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準姐夫(17)林深雲驚心(上)(1 / 1)

雲愫張了張口,想起這是不是和分彆時相關,可已經快到目的地的,這時候天空又飄起了細雨,雲愫也來不及再詢問。

兩人都未帶傘,周景舒拿著外套想給她遮著,她不肯,固執地一個人跑到校園門口,和學校的門衛說明身份與來意。

兩人都成了落湯雞,周景舒再一次將車裡自己未穿的外衣披倒塔身上:“你要是想感冒了傳染學生,你就脫下來。”

雲愫本來捏住了衣服一角,聽他這麼說便作罷,微微嘟著嘴兒,憤憤不平。

人間春日,無論何處,春日裡哪怕是雨和風都是軟軟甜甜,雲愫嗅到空氣中清香的味道,知曉那是S國木棉花的香氣,想起來上學的時候大朵大朵木棉開得欲仙欲死,那樣的絢麗,綺豔極了,她忽然回憶起方才周景舒說得那棵著名的棉花樹,一定蘊含著溫暖綿密的春意。

周景舒的聲音拉回她的思緒,學校裡的工作人員和周景舒熟識,他上前與之擁抱,寒暄幾句,微笑問候。

前來接待的男教師看到兩人稍顯狼狽,便請二人去辦公室小坐。雲愫捧著杯子喝了幾口熱水,和男教師表述自己的身份與來意。

男教師笑道:“我們很歡迎安柏小姐來做采訪,正好學校要進行一個小活動,我們打算給當地叢林的原住民送一些日用品,也算是孩子們小小的社會公益嘗試,你也可以一起加入。”提起叢林,雲愫本能地覺得恐懼,周景舒寬厚的手掌自然地拍了拍雲愫的肩膀,她看向他,周景舒目光溫暖從容,讓雲愫瞬間定下心來,他也說:“那正好,我也想去。”

雲愫收拾了收拾就和學生、教師以及周景舒去叢林深處,當地人習以為常,哪怕還有那些存有幻想的零星叛軍存在,他們也不在乎。

原住民深居簡出,對城市生活敬而遠之,依舊是刀耕火種,但是學校的校長仍然不遺餘力地勸說那些居民將他們的子女送到學校讀書,每次都吃了閉門羹,這麼多年依舊樂此不疲。

雲愫換上適合遠行的運動服,可那些孩子依舊是尋常的裝扮,她心裡覺得過意不去,暗暗想著臨走時必須捐一筆錢,起碼能給這些孩子們稍稍改善一下衣食住行。

學校的學生其實並不多,很多學生家裡的父母總是以各種理由留下孩子在家務農,不讓他們讀書。這幾日又一直連日陰雨,更有不少孩子不來學校,所以這一次同行的也就五個小孩兒和他們的校長。

周景舒和校長熟識,便走在隊伍的末尾一邊攀談一邊保護前麵的孩子和雲愫,其實多數時候都是校長講述著學校裡的事情,周景舒偶爾附和幾聲,依舊不善言辭。

雲愫根據地圖和校長的指令在前麵帶隊,手上還牽著最小的孩子。五個孩子裡麵最大的也就是10歲,最小的剛剛六歲,不同年級,卻在同一個教室讀書,雲愫聽著孩子們咿咿呀呀地聊天聲,心底如溫泉水一般柔軟。

一路來到原住民部落,他們對校長的造訪已經習以為常,隻是突然來了兩位陌生人有些戒備。校長用土著語言和他們溝通,再次勸導他們將孩子送到學校上學,接受現代文明的教育。雲愫坐在旁邊,一邊聽一邊記錄,周景舒則和孩子們以及原住民的那些孩子一起挖掘螞蟻洞。

到了中午,原住民已經聽校長聒噪得有些煩了,便要求他們離開,校長愁眉不展,回去的路上歎道:“今天總算說動了一位母親,可是父親一來,又說不去學校了。等過幾年這森林劃到野生保護區,這些原住民又不知道要遷往到哪裡,總不能讓他們的孩子和父母一樣,永遠刀耕火種,過著原始人的生活吧。”他轉身誠懇地握了握雲愫的手說:“安柏小姐,麻煩您多寫一些文章發表到雜誌或者網上,最好是能讓我們政府人員看到,這樣就能施加壓力迫使他們帶著孩子走出叢林。”

雲愫也報以希望,可是周景舒卻道:“其實,有些人的一生是注定在叢林中度過。你讓他們驟然離開,他們也不適應。”

叁人各懷心思返程,走了一會兒,忽然聽到最小的孩子稚嫩的聲音響起:“校長,奇力亞哥哥不見了。”

大家俱是驚詫,周景舒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大聲叫喊著年紀最大的奇力亞的名字,但是喊了好一會兒都沒聽見回音。

校長跺了跺腳,自責說:“我剛才隻想著自己的事情,沒有注意孩子們,都怪我,估計是亂跑,不知道跑到哪裡了。”

孩子們解釋說:“奇力亞哥哥說要去方便,一會兒就能回來,可是我們一直回頭看,他到現在都沒跟上……”

眼見天色越來越晚,周景舒當機立斷:“校長,您和安柏小姐還有其他孩子先回去,我去找奇力亞。”雲愫焦心地看著周景舒,想要開口,周景舒卻打斷她:“你快走,你是知道這裡叢林的危險得,彆耽擱了。”

校長拽了拽雲愫的衣袖,勸說:“安柏小姐,裡昂先生有能力的,你放心。我們要趕緊回去再喊一些人過來幫忙。”

雲愫隻得跟隨校長回去。

很快,再回眸,周景舒已經沒了身影。

他們來到周景舒的車前,孩子們一一上車,校長也坐到駕駛座位上,雲愫扶著車門,猶豫再叁,看了一眼天邊即將墜落色澤的夕陽,還是將自己放在車上的背包倒了出來,拿出裡麵的手電筒和防身的一柄刀,旋而對校長和其他的孩子說:“我也去找奇力亞,你們趕緊回學校叫人,然後報警,我沿途會做記號。”

言罷就頭也不回地不顧校長和孩子們的呼喊聲重新往叢林中走去。

車子發動離去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雲愫站定,沒有回頭,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決定對不對,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做出這個決定。

夕陽落山很快,雲愫隻是走了一會兒便感覺眼前已經逐漸漆黑,她喊了一聲周景舒,沒有得到回應,隻得循著記憶中周景舒離去的方向小心摸索。看得清時,森林中的一切都仿佛美好如童話仙境,鬱鬱蔥蔥,沁人心脾,可是到了深夜,一切又像是暗中蟄伏的不知名的野獸,伺機狩獵。

雲愫鼓足勇氣向深處走去,她每走幾百米就會呼喊奇力亞和周景舒的名字,直到手中的指南針已經有些不管用了,叢林中的溫度開始下降,雲愫終於感覺到巨大的恐慌,手電筒的亮光變得顫巍巍得,她開始擔心是不是手電筒要沒電了,自己會不會找不到周景舒以及奇力亞……

“愫愫。”周景舒驚詫的聲音由遠及近。

這個稱呼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周景舒也已經許久沒有喊出口,可這樣的環境,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雲愫怔愣在原地,回身,怔怔看著周景舒如岩岩鬆樹之姿自暗夜中急匆匆地走來,他一把握住雲愫的手,將她手裡的手電筒快速按滅,旋而緊張地問她:“不是讓你回去了嗎?你怎麼又回來了?”雲愫空落落的心原本被恐懼填滿,現下突然生出名叫希望和安心的花蕾,眼圈不由紅了,周景舒眉頭緊蹙,他視力好,看得清楚,輕輕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塵又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雲愫搖頭:“校長和孩子都已經駕車回去了。”

“那你怎麼又回來了?”

雲愫沉默了一下,將隨身攜帶防身的尖刀遞給他:“你什麼武器都沒帶……”

周景舒道:“沒事,我有防備。”他看了看四周,天色徹底暗下,再讓雲愫獨自離開,他自然放心不下,於是牽起她的手說:“我們先離開這裡。”

“你找到奇力亞了嗎?”

“沒有,但是找到一些記號。”雲愫想起來自己也要留給校長記號,周景舒便在樹乾上刻了一些圖案,“他們能看到。”

“奇力亞到底去哪兒了?”

“應該是剛才他去方便,迷失方向。”周景舒壓低聲音說。

雲愫方要開口,周景舒捂住她的嘴叮囑道:“附近有人。”雲愫一怔,周景舒稍稍鬆開“噓”了一聲,拉著她躲在一棵大樹後,自身後將她抱在懷中,兩人都是暗色的衣服,與夜色幾乎融為一體。

雲愫其實什麼都沒聽到,她猜測會不會是周景舒過於警覺想出言提醒,但是周景舒搖搖頭,雲愫隻得跟著他躲在樹後。沒一會兒,風中隱約傳來腳步聲,雲愫悚然一驚,周景舒也緊緊抱著她,就連呼吸都恨不得壓抑住。直到腳步聲漸漸遠去,周景舒身子才稍稍放鬆些,壓低聲音對雲愫說:“這裡有叛軍活動的跡象。當時叛軍被剿滅了不少,但還有很多人依然躲在叢林裡,與鄰國交界處適合星星點點的叛亂活動。我擔心奇力亞會遇到他們……”

雲愫連忙焦急地問:“那我們該去哪兒找?”

“我想我能找到他。”周景舒攏了攏她的手臂,依舊不放心,“你何必要跟過來呢?我一個人應付得了。”

“你是嫌我耽誤你了?”

“我是怕你出事。”周景舒坦誠地說著,“我不想讓你再受傷了。”

雲愫默然片刻,過了幾秒鐘又開口,清幽地就像是叢林裡春日的一抹微風,卻因為她的字字句句而到了清淺的花香:“你要是死了,何嘗不是傷我。”周景舒唇角微微勾起,很想與她說很多話,可是他們都記掛著奇力亞的安危,隻好手牽著手尋找孩子的去處。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