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是慧眼識珠。”陸青山誠懇讚道。
“那你的意思是願意投靠本宮？”夏道靜眼神直勾勾地看著陸青山。
“殿下一定是誤會了。”陸青山再次誠懇回道。
“怎麼，怕我虧待於你？”夏道靜一挑眉，十分不滿，“隻要你願意投靠於我，夏道韞能給你的，我同樣能給你，並且是加倍給你。”
“論地位與權勢，夏道韞可不如本宮。”夏道靜微微昂首，露出一抹雪膩修長的脖頸，自信無比。
“這樣啊......”
陸青山沉吟了片刻，然後伸出自己的右手，竄的一下，一縷極為凝實的劍氣出現在他的指尖上。
夏道靜瞥了一眼陸青山手上的劍氣，起先不明白陸青山何意，而後似有所悟。
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決定禮賢下士，於是風輕雲淡地誇道：“你這縷劍氣凝實遠勝常人，不愧是劍絕。”
陸青山用奇異且不解的眼神，打量了這位太平殿下一眼，這才緩緩開口問道：“殿下可知，如何能讓這縷劍氣長六萬裡？”
“這我怎知？”夏道靜眉峰微皺，她可沒聽說過還有如此神通，不禁好奇反問道：“劍氣是要如何才能做到一縷長六萬裡？”
眼前這小子竟然知道這等法門？
夏道靜難以置信！
陸青山一收手，劍氣散去。
然後，他理所當然回道：“我也不知。”
太平殿下聞言，當即睜大她那雙嫵媚的丹鳳眼，冷笑一聲，薄怒道：“嗯？你這是在戲弄本宮？”
“我自然不敢對殿下不敬，隻不過……”陸青山搖搖頭，解釋道：“我的師尊，卻是知道如何“劍氣縱橫三萬裡”，並且，她會教我。”
太平殿下一時語塞，這種當場打臉的感覺讓她有些尷尬。
不過，這位殿下反應卻是很快，她立即又有了新主意，眼角微勾，笑眯眯地看著陸青山，“你私底下悄悄投靠於我，這樣在投靠於我的同時，還可以繼續當夏道韞的好徒弟，這主意如何？”
這是要我當二五仔？
陸青山驚疑不定地又多看了兩眼夏道靜，而後搖頭道：“我可不能背叛師尊。
這違背了我的本心，劍修心意一旦不通，劍道便會受阻。”
“你倒是對夏道韞忠心的很，”一計不成再生一計，夏道靜冷哼一聲，見無法三言兩語策反陸青山，便轉頭開始用言語攻擊，“莫不是我這妹妹生得好看，勾了你的心不成？”
“師尊的確生得好看。”陸青山點頭讚同。
夏道韞生得絕色，這是修真界公認的事實。
隻不過相比她的傾城容貌，夏道韞在劍道上的才能更為突出，以至於旁人在提起她時，說到的更多的是她的劍，而不是她的相貌。
但就是這樣，才是最了不起的。
因為，很少女人是有足夠的才能，可以讓旁人忘記她們的美貌。
“所以你喜歡得很？”夏道靜不依不饒。
“嗯。”
“若是不喜歡，那為何......”夏道靜順勢嗤笑道，然後一怔，眸光在陸青山身上猛地轉了好幾圈，不確定問道：“你承認了？”
“師尊生得這麼好看，劍道造詣又高，我為什麼不喜歡？”陸青山疑惑，反問道。
夏道靜一時語塞，被陸青山的不按套路打了個措手不及。
在這個世界，這種話可不是誰都敢說的，往大的說那是大逆不道，所以頂多是放在心裡想想。
那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她原本想就著這話題擠兌陸青山，誰料這小子如此膽大包天，竟然直接承認了。
夏道靜突然感覺自己有些迷茫。
……
“殿下喚我來，若是沒有其它事的話，那.......”陸青山暗示道。
“哦，沒事了，那你走吧。”夏道靜想了想，發覺的確無話可說，於是這般道。
陸青山知道夏道靜這是吃定自己不好意思直言，準備耍賴皮。
不然一個大修士豈會這種事都不記得？
但很可惜，夏道靜還真吃不下他。
“殿下，明心菩提，你先前說好的，莫不是忘記了？”陸青山直接說開。
“明心菩提？”
“你都拒絕了我的招攬，還想要我的明心菩提？”夏道靜微微垂眉，卷翹的睫毛抖了抖，詫異不已。
陸青山眉鋒一挑。
他看明白了，這位殿下準備是不顧身份，明著跟他耍賴了。
彆說，對於夏道靜這種舉動，陸青山還真拿她沒辦法。
——夏道靜是八境的法修，打是肯定打不過的。
至於講理？你和八境法修講理？
陸青山忍不住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鬥智鬥勇許久，什麼都沒撈到，血虧。
“你在想什麼？”見陸青山一臉鬱悶神情，夏道靜得理不饒人，決定在傷口上撒鹽。
“我想靜靜，”陸青山無奈，隻能拱手道：“殿下，那陸青山就先告辭了。”
而後，陸青山便是轉身離去。
隻是他並沒發現，在自己這一句話後，夏道靜神色之中突然閃過一絲莫名的異常之色。
“等等。”他才剛走幾步，身後卻是傳來了夏道靜質感十足的聲音。
陸青山疑惑地轉過頭去，隻見夏道靜挽起衣袖，露出一截雪白素淨的皓腕。
他的目光下意識看向夏道靜那一截白玉似的手腕，瞳孔不由微縮。
在這位殿下的手腕上，正係著一串由圓而色白，有堅殼，如琺琅質的圓珠子串成的手鏈。
明心菩提。
陸青山一眼便認出這些圓珠子的來曆。
夏道靜摘下手串，扔給陸青山。
陸青山眼睛一亮，雖然疑惑夏道靜的突然大方，但卻是毫不猶豫地接過這一串由明心菩提手環，誠懇道：“多謝殿下。”
“隻是借你，從源界出來後記得還我。”夏道靜淡淡道。
陸青山點頭。
夏道靜願意將明心菩提手串借他一段時間，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畢竟是如此珍貴之物，想來即使自己真的投靠於她，這位殿下都不可能將這手串直接贈予他的。
“還有.......”夏道靜用冷漠的眼神睨了一眼陸青山，又道：“以後，不許想靜靜。”
“啊？”
陸青山在一頭霧水中離開了彆苑。
.......
“公子，你當真愛慕你的師尊，還是......隻是為了應付那個女人？”秦倚天柔柔弱弱、好好奇奇的聲音在陸青山心中響起。
“倚天啊，你可知.......”陸青山一邊微抬眼瞼，看見在不遠處的走廊上，另有一個中年修士正引著一個老嫗向後院走去，一邊回秦倚天道。
中年修士一臉恭敬神情，能讓太平殿下的下人如此恭敬，這老嫗身份顯然不簡單。
陸青山在心中琢磨著。
“知道什麼？”秦倚天問道。
“女人，隻會影響劍修出劍的速度。”陸青山輕笑道。
“啊？！”
........
就在陸青山離開之後，夏道靜突然是將餌食一把全拋進湖中。
湖裡數百條靈魚見有食物可吃，頓時一陣翻滾，爭先恐後地浮出水麵，開始激烈搶食。
夏道靜看著這些靈魚，不知道在想什麼，自語道：“願者上鉤，嗬......”
三言兩語便想讓陸青山叛師？她沒有這麼天真。
之所以召見陸青山，一是剛好聽聞陸青山在道場大比中的表現，再加上陸青山身上夏道韞首徒的身份，她當真有些好奇陸青山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便讓手下將陸青山請來了。
二則是為了給這對師徒上點眼藥。
陸青山有沒有接受自己的招攬並不重要，接受的話，那就是意外驚喜，沒接受那也是情理之中。
重點是當夏道韞知道自己的徒弟與自己在私下見了一次麵後，會怎麼想？知道自己將明心菩提手串借於陸青山之後，又會怎麼想？
即使陸青山真的什麼都沒答應，但誰會相信，自己會憑白將如此珍貴之物借給他？
女人最懂女人，在這種事上，夏道靜不信自己的那位妹妹心中會毫無芥蒂。
或許這芥蒂的影響不會太大，但隻要是存在就夠了。
......
“靜靜。”一個蒼老但溫和的聲音傳來，將夏道靜從失神狀態中喚醒過來。
她抬頭一看，一個頭發蒼白的老嫗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湖邊。
“嬤嬤，”夏道靜妖嬈的麵容上閃過一絲驚喜之意，她連忙上前，挽住老嫗的胳膊，用一種外人都未曾聽聞過的甜膩聲音問道：“你何時來的？”
“來許久了，看你在發呆，一直沒喊你罷了，”老嫗笑問道：“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胡思亂想罷了。”
“我剛剛來的時候，路上見著一個俊俏男子從你這剛出去，那是何人？”老嫗又問。
夏道靜如煙朧般的纖眉不自覺地挑了一下，聲音低了一些，“那是夏道韞的徒弟。”
“道韞收徒了？”老嫗詫異，饒有興致地問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嬤嬤閉關的這幾年。”夏道靜解釋道。
“這倒是稀奇，來，與我說說具體情況......”
夏道靜不滿道：“嬤嬤怎麼見到的是我，關心的卻是她.......明明我才是你的徒弟，哪像她，半路跑去學劍。”
老嫗是大夏之中實力最頂尖的那一批修士，曾身負教導大夏皇族各位殿下修行的責任。
夏道靜與夏道韞，老嫗都曾教過。
隻不過夏道韞在拜在老嫗門下很短的一段時間後，便跑去劍宗拜師了。
夏道靜倒是從一而終，算是老嫗的關門弟子。
“是嬤嬤錯了，靜靜彆生氣。”老嫗忍俊不禁，拍了拍夏道靜的手安撫道。
“我都這麼大了，嬤嬤怎麼還叫我幼時的小名......”夏道靜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再次表示抗議。
.......
“源界，到底是個怎麼特殊的秘境呢？”從夏道靜的彆苑離開之後，陸青山心思微動，期待無比。
源界，是大夏最為珍貴的秘境之一，除了七域論道那一次外，此秘境素來是隻對大夏皇族開放的。
所以，他也僅僅隻是知道源界是個對意境提升大有裨益的秘境，真正情況是怎樣的，卻也是兩眼一抹黑。
不過他知道，是有許多因為意境原因，卡在元嬰與煉虛之間的大夏修士，通過源界成功完成突破。
而他現在也恰好是這種情況，萬事俱備隻欠東風，距離煉虛隻剩意境這一道檻。
說實話，不到三年的時間，他的意境就接連提升，換做旁人，肯定是滿意的不能再滿意。
接下來時間還多，慢慢磨就是了，應該是根本不著急的。
隻不過，陸青山卻是心大無比，他無法接受這水磨功夫，憑白蹉跎時間。
但是，這意境又不是他想提升就能提升的。
在前世還是玩家的時候，意境提升隻需通過考驗任務就能完成，倒是簡單得很。
現在自然是沒有這麼便宜的事了，所以，他的決心很堅定，一定要利用這次源界修行的機會，將自己的諸多意境儘數推演到圓滿。
這也是他為何明知夏道靜不懷好意，仍然欣然赴約的原因。
實在是她給的太多了！
…………
長安城廣闊無比，源界就位於長安中的一片偏僻地帶。
陸青山按照事先打探好的位置，一路前行，很快，一塊占地數十畝，古樸且荒涼的石碑便映入眼簾。
石碑高數百丈，破土而出，一種仿佛來自遠古的浩瀚氣息，縈繞於這塊石碑之上。
站在石碑前，陸青山感覺自己如螻蟻般渺小。
源界，便藏於這塊石碑之中。
一全身籠罩在黑色堅甲之中修士，突然出現在陸青山身前。
黑色堅甲修士身上傳出的氣息悠長雄渾，恐怖無比。
“想要入源界，需出示許可靈印。”黑甲修士看著陸青山冷酷道，沒有任何多餘的廢話。
這是看守源界的守碑修士。
陸青山心中一動，從儲物戒中取出夏苑交給他的憑證靈印。
“檢查無誤，”黑甲修士接過靈印，放出神識檢查了一番後，語氣稍微溫和了些許，“此時源界之中正好沒人，你直接進去吧。”
他伸出手一揮，那塊巨大的石碑之上便是出現了一個容一人通過的，不大不小的入口。
陸青山微微點頭，先是取出夏道靜暫借於他的明心菩提手串，戴在手上。
一直平平無奇的菩提手串，在這時突然是溢出一道絲狀綠霞。
隻不過這抹綠霞，在菩提的兩寸外就憑空消失，但是在陸青山的心神中，一股莫名的禪韻卻是突然升起，讓他感覺心境通明，思維順暢。
這是菩提子開啟人之神性，覺悟智慧的神效。
感受到明心菩提的效用，陸青山信心猛增，感覺良好，不再遲疑，縱身一躍，從黑甲修士開出的入口進入源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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