貴重的東西,小蘿莉竟然直接塞背包,也不怕被什麼硌傷或劃花?他想提醒一下,又怕損了她的顏麵,思索再三,還是不提醒了,劃花了也沒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店主將翡翠石送還給小姑娘,飛奔去鑒賞另一塊春帶彩,七八個行家圍著石頭,以手電筒照看,觀透明度,看色彩,研究種水和顏色等級,研究顆粒粗細。
三十幾斤的石頭,切去各個角,剝去一些殼料,還有些麵沒有剝殼,除去殼料,估計隻剩下約十三四斤。
它的水頭不比小的那塊春帶彩差,也是水靈靈的,種地要差一點,小塊春帶彩是接近冰種的冰糯種,大的春帶彩如煮熟的糯米,是糯種春帶彩。
它的紫色比小塊春帶彩要淡,但綠色很鮮豔,與正紫色搭配,神秘冷豔,又鮮豔亮麗。
一堆人圍著翡翠石,看色看透明度看底子研究結構,撫摸感覺手感,研究了大約二十分來鐘,相繼跑向小女孩,一個個飛快的報價:
“這塊是糯種,六十萬。”
那位剛喊出價,另幾位見得小姑娘臉色變了變,頓覺不妙,立即搶話大喊:“你有點不太厚道啊,八十萬。”
春帶彩本來就極少,能達到糯種的都是高檔貨,色正,種水好,出價六十萬實在太低了,幸好價格是可以往上抬的,由低到高的加碼,跟競拍相似。
“九十萬!”
“九十五萬!”
幾個有意收藏的行家,也不敢踩價,紛紛加碼。
無論店主和行家買不買,無論他們怎麼欣賞,燕行很淡定,他完全把自己當空氣,安安靜靜的當他的美男子。
有人要勻自己的玉石料,樂韻也很淡定,暗搓搓的等著大發橫財,當看到人過來,她滿眼小星星,而當第一位喊出“六十萬”,把她給嚇了一大跳。
我的天啊,六十萬?!
她當初得到六萬獎金,驚喜得快要暈倒,六十萬啊,比六萬加了一個零,多了整整十倍。
巨大的驚喜砸來,樂小同學被驚呆了。
她那麼一閃神,競價的幾位已展開第二輪報價,加價到一百五十萬,而與行家同行的幾位隻圍觀不競爭,那種大數目的交易,他們沒那份家底。
遠處挑選料子的人,聽到那報價一寸一寸的往上升,嫉妒得眼冒紅光,百萬啊,上百萬了!
走了一下神,有刹那不在狀態的樂韻,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思緒,聽著報價已超百萬,她整個人都感覺不真實起來。
誰也彆吵她,讓她暈一下!
不用暈多久,暈一下下就好!
巨額橫財砸來,被砸得頭暈眼花的樂小同學,猶如泡在幸福的海洋裡,幸福得雲裡霧裡,下意識的伸手一抓,緊緊的抓住了燕帥哥的衣袖,就那麼頂著太陽花笑臉笑呀笑,那星光璀璨的眼兒彎成月牙狀,嬌俏甜美的笑容,可愛極了。
被揪著袖子,燕行微微側目,看到小蘿莉笑得快變傻子了,那笑容飄忽的樣子蠢萌蠢萌的,他不動聲色的動了一下手,暗中以手肘撞了她一記。
那一撞,也把神遊天外的樂韻給拉回現實,她眨眨水汪汪的杏眼,笑咪咪的聽人報價,那小心臟一蹦一蹦的彈跳,跳得特彆的快。
“……二百十五萬。”
“二百二十萬。”
“二百九十萬。”眾人報了幾輪價,把價抬得超過二百萬,店主急了,扯開嘴子喊了一口價,又一臉央求:“兄弟們,彆跟我搶行不行?要不你們一會有中意的料子,我給大家打個折?小姑娘,料子勻給我吧,你淘得兩塊春帶彩,好歹也要留塊給我鎮店,下次你來,我給你打九折行不行?”
“!”有意競購的行家想踏腳大罵,特麼的,你太不厚道了!
也不可否認,二百九十萬的價比較公道了,糯種春帶彩手鑼在20萬到50萬之間,掛件在萬與十幾萬之間。
眼前的料子大約可開出十來個手鑼,其他的掛件不好說,翡翠成品的手工很貴,除去原料本錢,除去手工費和各種成本費,最終大約能再賺個二百到三百萬的純利潤,那是長遠的利潤,暫時是看不到的。
他們覺得自己出價大概也不會超過三百萬,因此這個薄麵可以賣,也就不再喊價。
“這個可以商量啦。”飄飄然的樂韻,小心臟都快跳出嗓眼去了,故作淡定的咧嘴笑。
那脆脆的聲音,令店主感覺如聽仙音,伸手抹了把汗,特麼的,總算搶回來了啊,太不容易了!
他怕夜長夢多,立即問小姑娘要銀行帳號轉帳。
樂韻心是飄著的,笑不下臉,順溜的報出自己開通了手機銀行的工商卡帳號,工商的是私人卡,自己可以隨意支取,如果用學生卡,萬一老爸跑去銀行幫存錢查到餘額,肯定要睡不著覺。
店主趕緊轉帳,把一筆巨款轉過去,內心又差點崩潰,他賣出三塊石頭,收進來二十幾萬,結果他花二百多萬買回其中一塊,簡直……簡直讓人想自殺!
樂小同學有兩部手機,開通網銀時留的是家裡的手機卡號,那部手機放在學校宿舍,智能手機被玩得沒電,所以沒法登網,她不客氣的用燕帥哥的手機登銀行,看到那二字開頭帶一串零蛋蛋的巨額數字,開心的找不著北。
這邊交接的當兒,許多挑原石料子的人也抱著石頭回到解石處,店員受到老板召喚,把春帶彩打包,運去收銀台存放。
店主高興過了頭,興奮的鼓動她把另兩塊料子拿出來解,讓大家開開眼界。
“那塊我留著自己打磨。”被橫財砸得暈乎的樂韻,聽聞讓她解另兩塊石頭,頓時如淋冷水,一秒清醒了,抱了背包,撒開腳丫子撤陣。
燕行酷酷的緊隨其後,兩人甩下一堆虎視眈眈的人,歡快從容的走人,當踏出賭石店走了幾米,腳底打飄的樂韻,一把扯住燕帥哥的袖,笑容飄忽:“燕帥哥,我發財了噠!你敲敲我,我看看是不是在做夢。”
“你沒做夢,你發財了,賺了二百多萬。”燕行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小蘿莉剛才明明鎮定如常,這會兒怎麼反而不淡定了啊?
“真的噠?沒做夢?”
“為什麼那麼沒自信?”
“我長這麼大從沒見過那麼多錢啊,感覺……不太真實。”她一次性摸到過的紙鈔,大概就是六萬左右,無論是紙鈔還是看銀行卡存存,從沒看見過那麼長的一串數字啊。
燕行心微微的疼了一下,小蘿莉生於清貧之家,本性淳良,不媚洋不媚權,憑自己的手憑自己的努力賺錢,視每一分錢如珍似寶,猛然賺那麼大一筆,心裡不踏實也在所難免。
“第一次賺大錢大概不太習慣,多賺幾筆就習慣了,小蘿莉,你說過賺錢了請我吃飯的,你發達了,多請我吃兩餐吧。”
“好噠!”
“你發達了,請我吃豬手好不?”
“好噠!”
抱著帥哥手機的樂韻,樂得暈乎乎的,一口一個好,應得那叫個爽快,答得那叫個豪情萬丈,那模樣也讓燕大少有乘人之危的負罪感。
負罪感歸負罪感,現實歸現實,他正準備再接再厲,乘勝追擊,再多討點福利,一道驚訝與驚疑的女音乍然橫插而至:“小……小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